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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暗包裹的一瞬間,陰冷、恐怖、窒息的感覺猶如跗骨之蛆,順着盛汐的腳底爬上全身。

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像是一隻炸毛的貓,幾乎是本能地驅動體內本命火。

“轟”一聲,紅白色的鳳凰火瞬間籠罩她的全身,將盛汐從濃稠猶如固體的黑暗中拉出,熾熱灼燒她周身的黑暗。

這些黑暗宛若有實質,在鳳凰火的燃燒中,發出“噼里啪啦”的劇烈聲響。

越來越多的陰冷氣息穿透鳳凰火襲來,熟悉的惡意讓盛汐感到不妙,立刻朝後退去。

只是一個恍惚,盛汐眼前一閃,她便已經回到先前處於“白天”中的溶洞。

蕭離洛一頭霧水地看着她:“小師妹,你怎麼把自己用火焰包起來了?”

他們幾人都神色如常,完全不像是有過剛剛那樣的恐怖經歷。

盛汐覺得這事不對勁:“你們沒發現嗎?”

“我們看到你走進黑暗中後,忽然就點了火。”淵羨言簡意賅地解釋,關切地問,“是有什麼意外嗎?”

盛汐很確定她剛剛站在光暗交界處,沒有主動走入黑暗。

大師兄不會騙她,應該某種力量扭曲了師兄們眼中看到的情況。

四周不再有令盛汐恐懼的氣息,她慢慢收起周身鳳凰火,問管事:“這些黑暗裡有什麼?”

管事正為她身懷異火而驚訝,聽到盛汐的話,失笑出聲:

“這能有什麼?當然是什麼也沒有。你這異火看起來很厲害,叫什麼?賣不賣?”

鳳凰火少見,並不是人人都認識。

他沒認出來,盛汐也不想多事,直接搬出李多福:“這是李公子送我的,不能賣。”

李多福手裡好東西多,隨手拿來賞人的東西,對普通修士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管事雖然對鳳凰火動心,但出於對李多福的忌憚,不敢強買或強搶。

他只能不死心地壓低了聲音,叮囑盛汐:“道友以後若是想出手這團異火,請務必聯繫我。”

說完,他還拿出通訊玉牌,“道友,交個朋友吧。”

“好說。”盛汐跟他互換聯繫方式,見管事往黑暗中,喊住他,“這樣走安全嗎?”

“只要不長時間停留就沒事。礦洞內的有些路必須要經過‘黑夜’,繞不開的。”管事解釋了一句,就大步往前走去。

“走吧,別耽擱時間了。”

另一名管事催促一聲,來到盛汐身旁,給她傳音,“道友如果有朝一日想賣掉手中異火,請務必聯繫我。”

說完,他也拿出自己的通訊玉牌。

異火難得,如此高品質的異火更是少見。

如今既然遇上,哪怕搶不得,也得先預約好購買名額。

盛汐同樣與他交換聯繫方式,藉機套近乎:“前輩,如果長時間呆在黑暗中,會怎麼樣呀?”

管事掃了眼周圍,確保沒有別的人,低聲道:“會消失,就跟北城中那些無緣無故消失的人一樣。”

如果她剛剛反應慢一點,或者沒有鳳凰火防身,是不是也會消失不見?

盛汐暗暗思考着,發現呂想已經先一步走入黑暗。他手中捏着一枚夜明珠,將周身的黑暗驅散,灑下昏暗的光芒。

剛剛包裹盛汐的黑暗,連鳳凰火都無法輕易穿透,現在居然用夜明珠就能驅散?

李多金給蕭離洛分了半包夜明珠,兄弟倆陸續走入黑暗中。

漂浮在他們周身的夜明珠數量多,彼此發出的光芒交相輝映,彷彿是黑暗中升起的一輪太陽。

可惜這輪“太陽”的光芒僅能照亮一隅,五步開外,光線無法穿透的地方,仍舊是一片黑暗。

“你們有察覺黑暗中有什麼嗎?”盛汐在隊內語音問。

呂想打量着四周的黑暗,邊思考邊說:“沒有特別奇怪的地方,就是感覺這裡比日月城的北城更暗。”

北城的黑暗可以用普通的燭火驅散,無論是夜明珠還是其他照明工具,在北城所散發出的光亮都與外界相差不大。

可在這裡,夜明珠的照明範圍被大幅度削弱了。

無論是一顆夜明珠,還是一百顆夜明珠,都無法照亮五步以外的距離。

“小師妹,你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嗎?”溫哲明問。

盛汐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發現,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我覺得這片黑暗裡,好像藏着什麼活着的東西。”

言澈瞳孔放大:“你也這麼覺得?剛剛你點火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在靠近,可惜什麼都沒發現。”

“那現在呢?這東西還在嗎?”李多金趕緊拉着蕭離洛退出黑暗,重新回到光線充足的溶洞內。

言澈搖搖頭:“現在我感應不到。即使是剛剛,那股感應也非常弱,讓我都懷疑是錯覺。”

他是天生道骨,生來就對這些變化感應敏銳。

連言澈都差點誤以為是錯覺,可見這東西有多難被發現。

呂想捏着一串防護法器從黑暗中退出去,皺着鼻子問:“那我們還進去嗎?這麼危險,要不算了吧?”

眾人的目光落在盛汐身上。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若是往常,遇上這麼棘手的事,盛汐肯定扭頭就跑。

可李有礦的晉陞與天道有關,這是盛汐躲不掉的敵人。

而且,日月同天與錦菡有關。

這裡的日月同天存在問題,不知道會不會和錦菡有關。

鳳凰爹送了她安水山秘境和鳳凰火這麼好用的寶貝,她不能忘恩負義,不能對可能與錦菡有關的事置之不理。

“我一個人去,你們先回去等我消息吧。”盛汐道。

淵羨立刻說:“我陪你去。”

盛汐拒絕:“不行,黑暗中藏着我們都不知道的危險,我自己都害怕,怎麼能……”

“那我更得陪着你。”淵羨打斷她,語氣不容拒絕。

他一手握劍,另一隻手伸到盛汐面前,掌心向上。

覆蓋有一層薄繭的掌心之中,掌紋略顯凌亂。

生命線、愛情線、事業線交織在一起,被無數細小雜亂的紋路打斷或串聯,彷彿誰也看不清他的命運。

淵羨就站在那裡,第一次在盛汐面前顯露出他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