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有些怕了。
那些人害人的手段,層出不窮,見縫插針,讓她心驚膽戰,還是防備點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等她治好了右相夫人,她和右相府也算兩清了。
兩人騎馬往前走,前面有官兵張貼告示。
一堆人圍在哪裡看,識字的,不識字的都有。
有人問,“快念念,這告示上都寫了些什麼?”
然後便有人大聲念起告示上洗的內容。
告示上,寫了三件事。
第一件,就是解釋大皇子和楚大少爺是雙生子的事。
第二件,是大皇子和右相府周二姑娘解除婚約,賜封周二姑娘為安瑜郡主的事。
第三件,就是清韻嫁給大皇子的事。
等知道告示上寫了什麼,然後就有人問了,“慧凈大師說雙生子活着,是大錦之福,是不是意味着將來大皇子會被立為太子啊?”
有人問,就有人答,“立誰為太子,是皇上的事,對咱們平頭老百姓來講,誰當皇帝都一樣。”
然後就有人反對了,“這話,我就不贊同了,這皇帝還有昏庸和賢明之別呢,遇到個賢明君主,也是咱們百姓之福啊。”
“得了吧,皇上再賢明,也不是咱們能見到的,就是那府衙里的老爺,沒錢,你也甭想見着他們的面。”
“這話偏激了些,要是皇上昏庸,隔三差五修座宮殿。再不就選秀納妃,年年苛艱雜稅,那咱們百姓是真的有苦說不出了。”
“對了。之前慧凈大師說安定侯府會出一位皇后,如今安定侯府可是要出兩位皇子妃了,你們說,誰將來會是皇后呢?”
有人撲笑,“這還用說么,自然是大皇子妃了,嫡長子。有鎮南侯府撐腰,大皇子妃又是江老太傅的外孫女,前兩日。又救了獻老王爺的寶貝心肝逸郡王,她聰慧貌美,還有誰能跟她比啊,安定侯府五姑娘。你們聽說過嗎?”
有人跟着笑了。“她被賜婚給二皇子時,我才聽說她,不像沐三姑娘,她抽籤姿勢不對,我們大家就有所耳聞了,我不怕你們笑話,當初聽說她抽籤姿勢不對時,我也試了。不論我用什麼姿勢求籤,趴着、跪着、躺着……見鬼了。就是抽不到兩根簽。”
然後有人拍着他肩膀道,“知道為什麼抽不到嗎?”
那人一臉茫然,“為什麼?”
“因為人家會醫術啊,你會嗎?”
“抽籤跟會醫術還有關係嗎?”
“抽一根簽,當然沒關係,求兩根簽可就大有關係了。”
鬨笑聲,不絕於耳。
連楚北聽的都忍俊不禁,前面笑鬧的人太多,他乾脆帶着清韻繞道走了。
走了沒多會兒,清韻便聽到有叫賣糖葫蘆的,她便道,“買兩串糖葫蘆吧?”
楚北聽到糖葫蘆,就覺得牙酸,他當沒聽見,摟着清韻的腰肢,一夾馬肚子,一陣風從賣糖葫蘆的跟前奔過去。
速度之快,清韻眼睛都不敢睜開。
她又好氣又好笑,“我是買給自己吃的,你想多了。”
楚北抬手戳了下清韻的腦門,“到底是我想太多,還是你在忽悠我?”
“想太多,”清韻很肯定道。
她說完,眼前就多了一串糖葫蘆。
清韻眼睛睜圓,接過糖葫蘆,轉了兩下道,“你哪來的?不會是搶的吧?”
楚北眼皮有些跳,且不說他是堂堂大皇子了,就是楚大少爺,也不至於不顧身份去搶人家一串糖葫蘆吧。
清韻也知道有衛風跟在後面付錢,她只是隨口一說。
她吃着糖葫蘆,楚北送她回侯府。
到侯府門前時,清韻剛剛吃完。
守門小廝見了她和大皇子,連忙過來請安,然後道,“三姑娘可算是回來了,方才孫公公宣完旨剛走,宮裡制衣坊的人還在,等姑娘回來呢。”
清韻聽得一愣,“制衣坊的人等我?等我做什麼?”
守門小廝笑了,“當然是給姑娘做鳳冠霞帔了。”
清韻臉騰地一紅,她還真沒往這上面想,不是說嫁衣要親手綉嗎,怎麼是制衣坊的人做?
楚北下了馬,然後扶清韻下來。
他沒有進侯府,等清韻進了侯府之後,他便騎馬走了。
前院,正堂。
制衣坊的人等在那裡,見到清韻,一臉殷勤的迎上來,福身請安。
清韻輕點了下頭,然後問道,“是給我做嫁衣的?”
制衣坊兩位嬤嬤笑道,“我等是奉皇后之命來給姑娘量體裁衣的,皇后也知道姑娘有嫁衣,只是上一回出嫁,遇到狂風亂作,到底不吉利,現在婚期在即,僅憑姑娘一人之力,不眠不休才能綉好一件嫁衣,皇后哪捨得姑娘勞累,就把綉嫁衣這事交給我們制衣坊了,我們制衣坊上下,一定齊心協力,把姑娘的嫁衣做的盡善盡美。”
要是侯爺和老夫人在,清韻估計要斜視他們兩個了。
聽聽,人家皇后多開明,當初她嫁給楚北那會兒,侯府要有這麼開明,她得少吃多少苦頭啊。
清韻站在那裡不動,讓嬤嬤幫她量身。
等量過了,清韻就回內院了,忍不住的她,跟老夫人抱怨了一句。
老夫人聽得一笑,“楚大少爺大婚,怎麼能跟大皇子大婚相提並論?你繡的嫁衣雖美,但少了三分端莊大氣,如何入得了皇家的眼?”
清韻一顆心,有些碎了。
還以為皇后是心疼她,不想她勞累,敢情是看不上她的針線活啊。
也是,制衣坊聚集的是大錦朝綉工最好的綉娘。豈是她能比的?
不過,清韻還是很高興,總比看不上。還要她重綉好吧。
周梓婷捂嘴笑,她問道,“三表妹,右相夫人中的毒解了嗎?”
清韻輕搖頭,“沒有。”
老夫人正要端茶,聞言,手滯了下。她望着清韻,“沒有解?”
清韻點頭,“只是暫時穩住了毒素。還沒有解毒,等我研製好解藥,我再去相府一趟。”
知道老夫人擔憂右相夫人解毒之事,清韻小坐了片刻。就回泠雪苑了。
清韻坐下來喝茶。喜鵲問青鶯去右相府給右相夫人治病的事。
青鶯扒拉扒拉一陣倒豆子,然後望着清韻道,“姑娘,右相夫人的臉傷的不輕,少說也還要三瓶子祛傷疤的葯,就這樣白送給她嗎?”
青鶯心有不甘。
雖然那葯成本不高,別說三瓶了,就是三十瓶。三百瓶子,她家姑娘也送的起。
可是右相府實在可惡。對於討人厭的人,不坑她們就不錯了,便是給了她們便宜,人家也未必領情,還只當是姑娘應該做的呢。
可不就是她應該做的,人家讓出大皇子妃的位置,來換取她給右相夫人治病,要是右相夫人臉上還留着疤痕,沒法出門見人,人家會在背地裡指責她,說她不知好歹。
不過吃虧,這兩個字也得看人的。
清韻笑了,“我只負責救右相夫人,至於她臉上的傷疤,那是寧太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