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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馨玉和陳正宇一人各出了三千塊的本錢,和丁長海說好的是一米她和陳正宇賺一塊五,卻沒想到他直接寄來了九千六百塊。

六千塊是她和陳正宇的本錢,剩下的三千六百塊是兩人的利潤。

賣了半個多月凈賺六千多,丁長海怎麼會不激動?他覺得自己佔了天大的便宜,順便又寄過來不少東西。

信中丁長海還說以後一米就按四塊八給他。

王素梅打開香油壺,聞到味說:“噴香,純芝麻榨的油,這一壺肯定不便宜。”

家裡一年都吃不完,可以分瓶子送人。

“小丁這人不賴,人大方,辦事有譜。”

姜馨玉就喜歡把事情都擺在檯面上說的人,和丁長海談合作時她說的明白,這封信里他連自己掙了多少都交代清楚了,言語之間還怕她這邊不高興。

她怎麼會不高興,她不過打了幾個電話,付出了進貨成本,陳正宇那頭就付了錢發了貨,沒有他丁長海,她倆能安安穩穩賺到手這三千六百塊?

賣貨的時候有多草木皆兵心力交瘁她可是體會過的。

丁長海那頭風險最大,賺的多些也無可厚非。

凡事就得往好里想,她和陳正宇想賺更多就得自己親自忙活,但倆人既沒有時間、路上又過於危險,這樣穩妥的法子才更保險。

看的出來丁長海很激動,問下次賣貨在什麼時候。

姜馨玉就打算保持三個月賣兩次貨的頻率,頻率不高,穩妥點慢慢做這生意,能源源不斷的進賬。

在廢除布票前這生意都能一直做下去,等錢攢多了就繼續置業唄。

這年頭沒人想着去投資房產,周齊那樣的都屬於思想超前的人。

隨着房產被歸還的人越來越多,姜馨玉家的選擇也多了。

後海那套要價一萬三出門就是湖的四合院降到了一萬二,姜馨玉還是覺得貴,乾脆先把那套八千的拿下了,名字寫的是她婆婆的。

五月初時王素梅拿到房本還在不可置信。

“你這孩子,都說了不用寫我名字。”

語氣責怪,嘴卻是咧着的,眼角眉梢都是欣喜。

姜馨玉道:“反正你最疼晏晏,以後還是他的,這院子也不會成為別人家的,安安心心收着,等改建好了以後要是租出去,日子肯定比有單位有工資的人過的還舒服。”

她婆母說她的根在鄉下,她其實不太懂她為什麼會那樣說,陳奕和她以後都不會回去的,那邊沒有親人在身邊,只有一座泥坯建成的小破院,現在估計院里的豬圈都破敗的不成樣子了吧。

進入五月份,天氣一天比一天熱,姜馨玉過年時從羊城帶回來的的確良已經全部做成了衣裳。

街頭有裁縫鋪子,她自己會畫衣裳款式,白色的的確良襯衣做了件長袖的,稍微顯年輕的白底黃花的布做了件中袖的,還有純黑的做了一件長度到腳踝上方的長裙。

有錢就改善生活質量,不管是吃住還是穿,她花起錢來毫不手軟。

她自己是愉悅了,校園裡卻傳出她資本家大小姐作派的風聲。

五月的天氣不冷不熱最是舒服,校園裡的景色早就煥然一新,柳樹在微風下舒展着枝丫,月季花和各種不知名的小花點將校園裡裝扮的五彩斑斕。

趙編輯那邊又發來一封信,催促她盡量快點交第二冊的書稿。

第二冊去年冬天她就在準備了,不過她分給製作讀物的時間不多,所以進展不快。

孩子蹲在一旁看螞蟻,她時不時抬頭盯他一眼,等夕陽斜着落到本子上有些刺眼時,她裝好東西帶着孩子往南門那邊去。

這個點,她婆母應該都做好飯了。

籃球場上男生在上頭揮汗如雨,兩邊可沒有圍着看熱鬧的女生。

學校沒有明令禁止談對象,但不會有女生守在籃球場邊上看對象打籃球,這個年代無論男女都是比較含蓄,再者,有這空檔不如多背幾個單詞,或者去操場上跑兩圈鍛煉身體。

籃球無眼,她帶着孩子走遠了些。

走遠了些還是有籃球滾到她斜前方。

穿着短袖一頭汗的楊廣榮追着籃球到了跟前,扭頭看到穿着一身黑色長裙纖穠合度很有東方女性美的姜馨玉時眼前一亮。

“你的孩子長高了不少,已經不像女孩了。”

這話聽着還算順耳,姜馨玉看他都順眼了一點。

聊了兩句楊廣榮道:“你這身裙子很漂亮,既不暴露又展現了你修長高挑的身材,怪不得別人私下都在說你資本家大小姐作派,雖然在穿衣方面和我姑姑相比還有些差距,但已經走在了這裡大多數女性生的前頭。”

楊廣榮在國外見慣了五彩繽紛的服裝種類,國外的女性們不像華國女生這樣保守,她們都很會穿,可以用時尚來形容,在華國他見過衣服顏色最多的還是黑、白、灰、藍、軍綠,時尚這個詞現在和華國無緣。

姜馨玉身上這套黑裙子雖然也是普普通通的黑色,但上身的效果無疑是一流的,瘦而不柴,骨肉勻亭,保守的穿衣風格自然談不上性感,但很能展現東方女性的柔美,更何況她身上還有股知性美,很抓人眼球。

他不是對姜馨玉有別的意思,人家已經結婚連孩子都有了,他純粹是用欣賞美麗事物的眼光看待她。

楊廣榮覺得自己是在誇讚她,姜馨玉聽到他的話卻高興不起來。

這位從美國來的說話向來直接,姜馨玉和他交集不多卻早就了解他的風格,誇她就誇她,偏還要拿個參照人踩她。

最重要的是那句說她資本家大小姐作派的話異常刺耳。

她反問:“別人都說我資本家大小姐作派?”

楊廣榮蹲下身勾勾孩子的下巴,作鬼臉逗他笑,隨意說道:“不用在乎別人怎麼說啦,說這種話的人都是嫉妒,我不信有人天生愛穿的灰撲撲的,也不信有人天生純樸,他們純樸是因為沒這個條件,但凡能讓生活好點,誰都會讓自己瞧起來光鮮亮麗的。”

他都被人說多少閑話了,可他不在乎,他家就是有錢,他就是瀟洒的穿國外的名牌,但凡說他的肯定都是出於嫉妒,他才不在乎別人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