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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後來孩子和師傅回到寺中,孩子卻是再也見不到陪伴着自己的小宮女,孩子為此落寞了很久,也傷心了很久,直到寺里舉辦法會,高僧拿出法鼓,鼓靈出現,孩子才知道小宮女已經.”

楊浩有些嗚咽,似乎說不下了,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說道,“寺中的高僧告訴孩子,只有最純潔的女孩子才能被製作成法鼓,被製成法鼓是這小宮女的無上榮耀。”

“你說這他娘的是人說的話么?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就沒有人問她願不願意,也沒有人覺得她痛不痛苦,被人活生生的剝了皮,為了不讓她發出聲響,還用藥毒啞了她。”

“寺中的高僧還炫耀法鼓的威能,甚至還有人在恭維,在羨慕,在嫉妒,在吹捧,就沒有人關心一下,這件事對不對,活生生的一條命,就這麼香消玉殞,你說是這個世道可笑,還是小宮女的命可笑?”

李秀寧聽着楊浩的講述,臉色也變得鐵青,她前世隱隱約約的看見過一些關於佛教的宗教的原始性的文章,聽過一首歌叫《阿姐鼓》,也聽過人骨念珠,腿骨長號,雙身法等等。

她一直覺得這是藏傳佛教和藏地苯教結合起來,受到印度教性力派的影響,在農奴制下的特有產物,中原佛教受到儒家文化的浸染,基本上已經丟棄了這些糟粕,但是卻是忘了一點,那就是宗教總有它的原始性。

而且放在這個佛教大興的年代,從上到下都以與佛家有關為榮,於是各種稀奇古怪的佛教習性就跑了出來。

其實當一種文化形成風潮的時候,這種文化中的糟粕便冒了出來,甚至有人還會將其奉為圭臬。

是因為不懂,也是因為新奇,甚至是因為跟人不一樣的炫耀,所以往往會將一些糟粕標榜為獨行特立,讓人不明覺厲。

李秀寧有些魂飛天外,就聽楊浩憤恨的聲音繼續說道,“萍兒不能就這麼悄無聲息的去了,我必須為她做一些事情,但是我只是一個孩子,那寺中高僧已經是五境的佛修,我如何能為萍兒討個公道。”

也許是因為到了激動之處,楊浩也不再用其他人稱去代指自己,李秀寧看着楊浩扭曲的臉,心中竟然莫名的心疼起來,一個寄人籬下的孩子,唯一的陪伴被人殘忍的殺害,自己卻無力復仇的感覺大概會像一條毒蛇慢慢吞噬楊浩心。

“我隱忍數年,實在沒有辦法,就在自己都快要絕望的時候,皇天不負有心人,師父竟然開始傳授我一些草藥和藥理,我原本對這些東西其實並沒有什麼學習的慾望,但是直到聽到師父說,葯之一道,即可救人,也可害人,我便豁然開朗。”

李秀寧心中想到,這也許就是這對師徒精通藥理的緣故,僅僅是一個封脈花的運用,就可以成為因地制宜,因材施術了。

“於是我徹夜不眠,用了兩年的時間,將師父交給我的知識,哪怕是死記硬背,也要一字不落的記下來,我終於在師父傳授的知識中找到了復仇的方法。”

李秀寧基本上已經明白了,楊浩無非就是下毒的手段而已。

“你以為我只會是簡單的下毒嗎?那你就太小瞧我了,我是寺院的雜役,要下毒有很多種方法,但是如何能完成復仇,為萍兒討一個公道,並將自己摘出來,把這件事情偽裝成一個意外,才是我要做的,父親被廢,這天下我處可去,只能在這寺中棲身。”

“我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在那個高僧的飯食之中加入了一些讓人精神恍惚的藥材,因為我知道那高僧已經到了破鏡的邊緣,而且不久之後就會和人鬥法,高手過招一個疏忽便會要了自己的命。”

“我知道以這種方式完成復仇,不足以告祭萍兒的在天之靈,但是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高僧與人鬥法,卻是將承載着萍兒精神的法鼓一併帶了過去,那高僧雖死,法鼓被毀,萍兒作為鼓靈也是受損,師父出手將萍兒帶回,尋到這出極陰之地,慢慢蘊養,卻是成了鬼魅之軀。”

李秀寧不由皺眉,“你師父對你真的不錯,你為何要殺他?”

“不錯?他只不過是把我作為一個工具,教我藥理醫術,不過是因為他的轉世秘法需要罷了,幫我給萍兒復仇,不過是因為寺中高僧已經威脅到他的地位,至於出手拯救萍兒,呵呵,這極陰之地煞氣太重,卻是不適合布陣,不過是用萍兒靈體吸收此地的煞氣罷了。”

楊浩伸手去撫摸飄在身旁的鬼魅萍兒,卻是從萍兒的身軀之中穿過。

“吸收完煞氣的萍兒,戾氣已經無法壓制,必須需要人血祭祀,否則就會發狂。但是師父的意思是鬼魅而已,不值得他出手,因為他壽元無多,出手的話,大約是支撐不到他將轉世之術準備妥當。”

“但是看着萍兒瘋狂的樣子,我怎麼忍心?於是我悄悄將師父轉世之法透露給同樣壽元無多的國師曇延,作為交換條件,曇延要幫我驅散萍兒身上的戾氣。”

“曇延答應了,同時伺機靠近師父,經常與師父討論佛法,要知道曇延是八境的佛修,佛法之深,天下已不做第二人可想,師父不過是一六境罷了,曇延與之相交,師父欣喜若狂。”

“十年前,師父第一次感覺自己壽元將盡,於是選好了聞喜裴氏西眷的桑泉裴家作為轉世,那時候曇延似乎也壽元將盡,萍兒的狀態越來越不好,有時候連我都會攻擊,無奈之下,我只好將師父的謀劃告知曇延並許諾助他轉世,曇延這才出手,幫我驅散萍兒身上的戾氣。”

“可惜為時已晚,萍兒身上的戾氣已經影響了她的判斷,曇延只能是凈化了戾氣,也傷了萍兒的記憶。”

“曇延驅散了萍兒身上的戾氣之後,便圓寂坐化,在我的幫助下,轉世到桑泉裴家。我師父有望氣之術,這桑泉裴家十數年後有滔天的富貴,但是卻被曇延搶先一步。”

斷人生路,這老和尚和曇延的仇算是結大了,李秀寧不由想到,可是裴律君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這些事情?不好開口么?似乎不是,裴律君大徹大悟之後,基本上已經不把這些世俗的事情放在心上,那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當時要是告訴了自己,說不定此時楊浩和老和尚已經被自己和裴寂還有劉文靜拿下了。

“師父無奈,只能用巫蠱之術續命,辛辛苦苦找了大半輩子的材料刻畫法陣,卻是被人用了,毀於一旦。於是這十年,我便與他四處奔波,終於又湊齊了法陣材料,可惜只是找到一份材料。”

李秀寧不由問道,“你師父轉世,你還年輕,可以慢慢找,着急什麼?”

“要知道這法陣材料難尋,我也不確定等我需要的時候,能不能找全,所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楊浩隱忍這麼久,不就是等這一天么?”楊浩笑了一下,說道,“我等不起了,畢竟頂着這副皮囊數十年,我也是夠了。”

“你這鼎爐和他這種子都是容貌上佳,轉世之後,必然是一英俊之人,加上你身上的潛龍之氣,這天下我也不是不可以爭一爭的。”楊浩說道,“所以,我說了這麼多,你難道就不可憐可憐我這半殘之人,做我下一世的娘親?”

最後一天,月票榜守門員難道要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