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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器店門口。

呂想掃了眼周圍,壓低了聲音鄭重道:“管事,我有重要的事向您彙報。”

呂想長着一張憨厚老實的臉,管事對他的話很重視:“什麼事?”

“事關重大,咱們屋裡說。”

呂想把人請進屋,啟動屋內隔絕外界探知的陣法後,認真道,“我剛剛路過無涯閣,裡面的夥計把我喊進去,告訴了我一個驚天大消息!”

烈風坊壟斷正南靈界的法器生意,李多金要做生意,自然也得找他們拿授權。

管事知道無涯閣,但沒把呂想的話放在心上,端起桌上的茶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他們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店,能有什麼大消息?”

“今晚子時,驚雷山莊打算毀掉烈風坊的所有煉器室和倉庫。”

管事一口茶噴了出來,滿嘴茶葉顧不上擦:“你說什麼?!”

呂想重複:“今晚子時,驚雷山莊打算毀掉烈風坊的所有煉器室和倉庫。”

管事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此話當真?”

呂想沒給確切的回答,按照盛汐教的說:“您若不信,可以先讓宗門的前輩們去這些地方守着。”

“若消息為假,則虛驚一場。”

“若消息屬實,那也可以早作準備,殺驚雷山莊一個措手不及。”

近些天驚雷山莊和烈風坊鬧不愉快,連帶他們這個在安青城的法器店也受連累,時常被驚雷山莊的人找茬。

若雙方真的動手,今晚他這個法器店就得遭殃。

管事不敢大意,壓低了聲音問:“無涯閣哪來的消息?”

呂想沒說:“他們不讓問消息來源,情報販子的生意,您懂的。”

管事自然懂規矩,可感到不解:“他們為什麼要把消息透漏給我們?”

“無涯閣想投靠我們和清風劍派。”呂想說著想起自己話還沒說完,繼續道,“驚雷山莊的具體計劃是這樣的。他們打算先……”

他把盛汐給的消息原封不動地全部告訴管事,聽得管事從一開始的心驚肉跳,逐漸便成躍躍欲試。

計劃如此周密,可執行性這麼高,這消息多半是真的。

上報這一消息必定大功一件!

管事望向呂想的眼神漸漸變了。

這麼大的功勞,不能讓這個傻小子佔了。

殺人滅口的想法一閃而過,又被管事及時忍住。

先別殺,萬一消息有誤,還得拿這小子去頂雷。

心中暗暗定下計劃,管事讚賞地拍了拍呂想的肩:“做得不錯,我現在就把消息上報。此事若真,你小子就發達了!”

我小子就沒命了。

呂想在心中如是想着,恭恭敬敬地送管事離開,去找言澈匯合:“三師兄,今晚下工我們就和小師妹他們一起離開這裡。”

言澈摸魚的動作一頓。

他還不知道盛汐的計劃,但師兄妹多次搞事的默契告訴他這裡要完。

言澈很關心自己的工作:“那我先去找管事結工錢。”

呂想拉住他:“不急,小師妹說等躲過這次,我們還要回來繼續卧底大業呢。工錢可以到時候一起結。”

……

呂想和言澈今天正好是白班,兩人傍晚下工便出城,直接在城外與盛汐等人匯合,直奔藥王谷。

消息已經送出去,驚雷山莊今晚的偷襲一旦失敗,必定會遭到烈風坊和清風劍派的合圍。

這肯定是一場惡戰,留在烈風坊的店鋪中容易被波及,還是去藥王谷苟着比較安全。

一行人坐靈舟回去,溫哲明盤腿坐在甲板上閉目調息。

言澈在他身旁小狗蹲,歪着腦袋打量他。

呂想困惑地看了會兒,也在溫哲明身前蹲下。

李多金好奇地湊過去,不一會兒,同樣在溫哲明身前坐下。

陸陸續續的,其他人都圍了過去。

溫哲明睜眼時,就看到自己如眾星拱月般被人簇擁在中心。

他感到困惑:“怎麼了?”

言澈伸手輕輕戳了戳他:“二師兄,你是螢火蟲成精嗎?”

溫哲明更加困惑:“你上次懷疑我是卷餅成精,現在怎麼又懷疑我是螢火蟲?”

“因為你剛剛亮閃閃的。”呂想拿出留影石,復現出剛剛的畫面。

調息之中的溫哲明身上時不時閃過光芒,就像螢火蟲一樣。

溫哲明瞭然,處變不驚地取出一枚丹藥服下,身上忽明忽暗的淺光便消失不見。

言澈有些失望:“怎麼不發光了?”

盛汐一本正經地猜:“可能是預繳的電費用完了吧。”

溫哲明無奈解釋:“我吃了固元丹。”

李多金不解:“固元丹通常用來穩固修為,你都快突破了,還需要穩固修為嗎?”

溫哲明謙遜頷首:“無論何時何地,修鍊都要一步一個腳印。”

盛汐嘿嘿一笑,叮囑其餘人要對這事保密。

二師兄這身修為,可是要用來炸魚呢!

……

盛汐他們上次誤入迷蹤陣,才會來到那片種滿快樂花的山谷。

這次有溫哲明帶路,一行人順利從藥王谷正門進去,倒是沒再遇上什麼陷阱。

只不過進入藥王谷前,盛汐讓言澈、呂想和李多金三人藏入安水山秘境,免得他們被老藥王發現。

一般只要不是像水驚羽那樣用秘寶細細探查,或者如相柳那般親眼看見獵物進入秘境,即使是合體期也不一定能發現秘境核心的存在。

藥王谷終日飄散着淡淡的葯香,高聳入雲的主峰雲霧繚繞,仙氣裊裊。

外人都道藥王逍遙自在,卻不知道他躲在洞府中日復一日苟延殘喘。

雕樑畫棟的殿宇內,紗幔層疊,露出半截皓腕。

驀然,紗幔內響起少女凄厲的聲響。

老藥王捧着少女驚恐的面容,眼中滿是貪婪,用力吸取少女身上的氣息。

一道道命脈生機從無法動彈的少女身上溢出,被老藥王的靈力裹挾着送入自己的口鼻。

露在紗幔外白皙如瓷的藕臂,膚色逐漸暗淡、發黃,泛起皺紋,乾枯猶如樹皮,直到最後沒有半點生機。

氣息斷絕的少女被扔出來,摔在地上,無人在意。

紗幔掀起的縫隙間,老藥王行將就木的臉色得到緩和,彷彿老樹發芽,被注入了新的生機。

然而也僅僅只是有所緩和。

不到片刻,他吸取入內的命脈氣息不可遏制地從他體內逸散。

一枚枚珍貴丹藥被老藥王服下,最後也只能為他留下少量生機。

不管他吸取多少爐鼎的生機,都無法修補自己被道衍仙尊掐斷的命脈。

可惡!

老藥王越想越氣,一腳踩碎剛被自己採補完的爐鼎腦袋。

驀然,門外傳來溫哲明恭謙有禮的聲音:“弟子拜見師尊。”

老藥王的眼中一下亮起光芒。

他年輕英俊健康好用命脈齊全的身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