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川說過話後，姜馨玉完全失去了逛街的心情。
眾人匯合再一齊回廠區家屬院，這一路上小川都沒說話，姜馨玉也沒說幾句話，臉色看起來也不怎麼好。
哪怕小川是真的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才選擇把本該爛肚子里一輩子的事情說出來，她也不敢對他完全放心。
他小小年紀就敢懷着倒水的心思害人，現在知錯了，以後呢？
吃完飯，陳秀雲用胳膊推了推姜馨玉，“你咋了，小川時不時瞅你一眼，你倆生什麼氣了？”
姜馨玉看了一眼小川，搖頭說：“沒什麼。”
事情得告訴陳秀雲，但不是現在，馬上快過年了，高興過完年，等過完年再說吧。
姜玉珠：“媽，房間都給你們收拾出來了，你過年去我們那住吧，你還沒見過我的倆閨女，等這邊開學了你們再回來。”
周順義體貼說：“我馬上就要開始工作了，讓秀雲和小川跟着你們回去玩一陣子。”
人家閨女說話雖然帶着說的是“你們”，但周順義知道，這裡頭壓根沒他的事，他要是當作聽不出來就是不懂事了。
小川瞅了一眼姜馨玉：“我對這裡還不熟悉，就不去了。”
姜馨玉知道周齊她媽不好惹，挽着陳秀雲的手臂：“媽，你跟我回家住，我婆母就想找你說話，我家院子大，有空屋子，我都收拾出來了，你跟我回去。”
姜玉珠沒和她搶，反正不管住誰家，都不妨礙她天天去看人。
陳秀雲敏銳的察覺到姜馨玉和小川之間涌動着什麼暗流。
“哪有過年和親閨女一起的？這不合規矩。”
率先反駁的是周順義：“規矩都是人定的，也都是人打破的，不少風俗其實沒什麼道理，去閨女家過年能犯什麼忌諱？你在家不是老念叨着她們？就去放鬆放鬆。”
陳秀雲本來就心動，幾人一勸她就應下了，又問小川：“你真不去？”
小川搖頭：“等我以後也考到首都去，以後有機會去。”
姜馨玉站在沒法看他那張臉，總覺得他心底住了一個惡魔。
“你們明天一大早就得走，洗衣機是誰買的？我把錢給你們。”
周順義手裡拿着一沓錢，看着三人。
姜馨玉：“那是孝敬我媽的，你用不着給。”
周順義大概知道洗衣機的價錢，數出五百塊錢遞給姜馨玉。
“我是男人，不該讓你們破費，我能讓你媽過上好日子，家裡的傢具電器本來就該我買，吃的用的那些我們就收下了，電視機、電風扇、收音機都是你們孝順的，那些就夠了。”
男人的臉面不允許周順義心安理得的收下陳秀雲閨女送來的貴重東西。
姜馨玉不收，這是她孝敬她媽的，她就是給陳秀雲同志撐腰的，送來的東西咋還能往回收錢？
她不收，陳秀雲把錢塞她手裡。
“拿着吧，我們也不缺錢，吃用都夠，還有多的，以後這種大件你就別破費了。”
陳秀雲沒說假話，周順義被平、復後補發了一筆工資，還回來幾百塊也不算什麼。
再老實憨厚的男人也有自尊心，她覺得閨女孝順，他卻覺得不合適，昨個夜裡和陳秀雲商量過了要把洗衣機的錢還回來。
姜馨玉被迫收下，心裡有點惆悵。
周齊還挺欣賞周順義的，作為男人，就得有這樣的骨氣。
“叔，以後你們要買傢具家電沒票，給我帶信，我給你們找票寄過來。”
周順義一口答應了。
…
豫省市局家屬院。
風塵僕僕站了一路回來的宋志昆回到家就被關小紅捶了一頓。
關小紅也才抱着退燒退黃恢復正常的閨女回來一天而已。
“你怎麼會有那種前妻，咱們閨女差點就沒了，她不被抓回去，我不得天天提心弔膽？”
關小紅手腳並用憤怒又後怕的打着宋志昆。
打累了蹲地下捂着臉哭起來了。
宋志昆先看了看閨女，見她睜着眼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回頭扶起關小紅。
“要是抓不回來她，我也不幹了。”他眼底是對張玲徹骨的恨意。
關小紅推開他，“你知道啥，你啥都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就不會被她耍的團團轉，你前腳走了，她後腳就來偷孩子，要不是陳嬸兒，咱閨女不是被凍死就是被糞水淹死了！咱們差點就見不着她了！你咋這麼沒用，早知道有她那樣一號人，我當初也不會嫁給你。”
關小紅丟孩子那兩天快擔心瘋了，也恨瘋了，她恨死張玲這個瘋子，也在怨怪宋志昆有這樣一個瘋子前妻。
聽着她的哭聲，宋志昆握緊拳頭說道：“咱們先離婚，我給你找別的地方住，等我抓住她，我們再復婚。”
關小紅淚眼婆娑的瞪着他。
“離婚？”
宋志昆點點頭，“等我抓住她再復婚，你跟着我，我怕以後還有危險。”
關小紅抹了抹鼻子，“那要是永遠都抓不到呢？”
宋志昆沒說話。
關小紅撒完火後冷靜下來，發狠說：“不用離婚，我就帶着孩子繼續住這，她要是再敢來，我一定抓住她把她送進去。”
宋志昆現在沒法冷靜，張玲差點害的他家破人亡，不抓住他，以後他家的日子沒法安生。
他坐在桌上把所有信息都整理出來，頭腦一直沒停止思考。
思考完後他重新整理出了一條思路。
局、長把信息告訴他時沒說舉報人到底是誰，他起身去了局、長家。
這會不是上班時間，局、長知道他閨女這次差點丟了，帶着他回警局把最原始的電話記錄給他看。
宋志昆捕捉到了最關鍵的信息，陳正宇、姜寶琴，王素梅。
姜寶琴應該是見過張玲的人！
他得從姜寶琴嘴裡知道最原始的信息。
姜寶琴是在杏雲酒家見過張玲還是其它原因知道張玲就在杏雲酒家工作？
快過年了，宋志昆壓根沒心思過，大晚上的摸去了市初中家屬院。
敲門後，從裡頭開門的是陌生人，然後他得知了陳秀雲的工作隨着她現在的丈夫調去了冀北省，人已經不在這邊的消息。
白跑一趟，宋志昆第二天乾脆買了去首都的車票。
他不知道王素梅家在哪，但知道姜馨玉和陳奕讀的大學是華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