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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倫敦

難得的晴天讓所有人的心情都很不錯,今天是社區小學六年級生畢業的日子。

顯然這群孩子的眼裡只有着即將來臨的暑假,還不懂什麼叫分別,只是歡呼着沖向自己的父母。

人群中,一個黑髮的亞洲男孩背着單肩包,步伐輕快的向外走去。

一路上,看到他的人都紛紛讓到了一邊,其中一些揮手打着招呼

“嘿,張!”

“張!你打算去什麼中學?請務必告訴我!我一定不會選你去的學校!

“瀟·張!你就是個FXXK混蛋!我不怕你!

等着吧!我爸爸給我請了拳擊教練,我發誓,過完暑假,一定會用我的球鞋狠狠踢你的屁股!”

女生的反應則大不相同,大部分女生都會用充滿熱情的目光看着他,顯然男孩那張神似尊龍的臉龐,對女孩有着極大的殺傷力。

對此張瀟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慵懶的單手跨肩,拽着背包緩步在校園裡。

走出校門,他微微眯起眼,看向了澄澈的天空,晴空萬里,一碧如洗。

他在上輩子看過無數次類似的場景,重生在了英國之後反而見的少了。

“呼...已經十年了啊!”張瀟思緒萬千,重生的第一年他還是個嬰兒,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等他清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居然重生了,還是1980年的英國!

對於上輩子,張瀟已經沒什麼執念了,家庭條件還不錯,即使自己離開了,留下的遺產足夠家人很好的生活下去了。

雖然提錢很俗,但不得不說,面對死亡,能給人最大安慰的恰恰是金錢。

“張!想什麼呢?”一個略帶口吃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張瀟側過臉,笑着說道:

“沒什麼,我在想暑假裡要不要去揍亞當斯那小子,他剛剛說要用球鞋踢我的屁股!”

過來搭話的是他的朋友小胖,墨西哥移民,兩人成為朋友的過程非常簡單。

做為英國歧視鏈最底層的華人,張瀟上學的第一天就遭受辱罵和霸凌。

做為一個兩世加起來有四十歲的理性的,成熟的中年人。

張瀟怎麼會跟小孩一般見識?

他只是把對方按在地上爆錘罷了。

小孩打架想要贏無非就是不怕疼,敢下手。

仗着心理年齡大看誰都是小屁孩的優勢,還有上輩子玩票過散打,以及深諳游擊戰和論持久戰的奧義。

張瀟打遍全校無敵手,最輝煌的戰績便是面對對方接近20人,依靠廁所里的拖把,打的對面狼狽而逃,各個擊破,一戰成名。

最終和那幫白人小孩“打成一片”,順利融入校園,也讓同樣受歧視的其他小孩視為偶像,小胖便是其中之一。

他還獲得了一個響亮的外號---“瘋狂的張(crazy zhang)”

靈魂翻譯:囂張的張!

.......

小胖顯然沒將張瀟的話當真,他發出誇張的笑聲,左顧右盼了一圈後才問道:

“沒人來接你嗎?昂扣張呢?(張叔叔)”

張瀟聳了聳肩:

“他們去了威斯敏斯特市,有一位老人去世了,今天不會回來。”

小胖眼睛一亮,興奮的說道:

“又去給亡者引渡嗎?哇哦,伱爸爸媽媽的工作真酷!

對了,上次你給我的黃色小紙片還有嗎?我想給我的芬妮姨媽也弄一張!兄弟,那玩意真的很棒!”

嗯?真有用?張瀟有些驚訝,小胖因為長久的霸凌,一直做噩夢。

於是就從老爸那裡拿了一張安神符,本來準備當個安慰劑,沒想到居然起作用了。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張瀟這輩子的父母了。

夫妻兩人不知道為何黑在了英國,在附近的華人街區從事着一項有着悠久歷史,技術含量頗高的工作——擺攤算命。

主營看風水,兼職白事,嗯..順便看八字測吉凶,起名驗名也能做。

夫妻兩配合默契,你畫符我磨硃砂,你做法事我吹嗩吶,日子雖然不算寬裕,但父母對他的關愛卻不曾減少半點。

張瀟也不是很在乎物質,都重生了,還怕以後過不上好日子?

告別了小胖,張瀟腳步輕快的朝着家走去,得益於倫敦糟糕的城市規劃,貧民區很少得到擴建翻新,破舊的樓房和沿街建築組成了一條條人跡罕至的小巷。

張瀟輕車熟路的在小巷中穿行,不知為何,今天小巷裡的人格外的稀少。

眼看在轉過彎穿過一條小巷就要回到家中,前面突然傳來一個緊張的聲音:

“傑森,你為什麼要把‘女鬼’藏在這兒?你瘋了嗎?”

