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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了轉眼珠,察覺到了投來的目光,葭葭眨了眨眼,向正撞入了蕭白夜望來的目光之中。

“怎麼?失望么?他們還是沒能將你帶走。”蕭白夜說道,臉色雖然蒼白,雙目卻是晶亮,嘴角的笑容之中滿是諷意。

葭葭搖了搖頭,動了動唇:“他們怎麼樣了?沒事吧!”開口時覺自己竟然能說話了,葭葭挑了挑眉,也不知蕭白夜何時動手除卻她的禁制的。

“他們能如何?”蕭白夜冷笑了兩聲,“活的好好的,不過是受了些皮外傷罷了,咳咳!”說到這裡,蕭白夜頓了一頓,咳了兩聲,復又接着道,“你這師尊、師兄果然待你好的很,準備的這麼充分,要將你帶走,好在本座早已預料到,還是令得他們希望落空了。如何?失望么?”

葭葭點了點頭,都已撕破臉了,在蕭白夜面前自是不用再客氣了。

蕭白夜冷笑了兩聲:“看來,本座要快些將你交到那人的手裡才是。”

葭葭柳眉一動,看了過去,蕭白夜明顯氣虛不穩,傷的極重,短時間之內,恐怕不宜多走動了。

沉默的與她對視了半晌,蕭白夜忽地伸手將她的手拉了過去,葭葭心中一緊,正害怕間,便見他捏住了自己的食指,而後只覺食指間一記刺痛,頓時紅豆大小的血珠瞬了出來。

“你要做什麼?”

蕭白夜根本不理會葭葭的責問,葭葭只覺即便周身不得動彈可五感全在,冰涼的雙唇貼上了食指,而後,渾身血氣便直向指尖遊走而去。

場景旖旎的令人浮想翩翩,可當事的二人,一個完全是抱着功利之心,為痊癒周身而行此事,另一個已然察覺到了和條心脈連接着心室。心頭血不外如是也。

要知心頭血可是一個修士元氣之始,心頭血丟的多了,那當真是要影響靈根進階的大事,葭葭驚恐不已。咬牙想令得自己動上一動,千萬不能令他得逞,這是葭葭現下唯一所想的事。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抗拒,蕭白夜這才悠悠放開了她:“你大可亂動試試,越是亂動,心頭血溢出便越是厲害,蓋莫能免俗!”

葭葭心頭一驚,是故不再掙扎,察覺到指尖被劃傷之處已不再流血,葭葭輕舒了一口氣。只是看着蕭白夜的眼神中滿是警惕,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出聲道:“蕭真人果真是自甘墮落,竟學魔修行那腌臢之事,我呸!”

蕭白夜眉頭一跳,淡淡的望了過來。

片刻之後。勾唇冷笑:“崑崙容不得我,我便去魔道那有什麼不對的。”說話間,但見他蒼白的臉色已然恢復了少許紅暈,想來是自己幾口心頭血的作用,葭葭心中便怒不可遏,雖說平日里,因為有着混沌遺世的關係。葭葭也沒少食那等大補之物,這幾滴心頭血對她來說,倒是損失不大,但是,葭葭害怕的是那蕭白夜吸食了一次,發現她的心頭血大補。會不會因此拿她當成了療傷聖葯,這般下去,她哪還有命在?自是驚恐非常。

蕭白夜說罷,便不再理會她,只是冷漠的坐在那裡。全身靈氣運轉了一個大周天之後,睜眼,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你果然大補的厲害,本座傷已好的七七八八了,咱們啟程吧!”

葭葭口中嘟囔了兩聲,垂下眼瞼,自是不願就此坐以待斃,就此,抬頭目光灼灼的向蕭白夜望去:“你到底對我用了什麼奇怪的手段,為何我無法動彈?”

“禁行符之類的而已,怕你亂動壞了本座的大事。”蕭白夜說道,眉頭向上一挑,“本座知你不是個好的,不妨便告訴你莫要胡思亂想,也莫想什麼逃跑的法子,你那空間靈根,本座忌諱的很,不會讓你有機會動用的,”頓了一頓,蕭白夜又道,“更何況,你是本座的未來,本座不會輕易放手的。”

葭葭不言,只是轉着眼珠,心中思忖着怎麼對付蕭白夜才是。

蕭白夜見她眼珠亂轉,便知她又在打着什麼主意,冷笑了兩聲,也隨她去了。

奈何喚了幾次玄靈,便是混沌遺世之內的玄靈也不知如何是好,與葭葭交流無礙,但是葭葭根本無法進入空間,便是想從空間中拿出什麼“事物”,比如說如花,都無可奈何,除此之外,更是一點靈力都使不出來。

