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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韓馥還真是運勢驚人啊。”

尹匡此前一直在聽楊安講解個中內情,聽完了,不禁摸着下巴,發出感慨:“董卓為壓制袁紹,又給神功秘籍,又給神兵利器,還讓他大權在握,執掌一州之地……說句一步登天並不為過,結果如此多的加持,他居然也能落到那步田地,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校事府高手乾的是刀尖舔血的行當,有些異寶靠“撿”,有些異寶靠“搶”,還有的甚至是“劫”!

鷹揚校尉立功靠戰場殺敵,摸金校尉立功卻是靠搜羅天地異寶,他們最不缺的就是鬥志。

所以也格外看不起一把好牌打稀爛的人。

有的人是為了校事府極高的待遇而入府,嚮往武功秘籍,金銀財寶,為此不惜搏命以求出人頭地。

有的人則是為了見識天材地寶,神兵利器,比如楊安。

還有的人是為了高官厚祿,地位尊崇,就比如尹匡。

至於陸景,他比較貪心,什麼都想要,權傾天下,武功蓋世!

每個人都有自己為之奮鬥的東西,旁人若要謀劃自身,就算打不過也要濺他一身血!

暗弱如劉璋尚且與劉備血戰,韓馥居然不戰而降,實在是不值一提!

“你誤會了。”

楊安搖頭,給韓馥說了句公道話:“因果反了。韓馥既不是董卓嫡系,又不是他的子侄,董卓何至於上趕着送武功,送異寶?何況還是【通天神火鑒】這般四品神物。韓馥能讓董卓青眼,就是因為他先得【神火鑒】認主,董卓這才助他一臂之力,只不過看走眼了而已……”

“這麼一說,好像更沒用了啊……”

陸景悠悠道:“【神火鑒】真是眼瞎,為什麼會看上他?”

“就是!”

尹匡怒其不爭道:“絕世神兵都助長不了他的野心,這個人得多沒用!如此至寶在手,還是一樣的膽小怯懦,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陸景深以為然,對尹匡點點頭。

尹匡一看他神色,好感頓生,看看,大家都是胸懷大志的人啊!

“……”

楊安嘴角抽動,虛着眼道:“我說,你們倆夠了啊,死者為大懂不懂……”

陸景隨口道:“將性命安危寄於他人之手,愚不可及,死人也不耽誤是蠢人。”

尹匡也道:“自尋死路,自蹈死地,死得好!”

楊安:“……”

楊安深吸一口氣,這倆傢伙確實是狠人,而狠人最看不上的就是軟弱之人。

韓馥行事在他們眼裡自然是蠢得不可救藥……

陸景自不必說,面對魏公他都敢上,而尹匡卻也是從丞相府馬奴一步步披荊斬棘走到如今地位的,當然對韓馥又羨又恨,倘若異位相處,他絕對會與袁紹拼個你死我活!

眼看話題漸漸轉為對韓馥的批評,楊安乾脆掠過,眼望前方高山,說道:“神泉山快到了,小心一點,倘若那朱漢真能從袁紹手上逃脫,還在他眼皮底下建了這麼一座藏身之所,這裡面的秘密只怕小不了!”

陸景二人聞言,神色一正,確實如此。

曹操入河北之前,袁紹是冀州雄主,而神泉山就在鄴城東北,漳河之畔,袁紹居然沒能找到這處秘地,為此大怒冰封官邸,朱漢身上必然有些隱秘,是得小心些。

陸景心中戒備,這是他當摸金校尉的第一戰,不容有失。

三人騎馬來到神泉山山腳,舉步上山。

神泉山,乃鄴城名山,因山上有一眼清冽山泉,常飲山泉水可神清氣爽、身輕體健而得名。

雖比不上九華山那樣山明水秀,卻也是鄴城盛景,無數達官顯貴郊外春遊的首選。

此時金秋九月,草木枯黃,但有紅楓遍地,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三人從小道施展輕功上山,來到了半月岩下的山洞入口,洞口潮濕狹窄,泥濘不堪。

尹匡先矮身鑽過,陸景、楊安緊隨其後。

“咦?”

