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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解覺得自己抑鬱了,在辟穀丹的刺激下,自己一直無法集中注意力進入觀想狀態,每次背誦正氣歌,感覺自己都像是在化糞池邊上吸氣,他就想不通仙風道骨的修仙者們是如何製作出辟穀丹這麼一種反人類的玩意兒,這簡直就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一上午,李解又瘋狂的漱了幾次口,下午見夫子一開口一股大糞味,還不讓夫子和柳先生這兩個老不修給嘲笑死。

不對,這是夫子給的,夫子一定知道辟穀丹是個怎樣的坑人玩意,這老貨絕對是沒安好心。

想到這裡,李解對於夫子的怨念已經快要達到實質化的地步,如果能打的過,李解絕對豁出命來和這老匹夫拼了,但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這老賊厲害啊。

午後不久,無心睡個午覺的李解氣勢洶洶的奔向湖心島夫子小院,是時候找夫子要個說法了。

在路過桃花林時,李解看着桃花樹下打坐的桃夭,竟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自己此時竟然無比想念桃夭的飯菜,豬食又如何,比起辟穀丹這依託答辯的味道來說,桃夭簡直就是廚神轉世。

一定要讓桃夭給自己做飯,辟穀丹這玩意誰愛吃誰吃去。

許是為了方便李解進出,在他到達湖畔的時候,樹根橋已經早早的從水底升起,李解過橋後,推開夫子小院的門,徑自走了進去。

這時進入的是夫子的書房,一排排的書架分落兩旁,周圍四散着一些竹簡和帛書。

之間夫子以袖子遮擋住臉,隔着李解老遠就說道,“左邊第一排架子上第三格是與你箴言共稱太古典籍啟蒙三書的三字經和弟子規,你今日的課業就是熟讀三字經和弟子規。”

李解正準備說什麼,只見夫子輕輕的說了一句,“噤聲,書庫之地不得喧嘩。”

李解頓時覺得自己張不開嘴,一肚子的怨念瞬間變成實質性的殺氣盯向夫子。

卻見夫子放下遮擋面部的衣袖,端起手邊的茶杯,吹了吹,說道,“你今日的課業如若完不成,三日之後,你還是得吃辟穀丹,我讓桃夭喂你吃。”

“須知夫子我一向是賞罰分明,尤其治學一道,更是馬虎不得半點。”

一聽懲罰是吃辟穀丹,李解的怨念瞬間化為忿忿,這老貨端端不是個東西,怕自己先開口,封禁了自己開口說話的權利,然後又以辟穀丹威脅自己,真真不要臉皮。

但是小爺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豈能被一顆小小的辟穀丹給嚇住。

所謂君子餓死事小,失節為大,讀書人,要的就是硬氣。

李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大有夫子你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和你往死里耗的樣子。

夫子抬起手,比划出一個剪刀手的姿勢,“兩顆。”

話音未落,李解就以非人的速度沖向書架,手中就拿起一卷竹簡,上面用古篆寫着“三字經”三個字。

夫子眼睛裡的笑意似乎藏不住了,佯裝咳嗽兩聲,繼續說道,“太古典籍一般分為經史子集四大部分.”

“經部為我讀書人經典,包括易類、書類、詩類、禮類、春秋類、孝經類、五經總義類、四書類、樂類、小學類等十類,禮類又有周禮、儀禮、禮記、三禮總義、通禮、雜禮書等六屬,小學類又分訓詁、字書、韻書三屬,此部最為齊全,乃是聖人親傳。”

“史部,太古人族文明之王朝史,據說有正史、編年、紀事本末、雜史、別史、詔令奏議、傳記、史鈔、載記、時令、地理、職官、政書、目錄類、史評等大類,但大多失散,聖人也曾只是講述大概,難以讓人一窺全貌。”

“子部,太古諸子百家之學說,聖人僅僅傳下佛道兩家,兵醫法農數術等併入我讀書人之列,其他學說,也大多無從考據。”

“集部,太古大儒著書立說,此部包羅萬象,流傳最多者為詩,文所屬,但太古典籍浩瀚如海,聖人也曾言自己所知不過十之一二。”

“此處藏書,多為經部,乃是聖人大道,你需細細研讀,不懂之處,盡可來問我。”

李解對着夫子哼哼兩聲,表示自己的嘴被封住了,夫子低頭掩袖,一揮手,李解就來到柳樹涼亭之下,就聽夫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讀書環境尤為重要,此地風景絕美,甚是通風,讓人心曠神怡,端是讀書好去處。”

李解聽到通風二字,腳下一個趔趄,不帶這麼玩的,坑人也要有個下限不是,這坑完人再在傷口上撒把鹽,夫子你這老貨,真是六到起飛,蝦仁豬心啊。

不提李解拿起三字經開始背誦,心中怨念有若實質,卻見書庫之內,柳先生的身形出現在夫子之側,上來就說道,“夫子,這辟穀丹服下,猶如滿嘴含糞,仙庭修士如何忍受的了。”

“許是放的時間過於久遠,微微變質了吧,當年我嘗試過,自帶草木清香,服用之後讓人不覺飢饉,耳聰目明。”夫子撇了一眼柳先生道,“些許小事,無傷大雅。”

“那你也不能把他放在我真身之處,一開口,其臭味如同跗骨之蛆,經久不散,偏偏其中還有些許天地之氣,柳身會不由吸收,如此這般差點讓我心神不穩。”柳先生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向夫子,說道,“你服用過?”

“這瓶乃是當年留雲借風真君所贈,我一路上京,無人炊煙之地,就是靠它過活。”夫子悠悠道,眼中有一絲緬懷之色,“距今少說也有五十多年了吧。”

“誰?多少年?”柳先生無奈地問道,“天下豈有十天不變之飲食?五十年,的虧是真君出品,內含一絲仙道之氣,你就不怕吃死他么?”

“三十年前,商洛年幼嘴饞,我喂他一粒,商洛喜極而泣,我曾問他滋味如何,他言尚可,口感極佳,味道有些差,三年前商洛曾言此物之味,風味獨特,在極北苦寒之地,蠻族有一美食名腌海雀,兩者風味似乎相同。”

“三十年前?茹毛飲血的蠻族?”柳先生扶額,“真真是。。。。。。”

李解在亭子中心不在焉的背着三字經,起初背誦的時候,辟穀丹的味道從嘴中散發出來,李解每背誦幾個字就想乾嘔幾下。

屬實是腌入味了,李解看着自己湖中的倒影,心裡漸漸悲哀起來。

這輩子確實長了一副好皮囊,李解甚是滿意,劍眉星目,面部線條硬朗,十五六歲的年紀,身材雖未長開,也是頗為修長。一襲天青色的長衫,任誰見了都要誇上一句,岸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就是突出一個字,帥。

可就是自己剛剛咧開嘴,笑了一下,一股子辟穀丹的味道從嘴裡鑽進鼻孔,死魚爛蝦的味道混合這一種說不出的草木腐敗之氣,從鼻腔直衝腦門,這酸爽,嗆的李解眼淚都止不住流了下來。

鼻涕眼淚一把抓,什麼謙謙公子,溫潤如玉,李解批頭散發扭曲的樣子與原本的俊美破壞面容形成強烈的對比,這口臭不會伴隨自己一輩子吧,別人的口臭是熏別人,自己倒是更狠,連自己都不放過,長得帥有屁用啊,一開口小姐姐不都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