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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清韻望着他,她的臉龐清麗明媚,眼角眉梢還帶着淺淺嬌態。

楚北嘴角微弧,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一閃而逝。

他從未見過誰的性子同她一樣有趣。

怒時,一張嘴能言善辯,不將人氣死不罷休。

可她再生氣,說到正事,她又能心平氣和,好像方才怒的恨不得用眼神砍人的不是她。

這樣是非分明,一碼歸一碼的行事風格,極少有意氣用事的時候,所以犯錯的時候也極少。

也正是因此,她才能將一身的醫術和那些謀略藏的那麼深。

察覺楚北又在走神,而且這一回,還是看着她走神,清韻是又羞又惱,面紗下的臉跟天邊的晚霞似地絢爛。

她嗔瞪了楚北一眼,道,“你又走什麼神呢”

楚北笑了,“你髮髻凌亂,有些像鳥窩。”

清韻,“。”

一口老血卡在喉嚨里,清韻恨不得一口噴出來,將楚北噴死算了。

他還笑

笑什麼笑,也不怕笑岔了氣

要不是他摁着她腦袋,她至於把髮髻弄亂嗎

清韻拿出銅鏡,胡亂的扒拉兩下頭髮,越扒越亂,清韻默默的把銅鏡又收回去了。

楚北就那麼看着她,嘴角微抽,“你不重新梳嗎”

清韻臉大窘,不是她不重新梳理,實在是不會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楚北的笑是譏笑,所謂輸人不輸陣,清韻也死鴨子嘴硬,“我覺得這樣就很漂亮了。”

“死鴨子嘴硬。不會就說不會,我又不會笑話你。”

清韻氣哼一聲,“我就是不會怎麼了,說的好像你會似地,你會嗎”

“我也不會。”

清韻無語,你和我一樣不會,你憑什麼笑話我啊

心中腹誹。但嘴上沒說出來。這個話題要再說下去,她不羞的直接鑽了地洞,就是臉皮蹭蹭蹭的往厚了長。

到底一個大家閨秀。不會梳髮髻,說出去丟人啊。

不過要說丟臉,比起某人當著她的面從牆頭摔下來,她這好多了。

如此一想。清韻就坦然了。

她瞥了楚北一眼,沒有說話。但是雙眸分明寫着: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你再笑話我,就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了。咱們魚死網破

楚北看懂了,嘴角一抽後,很不要臉的又把話題轉開了。“我沒有想到,害你險些嫁給鄭國公府大少爺的是大皇子。”

他的聲音。隱隱有些自責,清韻聽得好笑。

就算他和大皇子關係不錯,也不用把錯往大皇子身上攬吧

輕輕聳肩,清韻嘴角一抹譏笑,“我倒霉,那是因為伯府涼薄,和大皇子無關。”

清韻是非分明,她承認,安定伯府倒霉,和大皇子有那麼一米米的關係。

可大皇子還左右不了皇上的決定,更左右不了安定伯府老夫人和大夫人把她嫁給誰。

要是她有一個不慕權勢,真心疼愛她的祖母,她和沐清凌會被犧牲嗎

根本就不會

“要說大皇子真有錯,那就是錯在他聰慧異常,能文善武,過目不忘上,要是他愚鈍無知。”

清韻說著,楚北笑了,笑意冰涼,“要是大皇子愚鈍無知,就沖他霸佔着嫡長子的身份,也活不到十八歲,早化成一堆白骨了。”

清韻勾唇一笑,“沒了大皇子,還有二皇子,三皇子,身在皇室,就註定了永無休止的爭鬥。”

楚北驚訝,“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既然知道,還對皇室那些事那麼感興趣,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嗎

清韻眉梢上揚,“宮斗劇看多了。”

楚北腦門上閃着大大的問號,“什麼宮斗劇”

清韻抬手撫額,代溝太大,正常聊天都做不到,這話題也不能繼續,難道我要給你如數一堆宮斗肥皂劇么,只能打馬虎道,“就是野史,上面記載了各種皇宮奇葩事。”

楚北黑線,“少看些亂七八糟的書。”

清韻呲牙。

外面,衛馳駕着馬車,道,“爺,快到安定伯府了。”

楚北掀開車簾,便見到了安定伯府的城牆。

清韻靠着馬車坐着,用眼神轟楚北走。

雖然他和她定了親,也在桃花宴上,大庭廣眾之下幫過她,更當街救她,吐她一身血。

她這輩子,不嫁給他,估計也沒人會娶了。

可到底未出嫁啊,還是別走得太近,人言可畏,她最怕耳根子不清凈了。

楚北放下車簾,再見清韻時。

清韻眸光清澈,修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楚北笑了,這女人,變臉變的真快。

他掀開車簾,縱身一躍,就上了馬背,騎馬離開。

衛馳將馬車趕到伯府大門前,也縱身消失了。

清韻手才碰到車簾,便聽到有喊聲道,“快去稟告老夫人,就說三姑娘回來了”