楊安進洞之後,感覺不對:“這洞中的元氣好稀薄。”

陸景眼中閃過藍芒,說道:“應該是封印之類的陣法,鎖住了元氣不外泄,或許就是因此才不易發覺吧。”

“很有可能。”

尹匡點點頭,說道:“我發現秘道之後特意進來查看過,此地並無許多岔路,半月岩本就是入口,暗設機關,但也正因機關存在使山間溪水滲入,年深日久,水滴石穿,再經山洪沖刷,方現此路。如果不是山洪洗禮,它還能藏很久,顯然是有意為之。”

入口之後一條簡單的青石小徑,只有兩人寬,十分緊窄。

兩側石壁上布滿青苔,每隔三丈左右還鑲嵌一顆夜明珠,碧綠的光芒使得山洞越發陰沉幽暗。

楊安是煉神二轉,陸景和尹匡都是一轉,三個煉神出馬,自然無所畏懼,大步向前。

走出大約十丈,小徑越來越寬,西邊牆壁之下浸出流水,匯成小溪。

“慢!”

前方領路的尹匡看着小溪,忽然目光一凝,抬手攔住後方兩人,鄭重說道:“有人進來了!”

“嗯?”

楊安吃了一驚,環目四顧:“伱怎麼知道?沒有足跡啊。”

尹匡蹲下身,伸手插入溪邊泥土,從中粘出了三條細長的蚯蚓,那蚯蚓三寸長,身帶泥漿,正在尹匡手中不安扭動:“這是【聞香蚓】,我特意留在這裡的眼線。此物對香氣格外敏感,此時躁動不安,尾部向內,必是有配香之人過門而入!就算沒留下足跡,可他們身上的熏香是騙不了人的。”

陸景不由刮目相看,能當摸金校尉的,果然都有兩把刷子。

這點細微差別,連他都沒注意到。

“哦,差點忘了。”

楊安恍然道:“你上次入藏寶閣,選了一部《四農月令》。想必這是書中秘法。”

“是。崔寔尚書大作,閱之受益良多。”

尹匡簡單提了一嘴,並不多言。

他出身卑微,最初被賣入相府為奴,到馬廄喂馬洗馬,是馬倌看他聰穎好學,這才在閑暇之餘教他讀書寫字,更傳了他一套鍊氣心法,為他打下基礎。

自此,尹匡入武道,並拜師馬倌,為感念再造之恩,此後縱然飛黃騰達,也只認那一個師父。

他不拜名師,不求絕藝,一身武功道術都是憑功勛從藏寶閣換來,自學而成。

如此這般,雖然雜而不精,但誰都摸不透他的根底。

正如這【聞香蚓】馴養之法,本來只是《四農月令》上提及的有助於莊稼生長的小型異獸,就因為對香氣敏感被他用於此處,充作眼線。

這種異獸除了對香氣有反應,其他幾乎跟平常蚯蚓一樣,自然不會引人注意。

而諸如此類不顯眼卻有妙用的冷僻法門,他還有很多……

“有人捷足先登,看來我們得加快了。”

楊安眉頭微皺,馬上道:“進去看看。你不是說洞內有禁制?一般人也破不了,能破得了的,也未必就能進到最裡面。走,抓緊時間!”

三人加快速度,凝神戒備,筆直前沖,結果越走越吃驚。

——短短數十丈距離,不下九個禁制,居然全都被破了。

“這!”

尹匡臉色大變,他進來過,自然知道這些禁制的威力,如果真好破,他也不至於回去稟報,直接就能查個底掉了,可沒想到,自己沒把握破除的禁制居然就這麼被輕易破除——那小徑之上還殘留着許多陣法殘骸,部分機關陷阱裸露在外,還有幾個高階陣法的陣眼被輕易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