張瀟陡然放慢了腳步,緊接着又是一個陰鬱低沉的聲音:

“放輕鬆,威爾伯。我在附近用了麻瓜驅逐咒。

我的朋友,女鬼需要進食!我折磨了一個麻瓜,他告訴我這裡是貧民區,死幾個麻瓜即使是麻瓜政府也不會管。

只要悄悄的,秘密的抓幾個麻瓜餵給女鬼,我保證,什麼麻煩也不會有。”

“可是....”

“閉嘴吧威爾伯!看在黑魔王的份兒上,你能不能像一個真正的食死徒?

想想看,等到女鬼成熟了,只需要一聲嚎叫就能殺死大量的巫師!

我們只要威脅魔法部,釋放阿茲卡班的兄弟姐妹,否則就隨機選取地點,放出女鬼...等等...我們好像有客人了。”

張瀟早在聽見折磨麻瓜的時候便開始小心的後退,雖然他一時沒想明白muggle這個單詞是啥意思,但肯定不是好話。

聽到最後一句時,更是直接撒腿就跑,沒跑兩步便覺得脊背一涼,一股莫大的恐懼感從心裡涌了出來。

在本能的驅使下,張瀟猛地前撲在地。

幾乎就在他倒下的瞬間,一道刺目的綠光抖動着從他的上方飛過。

張瀟驚魂未定的抬起頭,只見一個穿着斗篷,帶着禮帽的英倫中年男子站在巷子口。

他的眼窩深陷,鷹鉤鼻下是抿的緊緊的嘴唇,眼神冷厲而陰鬱。

手裡還拿着一根有些彎曲的棕色木棍。

綠光,小木棍,還有那耳熟的muggle終於勾起了張瀟有些模糊的記憶,那好像是..阿瓦達索命咒?魔杖?麻瓜??

這是哈利波特的世界?

這是哈利波特的世界!

張瀟的心裡頓時掀起滔天的波瀾,他強忍着驚駭,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眼前還有貌似食死徒的危險人物存在,有任何問題都得活下來再說!

傑森有些詫異,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卑賤的麻瓜居然能夠躲過索命咒。

他衝著趕上來的同伴擺了擺手,示意要自己來,隨後揮舞魔杖:

“刺啦!”又是一道綠光襲來。

張瀟一個狼狽的驢打滾躲過了綠光,驚怒交加之下,本能的用最熟悉的語言罵道。

“麻痹,老子給你臉了是不是?”

中年男子聽到張瀟用聽不懂的語言大喊着什麼,雖然不明白什麼意思,那聽那語氣不像是禮貌用語。

連續兩個索命咒都沒有殺死一個麻瓜小孩,讓神秘巫師有些掛不住了,眼神越發的狠厲。

他決定不再玩下去,轉過頭對着同伴說道:

“威爾伯,一起上,用昏迷咒,我要用他來餵養我的女鬼!”

趁着兩人交流的這一會兒工夫,張瀟拚命的跑到不遠處的垃圾桶後面,雙手伸在背包里摸索着。

他一直覺得自己就是個有着樸素正義感的人,不然也不會在歹徒拿着改裝射釘槍射擊幼兒園小孩的時候,撲了上去,擋在孩子的身前。

他的想法跟偉人類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老子錘死你!

張瀟慢慢抬起頭,臉色平靜,但那雙深棕色的瞳孔里卻如同有一團火在燃燒!

眼看着兩人越來越近,張瀟一腳踢翻垃圾桶。

雙手猛地從書包里抽出,舉起一把銀色的左輪手槍毫不遲疑的扣動扳機!

前世的死亡經歷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

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又准又快!

“呯!”

傑森目光獃滯的緩緩低下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一個小洞正汨汨的流着鮮血。

弱小永遠都不是生存的問題,傲慢才是。

他嘴唇無力的抽動了兩下,便如同一條破口袋,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威爾伯驚恐的看着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傑森,大腦一片空白。

這可是傑森,數次從傲羅追捕中逃脫的強大黑巫師!

怎麼會突然倒在地上?

是那個麻瓜手裡的東西乾的嗎?那是什麼?麻瓜的阿瓦達索命咒?

威爾伯只覺得恐懼如同潮水一般瘋狂的衝擊着他的心防,眼看着麻瓜又舉着那個奇怪的銀色武器指向了自己。

威爾伯再也忍不住,他發出一聲尖銳的吶喊,胡亂的朝着張瀟發出了幾道咒語,隨後便抱起傑森,化成一道黑煙急速的飛去。

張瀟沒有理會遠去的黑煙,慢慢的低下頭。

那幾道咒語還是有一道擊中了他,可一道薄薄的如同雞蛋殼一樣的光幕,卻將咒語擋了下來。

他帶着劫後餘生的慶幸和不知所措的迷茫,看向了自己的胸口,那裡是光幕的源頭。

一個雕琢着龍虎紋樣的玉墜,父親張承道送給他的玉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