如此真摯熱切的歡迎,叫清韻直在心底冷哼。

她掀開車簾出去。

然後,見到一堆人睜大眼睛望着她。

清韻怔了兩秒,有些不解,這些人怎麼這麼看着她,見鬼了

想着,她的臉騰地大紅。

她趕緊放下車簾,又鑽回了馬車。

差點忘記了,她還頂着一鳥窩頭呢

她這破記性,多打幾個岔,就把這事給忘記了。

周總管邁出大門,快步下台階,道,“不說是三姑娘回來了嗎,人呢”

小廝望着周總管道,“三姑娘還在馬車裡,沒有下來。”

後面,秋荷和青鶯也下了馬車。

青鶯走過來。喊清韻下來。

清韻則道,“方才馬車晃蕩了好幾下,我的髮髻亂了,你上來幫我重梳一下。”

青鶯趕緊爬進馬車。

馬車內,清韻對鏡梳妝。

馬車外,小廝丫鬟是越來越多。

半盞茶後,清韻這才下馬車。

她輕提裙擺。邁步上台階。

大門處。沐清芷幾個等不及,都出來了,見了她就催道。“三妹妹,你別磨磨蹭蹭的了,孫公公都等了你快一個時辰了”

嘴上說著,心裡卻在埋怨:真是事多。什麼時候去江家不好,偏今天去

清韻不敢再耽擱。快步朝正院走去。

正院內,濟濟一堂。

孫公公坐在上首,端茶輕啜,一點也不見焦急之色。

反倒是老夫人和大夫人。急的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地。

見清韻進來,大夫人一如既往瞪了她好幾眼。

老夫人則望着孫公公道,“勞煩孫公公久等了。清韻回來了。”

孫公公慢條斯理的把茶盞擱下,笑道。“是等久了些,托三姑娘的福,偷得浮生半日閑了。”

這話,聽着老夫人耳里,是責怪。

老夫人緊張的讓清韻給孫公公賠不是。

要知道孫公公陪在皇上身邊幾十年,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他一句話,頂得上旁人十句百句,滿朝文武,誰不可勁的巴結拉攏。

讓孫公公等一個時辰,老夫人這會兒都背脊發涼呢。

清韻上前,福身給孫公公賠禮。

不等清韻福身,孫公公就扶起她道,“三姑娘多禮了,咱家是奉皇上之命宣召,等三姑娘回來,是分內之事。”

他說著,一旁的小公公恭謹的奉上聖旨。

老夫人有眼色的,跪了下來。

她一跪,伯府上下呼啦啦跪了一地。

孫公公接過聖旨,宣讀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他刺耳的公鴨嗓音,這一刻,聽在伯府眾人耳朵里,猶如天籟。

前面那些鋪墊,說安定侯府如何被貶,安定侯為人忠厚,辦事誠懇這些都不用說了。

還有誇他教女有方,清韻聰慧敏捷這些都是錦上添花的廢話。

最最重要的是,恢復伯府侯爵這幾個字。

聖旨是給清韻的。

孫公公宣讀完,笑看着清韻道,“三姑娘請接旨。”

清韻趕緊謝恩,然後雙手捧着,接過孫公公給她的聖旨。

孫公公笑道,“都起來了,咱家在這裡恭喜安定侯府恢復爵位了。”

老夫人連忙道謝,然後送上一荷包。

這是約定俗成的規矩,要給傳旨公公一些茶水錢。

孫公公大大方方的接了,然後望着清韻道,“其實,這聖旨老夫人接也可以,只是咱家聽說三姑娘的字,寫的雋秀有力,特地請三姑娘賜一字。”

清韻怔住,眼角有些抽,不是吧,她的字,幾時這麼出名了

讓皇上身邊的紅人孫公公巴巴的求字,簡直受寵若驚啊。

好吧,她的字就算以前不出名,今兒一過,不出名也出名了。

老夫人也詫異了,不過孫公公說好,清韻的字,就是雞爬的也得寫啊。

她趕緊吩咐丫鬟端來筆墨紙硯。

沐清柔幾個站在一旁,羨慕妒忌恨的扭緊綉帕,撕啊扯啊,一肚子火氣。

她們妒忌清韻,能讓孫公公這麼看重,明明她們的字比清韻寫的更好

清韻望着孫公公,問道,“公公要清韻寫什麼字”

孫公公挑了下眉,笑道,“三姑娘隨意寫一個。”

清韻再次無語,隨便寫,這叫她寫什麼字好

清韻覺得有些不對勁,既然特地賜字,也不說什麼字,隨便她寫,她要是寫什麼不吉利的字怎麼辦

就她所知,隨便寫一個字,不是算命的時候常說的話嗎

難不成,孫公公要替她算命

ps:onno哈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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