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柴豹還在思索間,就聽李淵怒道,“兀那小廝,將實情一一道來,給你一個自辯的機會。”

“小人將公子的信送到之後,就準備離開,不知為何小姐卻勃然大怒,言小人調戲於她,然後世子殿下就沖了進來,將小人打翻在地。”柴豹一臉驚慌失措說道,“之後的事情小人就不太清楚了。”

李秀寧看着柴豹臉上的表情,不由贊了一聲好演技,剛才與自己對話之時,有着一種睥睨天下捨我其誰的霸氣,骨子裡透出一種穿越者的高傲,而如今跟對話對話之時,卻是卑微到塵埃里,角色轉換之快,情緒把握之到位,語氣表情之精準,去拿個小金人吊打一眾小鮮肉,均不在話下。

李建成卻是一聲冷笑,“我衝進來之時,案幾被打翻在地,阿姊臉上的驚慌失措,可是做不得假,你這小子油腔滑調,嘴裡確實沒有一句真話,真真是可笑之至。”

李淵心中頓時起了疑惑,方丈說這小廝沒有絲毫修為在身,李秀寧怎麼說也是入境的修者,怎麼會被一個普通人逼的驚慌失措?但是女兒豈會拿名節之事開玩笑?一時間不由眉頭大皺,覺得甚是棘手。

李秀寧這時已知道自己不能說話,只能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李建成。

今日的李建成意氣風發,覺得自己終於英姿勃發了一回,而且阿姊這隻母老虎居然都有求於自己,頓時成就感爆棚,得意洋洋的表情溢於言表,鼻孔都快衝上天去了。

柴豹正準備說話,就見李建成突然說道,“阿耶何須與此等小人浪費口舌,國公府的小姐豈是這種下三濫的奴僕可以覬覦的,按我毗沙門的想法,直接亂棍打死,找個亂葬崗一扔了事,費這些功夫事幹什麼?”

李淵此時正在思索這中間的蹊蹺之處,卻是沒有回答李建成的話。

而一旁的柴紹,頓時就激動起來,“我以項上人頭擔保,我這小廝絕對不會做出有辱我柴家門風的事情來,這中間必有誤會,還請國公明鑒。”

李淵本來皺着的眉頭,看見柴紹如此說話就皺的更深了。不過是一介奴僕爾,你柴家公子就要以性命擔保,若是說這中間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那就是真真見了鬼了。

柴紹話一出口,柴豹便知道事情要糟,心中焦急的同時卻是感動無比,自家公子與自己情如手足,可是此時越是維護自己,越是對自己不利,只會讓李淵產生懷疑,將事情越描越黑,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一步步滑落。

這李秀寧當真是好算計,在場之中知道自己價值的也只有李秀寧和柴紹,柴紹斷然是不可能放棄自己的,而李秀寧就是利用這一點,畢竟在這個家奴之命不值錢的時代,一個主人去維護做錯了事情的家奴,簡直是天方夜譚。

柴紹越是維護自己,李淵心中就覺得越是有鬼,說不得自己的這條命今天就交代在這裡了,而柴紹與李秀明的婚事從此也告吹。

李建成見場中之人都不說話,突然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但是阿姊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作為老李家的男兒,還是要護自家的姐姐才是正理。

用眼睛撇了一眼柴紹,不由冷笑道,“為了一個家奴,你柴公子就要用性命擔保,何況這個家奴還是調戲了你未來的夫人,我阿姊還沒嫁過去呢,要是嫁了過去,以後的日子究竟怎麼過下去?今天如果你們要是不給一個說法,休怪我李建成動用私刑,這事兒就是說破天,也是我家占理。”

當下對着院外喊道,“左右來人,將這廝拖下去,嚴刑拷打,我就不信三木之下他不說實話。”

“住口,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李淵呵斥李建成,“雖然你說的在理,但是這件事情中,蹊蹺之處太多,就這麼草草的處置,你置柴公子於何地?若是這是一場誤會,將來他做了你姐夫,豈不是再難相見?”

此時柴豹的臉卻是憋的通紅,難道要自己自曝己短不成,否則這件事情終難善了,而且李淵的這話也在點醒自己,若是真的不給出一個說法,必然會拿自己開刀,說什麼一場誤會,潛台詞就是現在他在考慮柴紹和李秀寧的婚事要不要繼續下去。

此時的李淵心中或許已經開始動搖,如果是毫不動搖的話,根本就不會提起什麼姐夫之事,這其實是一種潛意識的表現,說明他將這種想法納入過自己的考慮之中,強調一遍,只不過是暗示自己。

誠然自己現在是絕對不希望看到李秀寧和柴紹在一起,但是並不代表着事情發展的過程,必須犧牲自己和柴家的利益為代價。

現在的破局之法,就剩下一條。

李秀寧拿自身名節作為武器和盾牌,天然就帶有了優勢,而且自己屬於以下犯上,更是大罪了。

只有從動機上將自己完全合理合規合法化,從根上否定了自己調戲李秀寧的事情,才有能將此事翻盤,從而轉危為安。

自己穿越久了,居然都忘了,穿越者基本上都是不要麵皮的傢伙。

但凡是要點臉的,都干不出文抄公,理抄公的事情,穿越者利用自己遠超時代的知識和眼光吊打時代土著的時候,就屬於壯漢進了幼兒園當了孩子王,降維打擊。

李秀寧剛剛穿越不久,所以對於名聲看的不是很重,因為她對這個世界名聲的加成作用理解的還不深刻,在科舉剛剛興起,察舉制還完全沒有涼透的情況下,名聲就顯得越發可貴起來。

可是李秀寧一介女子,要名聲何用?但是反過來說,自己一介僕役,也要名聲有何用?入鄉隨俗久了,就真的迷失了,江湖浪蕩子花花轎子眾人抬,喊了自己一聲豹爺,自己真的就是爺了么?不過家奴而已,要什麼尊嚴和臉皮?

或許是想開了,柴豹低下頭,掩飾了自己眼中的怨毒之色,對着李淵說道,“國公爺容稟,小人柴豹,因幼時寒毒入體,傷了身子,從此不能人道,卻是如何調戲小姐?還望國公明鑒。”

一時間眾人紛紛嘩然,這反轉來的有些讓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