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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道寶庫位於正一玄壇殿下方。

張玉蘭領着范鉉、陸景來到此處,留二人在上,她自己下去拿那副盔甲。

范鉉看着陸景,滿心無奈,他太了解這個徒弟的脾性了: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在陸景這裡,恩必報,仇必雪,自打龐統、魏延因鄧芝之故,重傷他和王雙等人之後,此仇在陸景這裡就再沒有緩和的餘地,只有殺之而後快!

范鉉不認同這種做法,可他也不會阻攔自己的徒弟。

“你啊。”

范鉉憐惜地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了三張青色符籙,遞給陸景:“一張【隕火咒】,一張【太玄咒】,還有一張【熔金符】。為師幫不了你許多,這三張符籙拿着吧,以備不時之需。”

陸景看他一眼,沒有推辭,直接收下,微笑道:“放心吧師尊,我會量力而行的。再說雒城也不是就我自己啊,還有蜀中大將張任、泠苞、吳蘭、雷銅……他們就算比不上黃忠,跟魏延還是能過上幾招的,尤其張任,傳說中槍神童淵的二弟子,趙雲師兄,有‘巴蜀槍王’之稱,盛名之下,總也有幾分本事。等馬超匯合,兩相夾擊,劉備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量力而行?”

范鉉瞥他一眼,淡淡道:“你這話也就騙騙師君。”

陸景尷尬一笑。

范鉉嘆道:“萬事小心,不要寄希望於馬超。此人素無信行,即便今日自絕後路,也未必會盡忠於我正一。再退一步,就算他忠貞不二,可伱們之間的恩怨也是變數,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我知道。”

陸景點點頭道:“為防萬一,我早在他軍中安插了人手,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我!”

“……”

范鉉愣了下,心說也對,這徒弟精的跟猴一樣,在南鄭還要顧忌些顏面,給自己套個《御蜂咒》的幌子,這到了外面,肯定更肆無忌憚,不定在馬超身邊安插多少人手……

也算是件好事吧,至少不用太擔心他。

范鉉鬆了口氣。

這時,張玉蘭從地道中走出,雙手捧着一副銀灰色的甲胄,獅盔獸帶,銀白披風,一應俱全,只是看着便覺華貴逼人:“此甲名為【霄雲甲】,乃天外寒鐵所制,位列五品,甲身之上銘刻【輕羽】、【金鐘】、【聚元】三大符陣,防禦驚人,披風另有【霧隱】之能,可以隱藏行跡,

此甲原本是公孫述麾下大將延岑的戰甲,延岑曾穿此甲與雲台二十八將吳漢、岑彭交戰,護衛巴蜀,盡顯其能。只是,延岑不得善終,此甲也背負不祥之名,成了大司馬吳漢的藏品,束之高閣……”

張玉蘭看向陸景,欲言又止。

陸景明白她的顧慮,笑道:“師姑,我不信所謂的祥與不祥,天定勝人,人定亦勝天。多謝師姑。”

陸景乾脆接過霄雲甲。

張玉蘭解釋道:“本來不該給你這副甲,但此甲的防禦力是寶庫中最強的,能抵擋煉神重擊,消解卸力,你面對的都是當世猛將,它能給你更大的助益,只是它的來歷……”

張玉蘭還是有些顧慮,延岑的下場可不好啊,滿門覆滅!

當然,延岑此人也不算什麼好人,驍勇善戰,但反覆無常,算是漢光武時代的呂布、馬超,最後被吳漢趕盡殺絕,身死族滅……他的名聲很不好,連累霄雲甲也變得臭名昭著。

“無妨。”

陸景是無所謂的,呂布的名聲夠差了吧,三姓家奴,但他的赤兔馬可是搶手貨。

物是死的,怎麼發揮、用於何處,都在新主人,完全沒必要顧忌過往的名聲。

陸景是個顏控,他很喜歡這副甲。

張玉蘭看他神色並無勉強,鬆了口氣,這還真不是她摳門不給好的,如果不顧及名聲,霄雲甲就是寶庫中最好的甲胄!

領了寶甲,陸景辭別范鉉、張玉蘭,即刻動身,前往雒城。

馬超、楊柏要帶大軍出發,下米倉山,過巴西郡,再橫穿梓潼郡,夾攻劉備。

走官道、運糧草、過城池,勢必緩慢。

陸景單人輕騎,可以直下雒城,先行一步,協助眾將防守,借劉璋部曲之力,一舉除了魏延、龐統!

如今的陸景過目不忘,思維敏捷,此前看書不少,對文韜武略都有涉及。

當然,還不能跟名將、謀臣相比,但他前世了解三國史,熟知大勢走向,二者結合,絕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雒城乃咽喉之地,劉備軍若想攻破成都,非得奪下此城不可!

此城牆高池深,防守嚴密,昔日公孫述稱霸蜀中之時,就是阻攔漢軍的一大關隘,築造比巴蜀三關更加費心,防禦也更為強大,能將雲台二十八將吳漢、岑彭阻住數月之久,絕非一般城池!

只要城中守將謹慎小心,劉備一時半刻是拿不下的。

這就是機會!

陸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他一定要報仇,宰了那兩個狗東西。

——敢打我,那老子就剁了你們!

“師兄!”

忽然一聲大喊,陸景剛回到庭院收拾行囊,一個大塊頭跑了過來,身穿盔甲,手持長杖,竟是王雙。

在他身後,還跟着狐聰。

陸景挑眉道:“你小子,不在練功洞閉關突破,怎麼……嗯?”

陸景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你突破了?!”

