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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尚志行身邊的姜羽只能無奈起身,讓出座位。

寧嘉禾回頭對姜羽說:“你去我那兒坐。”

姜羽沒覺得有什麼,轉身去了寧嘉禾的位置,也就是沈嫿身後的座位。

楚婉玉見狀,偷偷用餘光打量沈嫿一番,似乎想窺見什麼端倪。

然而沈嫿靠在窗側,閉目養神。

似乎一切正常。

等車上了路,一切徵兆才徹底顯現。

趙志強一家全員暈車,夫妻倆個自己很難受,又忙着照顧孩子,後面的老人顧不了。

於是乎,照顧暈車的老人一事,落在了老人身邊的姜羽身上。

老人暈車癥狀有點嚴重,頭暈目眩,耳鳴想吐,但也幸好有準備垃圾袋。

姜羽坐在老人身邊,眼見着老人對着垃圾袋又嘔又吐,他的嫌棄臉從始至終沒停過。

前方的趙志強還十分懇切地說:“小姜啊,我媽就交給你了,老人年紀大了,你多多照顧一下。”

姜羽一臉吃癟,但誰讓趙志強是單位里的老人,人都這麼說了,姜羽只能點頭說好。

但只有姜羽自己知道,自己有多膈應趙志強的媽。

趙志強的母親吐完,轉手將袋子交給姜羽,“小姜,幫我拿一下,我擦擦嘴,漱漱口。”

姜羽面目皺縮成一團,就差把“嫌棄”兩個字刻在臉上。

然而他還不能表現太過明顯,語氣還得哄着老人家。

所以只能忍着渾身的不適接過裝嘔吐物的袋子。

老人家簡單擦擦嘴,把紙往姜羽兩手舉着的垃圾袋裡一扔,隨後又喝水漱口,低頭往垃圾袋裡吐一口。

姜羽全程好像一個裝垃圾袋的垃圾桶。

“你幫我收拾了,我好難受,躺會兒,”老太太吐完,往後背一靠。

姜羽有點發愣。

他這是完全被當下人使喚了。

坐在前排的沈嫿雖然一直閉着眼睛,但感官一直注意身後發生的一切。

寧嘉禾跑去尚志行身邊,顯然是故意為之。

估計趙志強一家人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寧嘉禾這是不想在車上當伺候人的老媽子。

沈嫿又學到一課。

只是……可憐姜羽,當這個大冤種。

下車後。

趙志強一家瞬間活蹦亂跳,吐在車上的東西,他們是一點沒想着收拾,還是姜羽去扔的。

沈嫿都有點同情他了。

楚婉玉一下車就拉着沈嫿往遠了跑,能避開趙志強就極力避開。

沈嫿調侃問:“他還是你師父呢。”

楚婉玉:“他是我師父,不是我主子。”

沈嫿忍俊不禁,陪着楚婉玉一起去遠處。

出來春遊,學校只給拉到地方,是郊外一處沒開發的野生景區,雖說是野生景區,但進場的時候還是要按人頭收費,這錢自然也是學校出。

所謂野生景區,其實就是各種手續和資質都沒辦,有人私自建圍欄,修大門,圈起來收門票的個人圈地景區。

一般這種,屁股後面都有很粗的一根繩子牽着,就算去舉報去反饋,也沒用。

雖然這地方資質不全,但野生的景色還是不錯,有小溪流水,也有松柏綠枝,更有春天盛開的各種野花。

草坪並不茂盛,還是淺綠,但春意卻很濃。

沈嫿很久沒接觸過自然,輕風拂面的感覺讓人愜意。

她和楚婉玉找了一片樹蔭下,鋪開野炊墊,兩人各自掏出包里準備的食物。

楚婉玉看着自己準備的食物有點超量,還想找寧嘉禾一起,轉頭卻看見寧嘉禾和尚志行、姜羽一起,挑了一處地方圍坐在野炊墊上相談甚歡。

“不是不讓我們和尚主任接觸么?她怎麼還湊過去?”楚婉玉有點不滿。

沈嫿循聲望去,笑說:“害姜羽受了罪,總要賠罪不是么?”

楚婉玉頓時明白,“她在車上和姜羽換座是故意的啊?”

沈嫿:“才明白?”

楚婉玉怔然:“她這心思……夠深啊。”

沈嫿笑笑不語。

寧嘉禾更高明的地方,還在於下了車,還會想辦法和姜羽“緩和”關係。

她特意和尚志行湊在一起,還把自己帶來的食物分享給他們,只要態度好一些、熱情一些,再說點體恤的話。

姜羽在車上的憤怒,分分鐘被平息,並且還能對寧嘉禾有好印象。

這種手段大概類似打一巴掌,給個棗。

好手段。

***

晚上時候。

大巴車把所有人拉去一個郊外的度假山莊里的酒店,現在是山莊生意的淡季,很多山莊內的景色都沒生長起來,來的人不多。

這個山莊也和職業技術學院長期合作,基本年年春遊外宿都在這裡。

山莊里的池塘還沒清理,腐爛的荷葉、蘆葦還飄在湖面上,木橋掉漆嚴重,十分陳舊,沒什麼好玩或好看的。

住宿房間是兩人一間的標間。

沈嫿被安排和夏芝心住一起。

楚婉玉則和寧嘉禾一起。

安排住宿的工作人員,也花了些心思。

沈嫿是夏芝心的徒弟,把她們安排在一起,最合適。

只是……夏芝心報名了,但沒有前來。

所以沈嫿一人一間房,樂得自在。

晚上洗漱結束,楚婉玉邀請沈嫿去她們房間,三人打打牌。

沈嫿剛想回復,“砰砰砰”有人敲門。

她以為是自己洗澡時間太長,沒回復楚婉玉,楚婉玉找上門來了,便沒防備地打開門。

門剛被拉開,一個高大的身影,便迅速擠了進來。

沈嫿愣一下,“傅澄海?”

“是我,”傅澄海笑着,背手關上門。

“你怎麼來了?”

“過來哄哄你。”

沈嫿扭頭走進屋內,“哄我做什麼?”

傅澄海跟着她一起進來,“你生氣了,我哄你不是應該的?”

“誰告訴你我生氣了?”沈嫿轉身坐在床邊,抬眸淡然地望他。

傅澄海上前,落座她身邊,“瞧你,說話的語氣都沒有以前溫柔了,還說不是生氣了?”

沈嫿撇過頭,“沒有。”

傅澄海抬手,食指指彎勾過她轉去另一邊的下頜,“再說沒有?”

“真沒有,”沈嫿揚一下下巴,擺脫他指彎的勾拉,卻是仍然不看他。

傅澄海欺身抱住她,寬闊的胸膛和結實的臂彎,將她整個人裹住。

“我錯了,懲罰我吧。”

“行,把臉伸過來。”沈嫿舉起了自己右手,顯然已經準備好扇巴掌。

傅澄海一愣,“你真狠得下心?”

“你說的,要我懲罰你,又沒說不許體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