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嘉不錯的態度讓徐敏在內的四位女同志都覺得這丫頭還有救，傳授起了找對象的眼光，試圖讓陳嘉嘉離開宋明翰這個離婚男。

姜馨玉坐在客廳默默的聽着，旁邊有人咕噥：「宋明翰他那個後媽心是真黑呀，自己一身白毛說別人是妖怪，她兒子追不上嘉嘉姐，就在背後惡語中傷嘉嘉姐，我都聽說了，宋華林不是他爸親生的，他原先的爸再婚了也沒有親生的孩子，還是領養的，宋華林親爸就是宋明翰他爸，他爸都被調查了。」

一個人起頭，好幾個人開始說起了宋家的熱鬧。

聲音壓的低，頭還湊在一起，跟在密謀什麼似的。

姜馨玉都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聽說的，宋明翰和陳嘉嘉的熱鬧是她親眼親耳聽到的，要是沒親眼見過那場熱鬧，她都要以為陳嘉嘉和宋明翰是單純的談朋友，是盧佩琳在背後搞事。

比起事實真相，陳嘉嘉現在頂多是有點不知真假的壞名聲，在現在的社會風氣里，遠不到沒臉出門的地步。

外頭的風向轉的這麼快，不得不說馮蔓和陳嘉嘉挺行的。

不過聽陳嘉嘉剛才的話，她對宋明翰是真愛嗎？

她無聊的剝松子吃時，陳嘉嘉從廚房出來了。

兩人互看不順眼，姜馨玉把她當空氣，可這空氣還非得湊她跟前來。

「我爸正託人幫我聯繫學校，今年我就能出國讀書了。」

這年頭可不是誰想出國就能出國，陳嘉嘉覺得他爸還是很在乎她的，忍不住想在姜馨玉跟前炫耀。

姜馨玉無所謂的「哦」了一聲，「口語過關嗎？需要我給你補習嗎？」

陳嘉嘉哼了一聲，抱臂道：「用不着你教。」

被宋華林威脅時她惶恐的覺都睡不安穩，和宋明翰抱團取暖才有安全感，現在一切風雨都過去了，她也即將和明翰一起出國讀書，未來的日子是光明的。

飯還沒做好就有小青年們上門拜年，花生糖都發了好幾茬。

姜馨玉覺得這營里過年還挺熱鬧，跟在村裡一樣，過年的時候有小孩成群結隊到別人家拜年，大傢伙總能混上糖和瓜子。

過年真的是最有人情味的節日了。

四人整了一桌子的菜，營里食堂送來了餃子和一盤牛肉，奈何人太多，每個人連半飽都吃不到。

飯吃完了，陳佑堂帶着一眾人挨家挨戶的拜年去。

一趟下來，姜馨玉兜里多了不少花生和糖，還有幾個家長點名想要她給家裡高中生補習。

姜馨玉挺服氣，拜個年還有活找上門。

她壓根不知道陳進華抱着姜晏扎入人堆的日子裡吹了多少回兒子兒媳婦有出息。自從王素梅炫耀的告訴他姜馨玉有讀物出版後，他就去書店一口氣買了幾十本回來，和他關係親近有小孩的人家都被他發了一本。

姜馨玉雖然是頭一回來這邊，但不少人已經從陳進華口中認識了她，都知道她優秀的很嘞。

這一天她都不知道自己忙了什麼，等要走的時候，陳進華叫她過去，給了一沓票據，又道：「之前有人找我想讓你補習，你怎麼想？」

姜馨玉點頭：「我同意，人數不能多，只補要參加高考的學生，還得是理科生，不能耽誤我周末太多的時間，這學期放假就不補了，開學後定在周天早上八點到十一點，地點就在我家院里，報酬你來定。」

她又不是傻子，人不會一輩子都一帆風順，興許會有需要別人的那一天，沒有交情，別人憑什麼幫你忙？提升自己是正道，人際往來也很重要，除非永遠待在象牙塔里做一個純粹的沒有慾望的人。

陳進華點點頭，「行，電器買好了你打電話，我去接回來。」

來走親訪友的人不少，營里乾脆安排了一輛包着篷布的貨車，拉到市裡統一把人放下。

王素梅今天沒事，在家炸了油條，等姜馨玉回來的時候，鍋里悶着臘排骨。

她就是作，油條不吃新鮮出爐煊乎又脆的，偏愛吃餾過一遍變軟的。

「這倆月我尋思着沒事，和亞輝一起回去一趟，我的戶口遷這了，可宅基地還是咱家的，那院子是我辛苦建起來的，手頭有錢了，我想重新起一座磚瓦房。」

姜馨玉理解不了她對村裡土房子的執念，但不會阻止她重新建房，道：「等天稍微暖和了你再回去，這會兒天冷，也不是蓋房子的時候。」

她還是沒憋住，問：「房子蓋好了，以後給誰住？咱們以後也回不了幾次。」

王素梅：「我就是不想房子荒在那，不過你說的對，那今年先不蓋了，等以後我有空了再說。」

初一走親戚只是開始，初二提着東西去了陳啟華家，初三宋亞輝背着包坐火車回鄉了，初六時去喝了謝老家孫女結婚的喜酒。

姜馨玉這邊的生活平靜的毫無波瀾，陳秀雲在市裡的宿舍迎來了姜老頭的無理取鬧。

馬美麗提着東西和姜老頭在初八時一起登了陳秀雲的宿舍。

她的宿舍只有一室一廳，卻分成了三個部分，用板子和布帘子給小川隔了一間睡覺的屋子出來，一進門是肉眼可見的逼仄。

這麼逼仄的屋裡，當天中午「客廳」里的桌前坐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是中年男人。

姜老頭進屋時當即就炸了，質問陳秀雲這男人是誰，指責她給建民戴綠帽子要被浸豬籠陳塘。

周順義現在是大學老師，身上有股儒雅的書卷氣，和在五里橋大隊時的樣子天差地別，姜老頭睜着眼怎麼瞧都沒把人認出來。

好好的一頓飯被姜老頭破壞了氣氛，左鄰右舍聽到動靜都出門現在樓道里看熱鬧。

聽他提起姜建民，陳秀雲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周順義有心和姜老頭講講寡婦再嫁誰也管不着的理，陳秀雲不想被人看熱鬧，先讓他回家去。

看着坐在地上哭嚎抹淚的姜老頭，陳秀雲臉色難看的瞟了一眼馬美麗。

馬美麗眨巴着眼轉過頭去，眸中有心虛一閃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