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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空間靈根得天獨厚的關係,身形步法之類的東西從來難不倒葭葭。她縱身一躍,人如驚鴻般遠去。

朝去一跨九萬里,這句話雖然誇張,卻也多少說明了現下葭葭身形之快,步法之妙。

千里方圓的晴峽谷便在她的腳下,踏雪羽飛鴻的步法被她一一施展開來,身體的韌性早已彈到了最佳的位置。

貴在精不在多,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不管是雲開書院的學生還是傳道真人都清楚的很。或許對外物其他功法要有所了解,但對於真正適合自己的功法之流,定是其中重中之重。

葭葭身形纖巧,力量並不算得強,這便註定了她不是那等攻擊性的修士,劍走偏鋒,又因空間靈根得天獨厚的關係,成為了一位鑽研力量之巧、身形之妙,出其不意的修士。

可說她速度奇怪,一方面是因為空間靈根的關係,另一方面也是自己有意識的往這方面鍛煉修習的結果。

縱身一躍,借風勢與柔韌之力,腳下漸漸加快,竟比方才起始之時還快了一倍不止。

不多時,兩岸青樹散開,有數位修士御劍飛行,葭葭放慢了腳步。追上了這一行修士:“如何了?”

率先回話的是韓吉,他抬頭朝她一笑:“連真人,有人看到公叔羽與白三白二人走了這條路,而後我等沿這條路追尋。也在路畔發現了被止住的傳訊紙鶴,方才遇見了藏劍峰的風真人,他已去追了。”

葭葭放眼遠眺,在看到前方不遠處疾行的風毓之時挑了挑眉,心頭閃過一絲瞭然,原來竟是遇到了風毓。難怪他不擔心了。風毓善追蹤之能她亦有所耳聞,這般想着,便輕鬆了不少,與方真人、韓吉二人一道跟在了後頭。

一路中路疾行,離晴峽谷北面豎崖之處僅數百里了。

眾人心頭一緊:再這般下去就要離開晴峽谷的地盤了,若是還找不到,那便需要發動天下搜尋了。

雲開書院任意一個弟子都是崑崙未來的頂梁,自然不容有失。

是以無論是葭葭還是方真人,抑或後頭匆匆趕來的諸星元臉色皆慎重至極。萬萬不能輕賭雲開書院學生的性命。

“看到了。”忽聽前頭風毓聲中一喜,眾人隨之而來的喜色還未散去。便聽風毓又一聲疾呼,“何人膽敢在我崑崙境內撒野?”

便見斜刺里傳出一人,一手直向他襲去,眼看就要偷襲得手,風毓善追蹤之名卻也不是蓋的,當下身手一翻。以一個極為刁鑽的角度避了過去,而後毫不客氣的一掌劈去,還以顏色。

那人卻也不是吃素的,避過了他這一招,便翻身向前疾行而去,風毓緊隨其後,葭葭目力極佳,自是看到了一位黑衣斗笠的修士一手一個,制住公叔羽與白三白二人向前疾行。

葭葭眉頭一肅,腳下突然發力。

身形一閃。一旁的韓吉只覺面前人影一花,再看去時身旁還哪有葭葭的影子,而葭葭已然出現在了數百里外的豎崖腳下,竟是不過眨眼間,便越過了那抵足前行的風毓與那偷襲修士二人。直向那黑衣斗笠的修士一劍刺去。

劍尖一點熒光薈萃。不過是極為普通的劍法卻讓她使來自是不同一般的修士。那出手劫人的修士不過元嬰大圓滿期,不過兩三招之下便結結實實的挨了葭葭一掌。

看似弱不禁風,但修真者的實力從來不能以外貌相估,這一掌之下,那修士帶着的斗笠早已落了地,葭葭伸手,將公叔羽、白三白二人攬到身後,看向來人,雖然驚訝卻也在意料之中:“陳七?果然又是主上的手筆。”

“咳咳!這回你等可猜錯了。”陳七勾唇一笑,“只是在崑崙境內穿梭,巧遇這兩個傲氣十足的小子,覺得是個可塑之才,順手罷了。”

葭葭低頭,看向公叔羽與白三白二人:“他可對你二人做了什麼動作?可有什麼不適?”