“是啊。”

王雙跑過來,憨厚地撓撓頭,說道:“剛才感覺好像能破了,然後一運功,就成了……”

“……”

陸景滿心無語,好傢夥,說的真輕鬆啊,這小子根骨不俗,練功極快,但是一根筋,本以為他難以領會煉神之妙,破境艱難,可沒想到人家“福至心靈”,玩的就是感覺,感覺一到,水到渠成。

張琪瑛破境還需要養精蓄銳,小心翼翼,他卻先成了……

這難道就是名將的光環嗎?

陸景無奈搖頭:“行吧,既然如此,就跟着吧。”

他轉而看向狐聰:“此行危險,你留在漢中,幫刑度掌刑。”

狐聰搖搖頭,提了提背後的包袱,雖是一言不發,但已經表明了想法。

“全是犟種啊……”

陸景更無奈了,翻個白眼:“那就一起去!”

王雙、狐聰相視一笑,三人三騎出了天師府,剛下摩天嶺,就見一人正在山門牌坊下等候。

黃權。

陸景有些意外,抱拳行禮:“黃主簿。”

黃權拱手還禮:“都監大人。”

陸景玩味道:“南方戰事艱難,黃主簿不趕快回成都協助州牧調兵遣將,留在此地,所為何事?如果是感謝就免了,我勸師君聯合劉璋夾擊劉備,是為公,更是為私!不必言謝。”

黃權笑道:“久聞大人手段,今日一見,更勝聞名。想必龐統、魏延已然後悔不迭了……”

“未必吧。”

陸景哂笑道:“九天之鸞鳳,何懼池底之魚蝦?”

黃權回道:“大人非為魚蝦,昔日鳳雛,只怕也將遭禍劫……”

嗯?

陸景目光一凝,抬頭看向黃權。

黃權淡淡道:“權粗懂一點讖緯之術,只是心血來潮……陸大人,此行前往雒城,若無路引告身,如何取信守城兵將?大人千里奔襲,速度只怕比權更快,恐怕等不及州牧文書,所以,候在此處,非為致謝,而是有一封信交給大人。待大人抵達雒城之時,可將此信轉交張任將軍,他會助你……”

“東庭!”

不等黃權說完,又是一聲清脆叫喊,嚴苓身穿黑色斗篷,頭戴兜帽,俏生生出現在了街道上。

只見她身形一閃,飛快來到陸景面前,嗔道:“等了你半天了,怎麼還不走?”

從背面看,嚴苓沒看出黃權的官服,還以為只是天師道普通文臣,等走近一看,才發現居然是益州主簿,而黃權也看到了她,心中恍然,原來如此,巴郡太守嚴顏孫女,蜀中赫赫有名的蠍女,有嚴顏的親筆信,陸景想要取信張任,那可太簡單了。

他早就拿到了……

黃權吃了一驚,這個陸景還真是不容小覷。

“嚴小姐。”

“黃主簿。”

嚴苓行了一禮,臉色微紅,解釋道:“你別誤會,這……”

黃權笑道:“小姐放心,嚴太守絕非張松、法正之流,權心中有數。既然有小姐相助,太守未雨綢繆,那權就不多事了。益州情勢危急,且容權先行告退。”黃權轉身要走。

“等等。”

陸景道:“黃主簿能有此心,我很感激,臨別在即,有一言相贈。”

黃權轉過身,正色道:“大人請講。”

陸景道:“敢問黃主簿對劉備如今舉動,如何看待?”

黃權臉色難看下來,咬牙切齒道:“此賊背信棄義,奪我西川,毫無廉恥!枉為大漢皇叔,更負仁義之名!”

你要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

陸景恨烏及烏,龐統、魏延、彭羕、法正先後與他為敵,就算明知劉備對百姓比曹操、孫權仁厚,他現在也看不到了,他的眼裡根本就不剩劉備的閃光點,只有黑點!

陸景道:“想必黃主簿也看得出,劉璋非英主,我等雖能助其一時,但北邊曹軍虎視眈眈,一旦南下攻打漢中,必然要撤退回防,劉備手下有精兵良將,倘若州牧仍不能退敵,西川落入劉備之手,只是時間問題……黃主簿身負大才,若真到城破之時,可要記住今日之言啊。”

黃權一愣,明白了。

陸景這是怕他投降,用言語激他。

可笑!

我黃權鐵骨錚錚,怎麼會投降劉備那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黃權有點生氣,剛要開口,就聽陸景繼續道:“真到危急關頭,主簿可聯絡烏家堡弟子,他們自會竭盡全力,幫你脫身。”

黃權一愣:“大人為何如此厚待黃某?”

陸景笑了笑,直言道:“第一,我討厭劉備,不想城破之時,你為他效命,第二,我很敬佩你的才華,倘若劉璋聽你的計策,不會落到今日境地,第三,你此時出現在這裡,為我着想……就憑這三條,我送你一份大禮,不為過吧。”

“……”

黃權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陸景對待敵人狠辣果決,沒有半分容情,但對朋友同樣無可挑剔,自己只是幫他個小忙,他就送了自己一條後路……

黃權展顏道:“看來世人對大人誤會頗深啊……”

陸景笑道:“一般人也少見我和顏悅色的時候。”

黃權哈哈大笑:“好!倘若真無路可走,黃權自會求助,先行謝過了!”

陸景抱拳相送。

黃權深深鞠躬,而後拂袖轉身,大步離開。

陸景目送他離去,說道:“我們走吧,去雒城。”

身後三人同時點頭:“好!”

……

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