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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書記和鄧縣長鬧矛盾了!

這個傳聞,幾天之後,風一般的傳遍了林慶縣官場,不僅僅縣委大院的幹部們聽說了,就算是偏遠山區的鄉鎮幹部,也有所耳聞。。起傳播速度,絕對超過了二十一世紀的網絡傳輸速度。

實在大家都太關注新書記的情況了。

說起來,等建國與鄧仲和是有了分歧,原因自然也是為了那個經濟發展的總體規戈。劉偉鴻花了四天時間,終於完成了新的規戈書。此時已經是臘月二十五,劉偉鴻以為朱建國會在春節之後才與鄧仲和討論此事,不料朱建國就耐不住性子。但兩人之間的談話,氣氛還是比較平和,並不是如外界傳聞的那樣,“拍了桌子“

畢竟都是大有身份的人,林慶縣最高的兩位領導幹部,不能這麼沒有素質。就算朱建國態度不好,鄧仲和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跟朱建國拍桌子。

要是被朱建國一狀告到地區,不管怎麼說,都是鄧伸和理虧三分。

怎麼,新書記州來沒兩天,你就擺老資格了?

此番康書記歸西,鄧仲和作為林慶縣長,未能順序接班,本身就意味着他在地區尚未獲得足夠的支持。而朱建國,則是陸大勇的親信。

這中間的利害關係,鄧仲和焉能搞不清楚?

當然,這不代表着鄧仲和就會無條件的服從朱建國。根據中央有關文件,黨政分家,經濟建設本就是他這個縣長的正管。朱建國以前又沒有主政地方的經歷,剛一蒞任,便將他的總體規戈方案改得面目全非,幾乎是全盤否定。叫鄧仲和心服口服,自是難能。

而且一旦在此事上讓步,也就意味着鄧仲和自動服了軟,從今往後,這林慶縣的幹部們,自然會唯朱建國的馬首是瞻,鄧仲和自動降為“配角”。

這是鄧仲和無論如何都難以接受的。

以前康書記在的時候,鄧仲和也不是完全的配角,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內,很有權威。 ..一般情況下,康書記也並不插手政府的具體工作,只是牢牢抓住官帽子不放手。

朱建國這一過來,抓官帽子的手段如何,暫時尚未領教,卻徑直將手長長地伸進了鄧仲和自家的“院子”,完全不按規矩出牌。

這讓鄧仲和很惱火,一時又不好發作。

這樣的談話,自然是單獨進行的,不可能有第三者在場。到底“談判“的結果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但劉偉鴻很想知道這個結果,決定直接登門,當面向朱建國諮詢。

這又是一個大大犯忌的動作。

朱建國如果願意告訴你,那就無須你去詢問,時機合適的時候,自然會說的。如果不找你談這個事,便說明朱建國另有想。身為下級,而且是直屬下級,這麼“殺上門去“未免過分。搞不好就要在朱建國心裡留下“居自傲“的壞印象。

何況這事成不成還得兩說,暫時連“”都還沒有,就自傲了,更加離譜。

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劉偉鴻清楚得很:但劉偉鴻不在乎。最終林慶縣是實行鄧仲和的發展規戈,還是實行他劉偉鴻制定的發展規戈l,事關重大。往大里說,關係到林慶縣八十萬人民群眾的福祉。如果按照鄧仲和制定的規戈去實施,最好的結果,也不過就是肥了一小撮暴發戶,對整個林慶縣的發展,沒有絲毫益處,只會敗壞林慶官場的風氣,讓越來越多的幹部,“緊密”地跟個體媒窯老闆聯繫在一起。

這個不是劉偉鴻杞人憂天。

在他經歷的另一個平行世界,媒炭行業的官龘商勾結,已經成為一個全國性的問題。甚至驚動了中央,專門為此下發了文件,要求嚴加整頓一要麼要烏紗帽,要麼要媒窯股份,二者任選其一!

事實上,這也就是說說罷了,當利益糾葛錯綜複雜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任何紅頭文件,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都說善財難捨,讓官員們將到手的好處丟出去,何其難矣!

規定再嚴密的文件,也得由人來執行。當上上下下的關係網都和利益糾葛在一起時,文件也就只是文件了,沒誰當真!

劉偉鴻想要將這種情況消除在萌芽狀態。別的地方,他鞭長莫及,既然自己到了林慶縣,那就要全力以赴,力爭搞出一個新氣象來。

3樓

和這個大方向一比較......”小小犯忌,也就無所謂了。

何況朱建國對他還是很欣賞的,料必也不會因為他的“迫不及待”引起太大的反感。

劉偉鴻是晚上去的朱建國家裡。

在家裡和朱建國談話,氣氛會更加隨意一些。朱建國住的三室一廳,房子裝修得很洋氣,和地區農業局那是不可同日而語了,就算青峰農校新建的宿舍樓,也不能比。

走進朱建國的新家,劉偉鴻才算是隱約見到了一點後世套房的痕迹。

‘呵呵’偉鴻來了,過來坐過來坐!”