公叔羽與白三白連連點頭,目露驚恐之色,到底是兩個不到二十歲的孩子,葭葭見他二人驚恐的模樣,這才覺得有了一些普通孩子的樣子。

“不過兩顆玉髓穿心丹而已。”聽那陳七輕笑,撇了撇嘴,又道,“素來知曉你崑崙能人輩出,陳某不比連姑娘,實力非凡,自是要留個心眼的。”

玉髓穿心丹,有劇毒,入腹即化,侵入五臟六腑,最為簡單,卻也最為有效的丹藥,並非一定要尋他拿解藥,她崑崙有妙手回春的長春子,要解此葯並不難,只是,玉髓穿心單統共有七種配置方法,吃不準是哪一種便只有一種一種的試,若是運氣好的話,那還另說,若是運氣不好,便只有一種一種的試下去,屆時白白吃了痛苦不說,還要消耗體內的靈力,勢必會造成身體修為的退步,雖說修為只是小幅退步,但對身體資質的影響可小可大,這二位又是雲開書院的學生,葭葭自然是要採取最為保險的方法。

想清楚了這一點,葭葭伸手一攤:“將解藥拿來,你可離去。”

“唉!真傷心,連姑娘每回見我都這般冷冰冰的,當真空負在下一番情思啊!”陳七雙眼一眯,一臉曖昧的看着她,歪頭淺笑,對上後頭那追來的幾位修士目中精光一閃,卻並未有什麼大動作。

即便如今葭葭修為已在出竅,他陳七仍然不過金丹大圓滿,但那見面必然會有的油嘴滑舌卻從來不曾少過。

“還好當年陳某與連姑娘沒結成道侶,否則今日定會雌伏於姑娘的雌威之下,這當真是雄風難振啊!”

依舊是老調,葭葭不覺如何,倒是身旁兩雙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一臉驚愕又好奇之色。

“丹藥拿來,你可離去。不然便莫怪連某不客氣了。”葭葭取劍,劍尖一閃,直對陳七。

“連姑娘小心,你這把長劍可是難得一見的神兵利刃,一個不小心,恐怕陳某便要身首異處了。”陳七笑着雙手高舉,做投降狀,“丹藥便在陳某身上,不若連姑娘自己來搜?”

“既如此,不若殺了你,再慢慢搜來豈不甚好?”葭葭低頭看去,但見公叔羽與白三白二人臉色煞白,看起來很不好看,但倒也算硬氣,咬着牙不肯吭聲。

不知不覺間,那群喜好搗亂的少年天才的“臭脾氣”在葭葭心目中也散去了不少,能出現在雲開書院的自也不是泛泛之輩,自有其一番不同於常人的地方。

心頭一急,葭葭心思百轉間卻不願再多說,當下便做出了決定,正要出手,便忽地聽陳七輕笑一聲:“解藥在此,接着。”

葭葭本能的接了過去,便見又是老樣子,一張紫色的千里遁形符在他手中無風自動,不過眨眼,人便已消失在了眼前。

那原先跟風毓對招的修士一見陳七離開,當下便甩手一張千里遁形符,不過片刻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雖然陳七口稱“接着”,但手上這兩顆解毒丹葭葭可不敢隨意讓公叔羽與白三白二人服下,待得風毓、方真人、韓吉與諸星元走近,才將丹藥攤開在眾人面前。

“諸位之中誰對這治癒之術有所研究?這丹藥是那位給的,卻也不知有無什麼問題?”

白三白雖說臉色極不好看,卻還是雙目發亮的看着陳七與那位修士離去的方向:“那符籙定是傳說中的九品千里遁形符吧!”

葭葭點頭:“又讓他跑了,回回都用九品千里遁形符,當真無恥。”

“這些人本就是無恥的。”那姓方的真人,接過她手裡兩顆解毒丹,湊到鼻間聞了聞,“百附藤、明錁子、歸味散剩餘兩味似是普通的立生花與前伊藤,看起來沒什麼問題,確實如何,還是要請長春子看上一看。”

葭葭點頭,將那兩味丹藥收了回來,取了兩顆保靈丹給公叔羽與白三白服下。

“九品千里遁形符,除了妙真人,還有誰追的上?”諸星元搖頭,“碰上這等投機取巧的對手,還當真可惡。”

葭葭點頭應下,卻聽一旁頭髮亂糟糟的,好好的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更似凡塵乞丐的公叔羽突然出聲問道:“他是你相好?”

少年聲音清脆而乾淨,在這晴峽谷深處一帶更是餘音裊裊,且不說繞樑三日,卻也“相好”“相好”的起了幾聲迴音。

諸星元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葭葭,先是一愣,而後便捧腹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莫胡說。”一看葭葭方才還帶着淺笑的面上風雨欲來,白三白忙不迭地區捂住公叔羽那張“禍從口出”的嘴,連忙替她分辨:“胡說八道!沒見到連真人方才盛怒么?分明是早就決裂了。“

這還當真是不如不說,諸星元笑的更歡了,一點也不顧及自己出竅期大修士的身份,滿地打滾,便是一旁的方真人也微微彎了彎唇角。

於他們這等人,見識過的人多了,自然知曉這種不過是言語調戲以侮辱、激怒對手的一種手段而已,但於公叔羽與白三白來說,阮思明那等段數的便已是極致,是以乍見,理所當然的便將陳七歸類於葭葭的“相好”這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