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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能夠提出這種無理要求,還不是因為北齊皇帝又給她撐腰了?

不然她能在東元國後宮“獨寵”那麼多年?

她提出來,根本就不是要跟他們商量,只是二選一,沒有實惠,就下你面子,讓你難堪。

而且讓盈袖和小磊去北齊國迎元應藍的靈柩,也是一步死棋。

他們都知道,只要這兩姐弟一踏上北齊國的土地,肯定就是三幅靈柩回到東元國了。——他們根本不會給他們倆活着回來的機會。

所以說來說去,北齊和皇后齊雪筠就是要東元國的皇位而已。

謝東籬和沈大丞相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還是封佳郡王做皇太孫吧。”

元宏帝笑了笑,道:“朕也是這麼想的。”

封了皇太孫又怎樣?

連太子都經常廢立,何況一個區區皇太孫?

很快,元宏帝一道聖旨發了出去,封元應佳為皇太孫,封去世的元應藍為公主,命長興侯世子慕容長青去北齊國,以公主儀仗迎她靈柩回國。

……

謝東籬回到自己家裡,先去見了自己兩個哥哥謝東義和謝東鳴。

“大哥、二哥,元應藍死在北齊國,陛下封她為公主,元應佳要封皇太孫,同時遣慕容長青要去北齊迎回元應藍的靈柩厚葬。”謝東籬簡短說道,同時將北齊皇帝的照會抄錄下來,給謝東義和謝東鳴看。

“又要做皇太孫了?!”謝東義和謝東鳴都沉了臉。兩人湊在一起,就着謝東義的手看北齊皇帝的照會。

“……北齊百萬大軍,真是可以隨時教我們做人。”謝東義嘆了口氣。

他和謝東鳴一直走的是武將的路子。在謝家這個世代丞相的世家裡,顯得非常另類。

當初大家都以為是謝家後繼無人,大丞相謝復死後,謝東義和謝東鳴依然死活不肯下場科舉應試,謝家的丞相之位被張家佔據,東元國的三侯五相差一點要把謝家開除了。

直到謝復最小的兒子謝東籬終於長大,一鳴驚人。才重振謝家的門風希望。

其實誰曾想到,謝東義和謝東鳴不肯下場科舉,醉心從軍之路。其實是別有原因呢?

縱然如此,謝東義和謝東鳴也知道,東義國的軍事力量,還是不能跟北齊相提並論的。

拼着魚死網破。可能還能跟北齊干一場。但是干一場之後,北齊還能恢復,東元國就只能直接滅國了……

特別是還有南鄭國這個企圖左右逢源的國家在旁邊時刻準備着坐收漁翁之利。

謝東籬將書房裡屋掛着的黑豹圖取了下來,露出黑豹圖後面的一幅疆域圖。

這正是一副非常詳盡的中州大陸疆域圖,下面的落款顯示是謝東籬他爹謝復留下來的。

“其實我們也不用妄自菲薄。”謝東籬沉聲道,“東元國這二十多年風調雨順,已經緩了過來。要打仗,首先打的是糧草。這一方面,我們比北齊強多了。只要我們能扛得住北齊半年的攻擊。北齊自己就得被糧草拖跨。百萬大軍說來好聽,讓他真的調來圍城試試。圍一個月,他北齊起碼一半的地方要反。圍兩個月,另一半也會反。而我們,不能被他們嚇倒,首先要做的,是先對付南鄭國,將南鄭國變成我們可靠的盟友,而不是時刻等着打秋風的對手。”

說來說去,有銀子的時候,還是好辦事。

以前東元國有銀子無人,所以差一點被北齊滅國。

如今東元國經過這麼多年的休養生息,人口增多了,哪怕不能直接進攻北齊,但是自保還是有能力的。

謝東義看着這幅輿圖,良久道:“東籬,你想法讓我跟慕容長青一起去北齊接元應藍的靈柩吧。”

“大哥,你想去北齊看看?”謝東鳴不解地問道,“不如讓我去吧。”

謝東義搖搖頭,“你留在東元國,我去。北齊這些年是什麼樣子,我得親自去看看才安心。”

他們不是要造北齊的反,但是他們家要沉冤昭雪,北齊至少要換個皇帝才行。

謝東籬緩緩點頭,“大哥應該去看看。”頓了頓,又道:“看看慕容長青跟北齊哪個皇子交好,大哥也要好好看看北齊國如今的皇子。他們的大皇子已經不在了,四皇子因大皇子之事被廢,如今我還真不清楚,北齊皇帝屬意哪個皇子接位。”

“北齊皇帝遲遲不肯立太子。”謝東鳴抱怨道,“真是老奸巨猾,都病成那樣了,還不肯放權。”

謝東籬心裡一動,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精光,“二哥好計策!”

“啊?我?”謝東鳴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怎麼好計策了?我剛說了什麼?”

謝東義也不解地看着謝東籬。

謝東籬笑道:“立太子啊!二哥提了這麼好的計謀,真是一招好棋。等我和大丞相、陛下好好商議。總不能老等着北齊給我們出難題,教我們做人。我們也得教北齊皇子做人,讓北齊皇帝發現他的兒子個個雄才大略,都是經天緯地之材不好嗎?”

謝東義和謝東鳴對視一眼,驚喜地道:“你是說……要從北齊皇子下手?”

“不僅北齊皇子,還有大臣。”謝東籬心裡已經有了計謀,他眯着深邃黝黑的眼眸,眼底的光芒誰都看不清,“……我們東元國的官兒起碼一半唯北齊馬首是瞻,也是時候利用他們發揮一下餘熱了。”

立儲這件事,不是皇帝說不立就不立的,也要看下面的人和皇子答不答應。

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

北齊不是一向沾沾自喜自己皇子多嗎?

車軲轆一樣來幾次“x王奪嫡”,再強盛的皇朝也得趴下。

……

和謝東義、謝東鳴商量完畢。謝東籬回到內院自己的新房裡。

盈袖在屋裡準備過年的年禮。

雖然他們還沒有分家,但是謝東籬是副相,是文官。跟兩個哥哥走的路不一樣,他交與也是文官世家,因此年禮要分開走。

以前謝東籬沒有成親的時候,都是大嫂陸瑞蘭幫他打理。

現在他成親了,自然要他妻子打理了。更何況以後分家之後,就全靠盈袖了。

陸瑞蘭早就把歷年走禮的單子給她送了過來,讓她先看着。不懂就去問她們。

盈袖應了,在屋裡將謝東籬自從入仕之後的年禮單子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好在謝東籬也才入仕沒幾年,每年的年禮來往不算太多太繁雜。

“在看什麼?”謝東籬走到盈袖身邊問道。

盈袖抬頭。看見謝東籬進來了,笑道:“你真是,進來也不讓人通傳,嚇我一跳。”

“我自己的家。何用通傳?”謝東籬不以為意地在她身邊坐下來。

盈袖咬了咬唇。眼珠轉了轉,道:“那我去你外書房,也可以不用通傳,隨便闖?”

謝東籬:“……”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盈袖舉一反三的能力越來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