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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所有人如遭雷擊,只能獃獃地看着執政官殿下,完全說不出任何話。

幸虧白雲婉暈過去了,不然聽見這話,她肯定會是第一個叫出聲來的。

盈袖有些惋惜地想。

她扯了扯嘴角,訕笑着對執政官殿下道:“殿下,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瞬顏淡漠回頭,眼神微沉:“你跟我有肌膚之親。”——難道他說的話很難懂?

有個鬼的肌膚之親!——盈袖非常確信盛琉璃這姑娘應該還是處子之身,怎麼可能跟執政官殿下有肌膚之親?!

再說只是跳下水救人而已!

就算想那啥,也沒有時間和地點啊!

盈袖只覺得額頭冒出兩道黑線,她抿了抿唇,正色道:“殿下,雖然您高高在上,但我還是要說,不能隨便壞人名節。我跟您沒有任何關係,您不要說我們之間有肌膚之親。”

“哦?”謝瞬顏再一次垂眸,仔細看着面前這個蜜色肌膚的姑娘,他確信自己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是她身子裡面那股氣息他不會認錯,“你不是救了我?”

盈袖抬眸,做了個“那又怎樣”的表情,表示這也不能說就有了肌膚之親吧?

“你救我的時候,在水底有沒有給我渡氣?”謝瞬顏再一次淡漠說道,聲音不帶一絲起伏,似乎只是在問她早飯吃了沒有這種無關緊要的話題。

盈袖一窒。

如果在水底救人,應該……大概……差不多會渡氣吧?

盈袖忍不住瞥了一眼執政官殿下的雙唇。

飽滿豐潤的仰月唇,跟謝東籬的唇形一模一樣……

想到謝東籬,盈袖一時有些失神。

謝瞬顏卻當盈袖這時候的愣怔是默認了,又說道:“這就對了。你給我渡氣的時候,我的氣息會進到你的身體裡面,所以我們之間有過肌膚之親。”

執政官殿下這話一說,如遭雷擊的大家又被雷擊了一下。

大家認識到一個恐怖的事實,執政官殿下……不會還是個雛兒吧?!

他一定不知道真正的“肌膚之親”是什麼意思,所以才亂用詞語吧?

不遠處的夏雲也露出古怪的微笑。

他現在看着這一板一眼正兒八經的執政官殿下。心情很是異樣。

總覺得哪裡都對,但又哪裡都不對……

盈袖這時明白了這執政官殿下真正的意思,額頭又飄下幾縷黑線。

“肌膚之親這個詞能這麼用嗎?!您真是嚇死我了!”盈袖忍不住對高高在上的執政官殿下埋怨了一句。

謝瞬顏挑了挑眉,對於這姑娘的反應很不適應。

范長風忙推開眾人。滿頭大汗地走過來,訕笑着道:“這個……這個……殿下都說清楚了,自然是真相大白。盛姑娘,你救了執政官殿下,我們會有報酬奉上。”一邊說。一邊對謝瞬顏使了個眼色。

謝瞬顏默然轉身,往外走去。

他根本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和看法,身邊這些人嗡嗡叫的煩人,於是他一個眼光甩過去,大家都閉嘴了。

范長風就對白敬綸道:“既然令媛暈過去了,就先將她送回監察部大牢。等她醒了之後,再按照盛姑娘要求的方法道歉,就能回家了。”

意思就是,不完成道歉這個判決,白雲婉還是在押犯。

白夫人被剛才執政官殿下的話轟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還沒有回過神來。

因此衙差從她手裡接過白雲婉的時候,她還在暈怔之中。

直到跟着白敬綸回到家裡,她才驚叫一聲:“婉兒呢?我的婉兒呢?!”

“現在想起來婉兒了?剛才要不是你多嘴,這件事早就不了了之了。現在可好……”白敬綸臉色陰沉說道,起身就往外走。

“老爺!您要去哪裡?”白夫人忙叫住白敬綸,“婉兒還在牢里!”

“我還有事。”白敬綸重重地跺腳,“你們倆給我消停些,別再惹事了,鬧得笑話還不多嗎?!”

結果等他走出去。發現白雲婉陷害賤民搶功勞接近執政官殿下的事,已經在京城上下傳開了。

要不是顧忌她是祖神所選的天選者,大家說的話還會更難聽。

白敬綸的心裡對執政官殿下的不滿又深了一層。

一點都不給他這個副執政官留面子,呵呵呵呵。真當他白敬綸是泥捏的?

……

夏家村的盛家小院門口,此時圍滿了村民。

盛五弟正跟盈袖說話:“四姐,周伯父、鄭伯父他們幫了我們好大忙,這屋子大半是他們幫修好的。還有吳伯父,我們昨天吃的飯,就是吳大娘送來的。”

盈袖斂身行禮。對鄰居一一拜了下去。

“多謝周伯父、鄭伯父、吳大娘。”

“還有我呢!盛五,你怎麼能把我給忘了?”夏雲笑呵呵地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幾個下人,抬着食盒,還抱着幾個錦盒。

“夏大公子。”幾個鄰居都跟他打招呼,笑容滿面地說了一會兒話,才各自散去,只留下夏雲和夏家的下人。

夏家村的人都知道夏雲的未婚妻是盛琉璃。

如今夏雲不再是傻子了,夏家對盛琉璃還是一如既往,大家對夏村長家的印象更好了。

夏家之前想退親的事,只有夏家少數幾個人知道,再說夏雲一直說不退,因此這件事還沒有傳開。

盈袖也沒有說人是非的習慣,見夏家的態度還算恭敬,就沒有多說什麼,只想着要找個機會跟夏雲把話說開了,跟他退親。

如果夏家擔心由他們提出退親會被人指着脊梁骨罵,那麼就由盈袖來提好了。

“夏公子。”盈袖也對夏雲點了點頭,“勞煩夏公子了。”

“這麼客氣做什麼?”夏雲笑嘻嘻地將食盒從一個下人手裡拎過來,“這是午飯,你們還沒有吃過吧?來,跟我一起吃,我也沒有吃呢。昨天真是……一整天,我的心啊,就跟過山車似的,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實在是跟死裡逃生一樣。”

盈袖知道是說昨天她在監察部的遭遇,不由有些晃神,低語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能死裡逃生……”

盛七弟聞到飯菜的香味,肚子里咕咕地叫,他扭頭看着夏雲手裡拎着的食盒,將手指頭塞到嘴裡。口水噠噠起來。

盈袖被盛七弟這樣一攪合,什麼遐思綺想都沒有了。

“好吧,咱們去吃飯。”

對於盛家這幾個孩子來說,吃飯最大。

夏雲笑着把食盒交給下人,讓他們拿着送到屋裡,一邊對盈袖又道:“我給你們拿了幾匹細麻布,做幾套衣裳不錯。”

盈袖也知道盛家窮得不得了,吃飯穿衣都是當務之急。

這幾個孩子衣衫襤褸,盈袖本來也想着等事情完結之後,她要去掙些錢回來給幾個孩子做些衣裳穿。

這一次有了白家賠償的銀兩。至少穿衣吃飯暫時是沒有問題了。

盈袖接受了夏雲提供的飯食,但是沒有接受這些布匹,“夏公子,這些布匹就不用了。我們有了銀子,等下去集市買點粗布回來就行了。漁家兒女,用不着細麻布這樣精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