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兩人正在驚異間,卻是聽見身邊傳來一聲嗤笑,“車騎將軍失蹤?這蒲州府果然軍備鬆懈,皆是一幫飯桶。”

自稱唐國公世子的錦袍少年開口嘲諷,王行本頓時大怒,就要將這錦袍少年拿下,就聽車架之中有一沉穩的聲音說道,“毗沙門不要胡鬧。”

接着車架之中走出一個面相威嚴的中年的男子,對着王行本說道,“蒲州驃騎府的車騎將軍是不是堯君素?曾是太子身邊的貼身侍衛?”

“是又如何?”王行本眉毛一揚,對着中年男子說道,“這蒲州府十個人有九個人都知道,套什麼近乎。”

只見中年男子笑道,“我與堯君素在東宮還有數面之緣,其人沉穩幹練,是個不可多得將才。”

然後從袖子之中拿出文書,遞給王行本說道,“我乃唐國公李淵,往太原赴任,這是加蓋了聖上之印的文書,我知曉一地驃騎府車騎將軍失蹤是了不得的大事,本國公也不與你計較,驗過文書,速速讓開道路。”

王行本卻是沒有接過,只是對着李淵冷冷說道,“你說你是唐國公,就幾頁文書若做的了真,沒有上令,車隊一律搜查之後才能放行。”

李淵頓時臉色有些不好看,自己本來準備息事寧人,一個小小的偏將居然這麼不給自己面子,反倒讓自己騎虎難下了。

“我車隊之中有女眷,你真的要搜查么?”李淵眼神頓時變的銳利起來。

劉文靜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瞟了一眼李淵手中的文書,就待開口說話,卻是被裴寂輕輕的拉了一下。

裴寂對着王行本說道,“王將軍,我和肇仁還有要事,需儘快返回蒲州城,還請行方便。”

王行本點點頭,“裴參軍和劉先生請自便。”

身後的士卒挪開拒馬,放二人通行。

行了半里路,劉文靜終於忍不住對着裴寂說道,“我觀那文書是真的,王行本這是什麼意思?”

裴寂望了望,見四下無人,對着劉文靜說道,“肇仁,真的假的重要麼?王行本就是衝著唐國公去的。”

“什麼?”劉文靜有些不解,“他王行本好大的膽子,不怕唐公秋後算賬么?”

“呵呵,王行本的將主是誰?堯君素,堯君素是誰?太子前貼身侍衛。”裴寂悠悠道,“太子和唐公這一對錶兄弟不合,朝中誰人不知?這次朝中李姓大臣貶的貶,殺得殺,流放的流放,太子不藉著這個機會好好的收拾一番唐公,豈不是浪費了天賜良機?”

劉文靜恍然大悟,說道,“我原以為王行本設卡是為了追查堯君素的下落,卻不想有這檔子事情,太子豈能如此心胸狹窄,這般行徑,望之不似人君。”

裴寂笑道,“你可記得剛剛王行本說什麼?太子密使,堯君素失蹤歸失蹤,太子的命令還是要執行的。王行本是個聰明人,提到太子密使便是點醒你我二人不要摻和進這一趟渾水裡。”

“我還說王行本如此不智,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太子密令之事,原來是要點醒你我二人,卻是欠了他老大的人情。”劉文靜嘆道,“都說當兵的一根腸子通到底,這王行本倒也是個異類。”

裴寂搖搖頭,說道,“王行本不僅要點醒你我,這話也是說給唐國公聽的,你我只是適逢其會罷了,如此也告訴唐國公是太子的命令,與自己無關,冤有頭債有主,不要閻王打架,小鬼遭殃。”

劉文靜笑了,“這朝堂之上的彎彎繞繞和你我有些遠了,天色已經不早了,你我還有十幾里地才能進城,還是要抓緊一些,我可不想在蒲津渡口的客棧借宿。”

“柴家的產業服務周到,環境也不差,你為何有如此大的怨念?”裴寂問道,蒲津渡口的客棧是汾陽柴氏的產業,豪華奢侈,服務更是周到,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要叫一個悅來客棧這麼普通的名字。

劉文靜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錢袋,苦笑道,“好是好,這錢袋遭不住啊,一瓶英雄醉,就要我這錢袋一半,他處又喝不到,你我一人一瓶,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了。”

裴寂不由哈哈大笑。

又行了幾里地,就見一大隊人馬朝着自己的方向疾馳而來,等走到近前,卻是蒲州府尹,此時官帽歪斜,鬢髮凌亂,滿頭大汗。

見到裴寂和劉文靜,不由問道,“兩位可是見到唐國公的車駕?”

裴寂點點頭,“就在前面不遠,被驃騎府的軍馬攔下了。”

蒲州府尹對着二人點點頭,說道,“沒有起衝突吧?”

“剛才沒有,但是這會兒卻是不知道了。”劉文靜說道,“府尹還是速去,若真是起了衝突,府尹也不好收拾。”

蒲州府尹一臉苦笑,對着二人一抱拳,然後急忙帶着人馬朝着關卡奔去。

劉文靜不由驚奇道,“這蒲州府難道就不顧忌太子的密令了么?”

裴寂笑道,“蒲州府尹姓竇,是神武公竇毅的從侄,唐國公夫人竇氏,是竇毅之女,你說他着不着急?”

“如此惡了太子,今後的日子怕是難過了。”劉文靜看着遠去的蒲州府尹說道。

裴寂說道,“大不了掛印而去,要知道本來他這官就做的不順心,蒲州一地牛鬼蛇神太多,他一個府尹說的好聽一點是一地的父母官,說不好點也是父母官,只能為當地惹不起的勢力擦屁股的當牛做馬的父母。”

“世家,佛寺,驃騎府,道觀,宗族錯綜複雜,這竇府尹幹了五年都沒有出錯,也是個有能耐的人。”劉文靜說道,“操人家的心作甚,速回,速回。”

“若是真的趕不及回去,你我就去棲岩寺,有些問題我還想問問律君。”裴寂說道,“反正也是在半路,下寺也有住宿之地,總不能讓你我奔波,他卻穩坐寺院不成?我這叔父也成了為他擦屁股的父母官了。”

劉文靜思索一番,點頭說道,“裴律君不是說關閉上寺,不見客,要閉關么?若是就這麼過去,吃了閉門羹怎麼辦?”

“就告訴你我這麼一點沒頭沒尾的事情,讓你我跟個無頭蒼蠅似的,四處奔波不止,我定要討個說法。”裴寂說道,“我可是他此身的血緣叔父,父母不在,我這當叔父的就要替我兄長和嫂嫂管教管教。”

劉文靜不由笑道,“你覺得自己真的成了國師叔父不成?還要管教一位阿羅漢果位的佛修,裴玄真啊裴玄真,你可真敢想啊。”

然後兩腿一夾胯下快馬,朝着蒲州城的方向狂奔而去,畢竟這裴律君能不見就不見,那日在上寺心理陰影頗大,這小和尚邪門的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