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掌握了寂淵迴響的規律，那麼在下一次迴響產生之前到達考古隊平台，是不是可以再次見到那幾個考古隊隊員”

在一段長達幾分鐘的沉默後，徐教授又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要麼說專業人士就是專業人士，這個問題的確有深度。

因為趙啟自己也想過，於是他十分嚴肅的做出了回答：“我覺得可以。”

“和我想的一樣。”

徐教授笑了笑，然後用筆在本子上畫了個圈。

“你之前提交的報告我看了，雖然比較全面，但很多細節都不清楚，所以才有這一次交談。關於暗影女皇的情況，你就需要仔細描述一下。因為按照清潔一隊的樊明和三隊的賈欽所提交的報告，當時你曾經近距離觀察過那個東西。”

“對，那是一個巨大的蜘蛛，但不僅僅是蜘蛛……”趙啟儘可能的描述記憶中暗影女皇的樣子。

徐教授聽的很認真，他從不會在你說話的時候打斷，總是會認真的傾聽你說的每一句話。直到趙啟說完，徐教授在沉思之後，才提出了他的問題。

“在你的描述中，暗影女皇當時是死亡狀態，這一點可以確定嗎”

趙啟想了想，然後認真的點了點頭，緊接着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了一句：“從肉體上看，那的確是死亡狀態。”

言外之意，精神層面咱就不清楚了。

“那姑且可以理解為，無論高階柱神還是低階柱神，都是存在死亡，是可以死亡的，但是這就引起了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徐教授將袁文秋的筆記本翻開，指了指其中一頁：“在‘柱神之章’中對高階柱神的描述是，它們是六大維度的支撐者，原文是：基底、鏡域、虛無、異鄉、夢界和寂淵組成了這個世界，柱神們撐起了這六大維度，它們決定了這個世界的秩序，準確的說，是高階三十六柱神決定的這一切，我們應該信仰它們，並心甘情願的為之付出一切……”

趙啟愣了愣，隨即反應了過來。

“看來你也反應過來了，如果按照柱神之章的說法，柱神，尤其是高階柱神既然是那麼的重要，豈不是說作為高階柱神之二十四的暗影女皇死亡的話，會引發一系列巨大的變動就像是一個房屋的柱子斷了，這個房屋豈不是成了危房”

這個理解角度雖然奇特，但邏輯上沒有任何問題，且完全是按照‘柱神之章’上的理解，如果這個‘柱神之章’上不是胡言亂語瞎編亂造的話，那一個高階柱神的‘死亡’必然會引發對應維度的劇烈震蕩。

甚至，引發難以預料的災變，同時影響到其他維度。

“按照‘柱神之章’的說法，暗影女皇是寂淵這個維度的六大主神之一，它的死亡必然會引發寂淵的變化，或許寂淵突然出現，突然的地動山搖和巨大的深坑通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至少這是可能性之一。但為什麼現在的寂淵，似乎穩定了下來。”

徐教授這一系列問題，趙啟是一個都答不上來。

當然，徐教授也沒指望趙啟來回答，他只不過是在自我提問，而且想藉著趙啟對一些細節的回憶和描述來解析這些疑問。

徐教授在沉思。

趙啟也不敢打擾對方的思索。

但這麼干坐着也十分無聊，況且對於剛才那些問題趙啟自己也十分的好奇，他這個人對於好奇的事物是有着一種強烈的想要搞清楚事實真相的衝動。

哪怕只是單獨為了滿足好奇心，他也會仔細思考和琢磨這些問題。

於是，趙啟這件事進行了一個簡化，這樣可以方便理解。

那就是‘世界是一個六層建築，每一層代表一個維度，而支撐每一層的是六根柱子，六層，加起來就是三十六個柱子，代表高階三十六柱神。如果其中有一個柱子斷了，那不光是這一層會受到影響，整棟建築也會發生變化，也許是某個區域的塌陷，或者是出現裂縫……’

塌陷裂縫

這不是剛剛發生的事情么如果按照徐教授他們觀察的結果，之前崩塌的寂淵開始穩定下來，那豈不是說，本來斷裂的承重柱又給補好了

他把這個想法說了出來，徐教授聽完連連點頭，之後又補充了一句：“又或者，誕生了新的柱子，替換了原本的那根。”

趙啟沒想到他和徐教授的談話，居然是在十分認真的討論和分析一個極為古怪不可思議的知識類問題。

很有深度，很難理解，但非常的荒誕。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趙啟才明白為什麼徐教授會親自將自己召見來談論這個問題，因為自己是寂淵事件的親歷者，而且親身接觸過考古隊和近距離觀察過暗影女神的‘屍體’。

也就是說這種討論，他這個親歷者參加才有意義。

“小趙，十分感謝你分享這些事情，這給了我很大的啟發和幫助。”徐教授明顯獲益良多此刻在真正道謝，趙啟則是表現的受寵若驚，趕忙道：“其實我還有事情隱瞞。”

“什麼事關於考古隊還是寂淵，又或者是暗影女皇”

“不，是我的念力序列，我不光是‘戰士’和‘神秘人’，還是一個造物師。”

“這個啊，我也看出來了，因為我也是一個造物師。”

“教授，那咱倆還真是有緣，要不拜把子結為兄……”

“……”

後面那句，趙啟吞回去了。

有點得意忘形了。

臨出門的時候，徐教授想起什麼，又叫住了趙啟。

“小趙，月神教那幫人不簡單，你搗毀了他們在舊日街的據點還繳獲了他們的聖物，這個事兒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除了可能會對舊日街採取報復，他們最有可能沖你下手，你要小心一點。”

聖物

趙啟想起來了，的確有這麼個東西，是那個奇形怪狀的石頭。

有點像是隕石。

“我會小心的。”

“還有一件事，陸平稍後會和你說，我可以提前告訴伱，是關於開拓新庇護之地的計劃，這件事我會讓陸平安排你們清潔隊去做，做好準備吧。”

一直回到安全辦公室，趙啟都在琢磨這個‘開拓新庇護之地的計劃’是個什麼事情。

果然，陸主任很快就召集了四個清潔隊的隊長，開了個緊急會議。

內容，就是關於‘開拓新庇護之地的計劃’。

“簡而言之就是舊日街住不下那麼多人了，我們需要新的庇護之地，當然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寂淵深坑距離舊日街太近了，哪怕是為了安全我們也需要開拓另外一個居住區。”

陸主任是個實幹家。

雖然看上去他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但實際上他喜歡雷厲風行且有一種男人特有的粗獷。

將問題簡單化，然後解決之。

“斥候隊已經物色好了地點，你們準備一下，六小時後集合，現在散會，該幹什麼幹什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