劉偉鴻登門時,朱建國一家正圍坐在暖爐邊看電視。所謂一家子,自然不僅僅包括於阿姨,朱玉霞也在,穿了一件黑色的套頭毛衣,似乎剛剛洗過澡,烏黑油亮的頭髮很隨意地披散在渾圓的肩膀上,白皙的臉頰上泛起兩朵紅暈,配合著她苗條柔軟的身材,顯得頗有幾分嬌艷,卻是與平時冷冷淡淡的神情大相徑庭,劉偉鴻不由多看了幾眼。

朱玉霞略略扁了扁嘴,給了他一個似笑非笑的神情。

感覺上,兩個人之間已經有了某種默契,有往朋友發展的趨勢,至少不再是初次見面時那樣的“彆扭”。

劉偉鴻走過去,在沙發上落座,朱建國便抓起面前的香煙,遞了一支給他。朱玉霞眼波流轉,沒有說什麼,起身給劉偉鴻倒茶水去了。

朱建國便壓低聲音說道:“偉鴻啊,你來得正好,不然,我得上衛生間去抽煙”

劉偉鴻差點沒忍住就笑出聲來。

別看朱建國平時威風凜凜,一把手派頭十足,在家裡,卻被女兒‘管”的夠嗆,堂堂縣委書記,抽煙都只能上廁所去!

如今算是沾了劉偉鴻的光。

不過這種氛圍挺好的,有利於談話。

“書記,和鄧縣長談過了?”

劉偉鴻開門見山地問道。

朱建國點點頭,臉色變得有點陰沉。可見談話確實不投機。”

現在外邊都在傳着,說你和鄧縣長鬧矛盾了。”

劉偉鴻實話實說,這也是一個合格秘書必須要做到的。

朱建國的臉色隨即回復正常,淡然說道:“鬧矛盾倒是沒有,只是意見暫時不統一。卜鄧堅持發動民間資本,有利於本地鄉鎮企業的發展,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劉偉鴻笑了笑,說道:“那就要看了,看這個田怎麼區分。我看啊,在咱們縣裡,公家才是自己的田,一小撮暴發戶,恐怕代表不了林慶縣的廣大幹部群眾。......、

朱建國瞥了他一眼,說道:“現在中央提倡黨政分家,經濟建設工作,是縣政府該管的,小鄧這樣堅持,就不大好辦。就算陸書記,在行政事務上,也是很尊重曹專員的。”

一聽這話,劉偉鴻馬上敏銳地意識到,朱建國和陸大勇通過電話,而且陸大勇可能還吩咐過他,剛剛蒞任,要和同志們搞好關係。至於是陸大勇主動打電話給朱建國,還是朱建國向陸大勇彙報,那就不好猜了。

劉偉鴻沉吟着說道:‘書記’我倒是有個建議。過完年後,你親自去拜訪一下陸書記,把你的新方案給他看看,看他有什麼具體的指示!”

根據劉偉鴻一貫的行事宗旨,這個他花了四天時間加班加點搞出來的新方案,又變成朱建國的了,似乎他劉偉鴻真的就是一個打字員。

果然朱建國雙眼一亮,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嗯,我也正是這麼想的。我相信,陸書記的眼光,一定比我們看得更長遠些。”

只要朱建國將劉偉鴻給他分析過的那些理由,在陸大勇面前當面解釋一遍,估計以陸大勇的眼光和官場閱歷,自然能分辨得出好歹。

見朱建國贊同自己的意見,劉偉鴻便笑了笑,不再多言。

目的已經達到,再喋喋不休地嘮叨,就惹人厭了。

朱玉霞端着一個青花瓷杯,走了過來,輕輕擺放在劉偉鴻面前,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呀,總是干方百計想要影響別人。”

劉偉鴻頓時就有點訕訕的,不好怎麼回話。

朱玉霞這話,算是講到了點子上,說起來,劉二哥還真是有那麼點“控制欲”。

見劉偉鴻有點尷尬,朱建國便給他解圍,笑着問道:“偉鴻啊,今年過春節,打算回首都去不?要不就是去浩陽?”

原本朱建國想要說是不是去浩陽和小唐一起過年,瞥了朱玉霞一眼,又咽回去了。

劉偉鴻忙即答道:,回首都。我爺爺年紀大了想多陪陪他老人家......”

這個倒也是實話,劉偉鴻此番就打算回去和父母商量這事呢。

“好,有孝心。

朱建國便誇獎了一句。

朱玉霞臉上,也浮起一個淺淺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