“這個姓蕭的混蛋是九品符籙師,想來是用了某些特殊的符籙,禁制了你的動作。”玄靈思考了半晌,若有所思的說道。

葭葭翻了個白眼:她也知道蕭白夜是九品符籙師,也知道蕭白夜動用了非常手段,關鍵是蕭白夜到底用了什麼方法,不知其法,便無法逃脫。

雖說蕭白夜只道要將他交給什麼人里換回自己的未來,旁的什麼也沒說,但是,便是他什麼也沒說,葭葭也知蕭白夜要將她交予的人定然絕非善類,屆時,恐怕她的下場不會好到哪裡去。

拿自己去換回蕭白夜的未來?葭葭自詡自己從來不是聖母,對於蕭白夜自然痛恨不已,心中自是要想着如何逃脫的。

“本座覺得恢復了大半,我二人走吧!”蕭白夜卻不等她有所動作,一把將她扛了起來,扛在肩頭,用扛麻袋的姿勢將她扛着向前走去。

一路疾馳,又過千里,目之盡頭,只有千里黃沙,不,似乎還有一道黑影。葭葭現下與蕭白夜是完全相悖的方向,所見的場景,自然也與對方不同。

看着那道黑影越行越近,在看到來人的面容時,葭葭先是一喜,待看清楚了之後,面上的笑容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

來人並未掩飾自己的行蹤,是以蕭白夜自是也發現了來人,轉過頭去,看着來人越過他二人的身側,與之對視。

“蕭真人!”

“是你?”蕭白夜揚眉,儘管這張面容與前幾日見到的那位如此相似,可是但凡有些腦子的便不會講二人當做同一人來看:“寧無缺?”

“前些時日,你一聲不吭取走了我派中之物,如何,可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寧無缺挑眉淺笑,這副笑容,是與秦雅最相似的地方。

蕭白夜沉下眉頭:“得到了如何,得不到又如何?”

“先時你走的匆忙,又一聲不吭的丟下了這個丫頭,這個丫頭,也是個鬼精的,留下個身外化身便逃了。”寧無缺說到這裡,頓了一頓,抬手,將一隻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扔了過來,“留下的人皮面具倒是不錯,不過本座用不着。”

蕭白夜伸手接了人皮面具,抬手一番,將人皮面具收入囊中,淡淡的看向寧無缺:“你不遠萬里追上蕭某,難道為的就是這件事?秦雅等人如何會發現蕭某的行蹤的?寧真人當真是好大的雅量,過往不究。蕭某佩服。”

“寧某與秦家的恩怨本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寧無缺道,“更何況,你盜走了我修羅派的物件,寧某自是要敲打敲打一番,免得某些人忘乎所以的。”

“那便多謝了。”蕭白夜冷笑,“如今,你追上蕭某,待要如何?傳訊於秦雅等人?還是準備自己動手,做一回好人?”

寧無缺搖了搖頭:“兩者都不是。寧某前來,只是為問那丫頭一件事。”

“何事?”蕭白夜接話道。

寧無缺再次搖頭:“我問的不是你。是問那丫頭。”

“她現今都這樣了。”蕭白夜勾了勾唇角,“你問蕭某也是一樣的,不定蕭某知道也說不定呢?”

“我想問的是她。”寧無缺蹙眉,面上明顯讀了幾分不悅,對於蕭白夜的舉動,冷冷的批了兩個字:“可笑!”

“本座說了不動手便不動手,不過一事相問爾。”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蕭白夜對寧無缺的批言視若未見,“蕭某猜測你是想問那丫頭如何從你那畫地為牢中逃出來的吧!”

寧無缺臉色微變:“你如何得知的?”

蕭白夜神色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她有空間靈根,用一般的方法,莫說是你使出的畫地為牢,便是妙無花使出的畫地為牢都困不住她。”

“空間靈根?”寧無缺雙目中的瞳孔猛然放大,驚訝之色根本斂都斂不住,“傳說中早已絕跡的空間靈根?”

葭葭翻了個白眼:雖說早已絕跡,但還是有不少修士都知曉這空間靈根的存在,譬如眼前這位,又是個知情者。不知道的,唯有那些金丹、元嬰期的小輩修士罷了。

“不錯。”蕭白夜忽地伸手,拍了拍她,如同掂量貨物一般,“不然怎值得換回本座的未來?”

“原來如此。”寧無缺點了點頭,目光掃過蕭白夜,眼神中不無可惜,“我修羅派那有魔獸血統的古妖獸元神,在兩百年前的一日夜中,被一位不知名的修士闖入,生生以噬魂之力,吞噬了一半,所以那元神,你便是拿了,恐怕也無法得償所願。頂多,”寧無缺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番蕭白夜,“讓你突破到藏神後期罷了,要根治你的舊疾,恐怕這世間的主流方法是不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