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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劉偉鴻和鄭曉燕並肩坐在向yang山坡的一塊大石頭上,鄭曉燕柔軟的jiāo軀,輕輕依偎在劉偉鴻堅實的懷抱之中。

這面山坡很寂靜,很少有遊客過來。這塊大石頭掩映在一叢綠盈盈的灌木之中,兩個人依偎着卿卿我我地聊天,倒也愜意。

“看到沒,那邊,就是正在規劃之中的工業園。天燕集團的?d工廠,已經在破土動工了。魚亞臣親自坐鎮,曾文命留在玉蘭。這兩人辦事倒是蠻雷厲風行的。”

劉偉鴻長長的左臂攬住了鄭曉燕纖巧的腰肢,伸出右手,指點着山下的某處。其實那地方離雁峰遠着呢,一眼望去,就是一大片土地,又能看到什麼工業園了?

“嗯......”

鄭曉燕從鼻孔里輕輕應答了一聲,慵慵懶懶的,似乎沒了力氣。也不知是她爬山累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身子就是軟綿綿的,打不起精神,好像連多說幾句話的力氣都沒了。

實話說1鄭曉燕這會才懶得去管?d工廠的事情呢,她現在只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如在雲端之中。

“怎麼,沒談過戀愛啊?”

劉偉鴻貌似也能體會到鄭曉燕此刻的心思,笑着調侃了一句。

“嗯——討厭!”鄭曉燕便輕輕扭動了一下身子,伸出纖巧的手指,在劉偉鴻的腰間掐了一把:“我沒談過戀愛,我是傻丫頭,這下子你高興了吧?滿足你那男子漢莫名其妙的虛榮心了吧?”

劉偉鴻笑道:“這話你還真說對了。男人都希望自己是最強壯最厲害的,希望所有女人都圍着自己轉。”

“不是吧?劉〖書〗記,你沒那麼膚淺吧?”

鄭曉燕便抬起頭來,細細地打量他,嘴角lù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哎,這回說錯了。我還真就有那麼膚淺,也許比你想象之中的更膚淺。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劉偉鴻便一本正經地說道。

鄭曉燕水汪汪的眼睛裡流lù出愛憐橫溢之sè,撅起紅chún,在他臉上輕輕wěn了一下,隨即又將腦袋趴到他xiōng口,低聲說道:“不後悔。打死我也不後悔!”

劉偉鴻笑道:“放心,沒那麼危險!”

“討厭?......”

見這人總是這麼不搭調的胡說八道,鄭曉燕又狠狠掐了他一把。這個傢伙,還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無論何時,都是那麼拽兮兮的,似乎普天下的女人,都該拜倒在他的腳下。

可是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了他,那也叫無可奈何,只能由得他去牛皮哄哄了。

兩個人就這樣擁抱依偎着,劉偉鴻也不再說話。

“聽說賀老大當市長了,前幾天上任的,你知道了吧?”

又過了一會,鄭曉燕主動提起了話頭。

“知道。”

劉偉鴻輕描淡寫地答道。

如同賀競強對劉偉鴻的關注那樣,劉偉鴻對賀競強也特別的關注。賀競強前不久出任隴西省平原市市長,乃是政壇的一大新聞。

三十三歲的地級市市長,在國內官場,可謂是絕無僅有了。

鄭曉燕說道:“你說,他在越中好好的,突然跑到隴西去做什麼?”

劉偉鴻笑了笑,說道:“誰說他在越中好好的了?”

鄭曉燕不由有些詫異,坐正了身子,很認真地問道:“難道他在越中惹了麻煩?”

劉偉鴻淡淡說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一個官是好當的。無論誰在官場上惹了麻煩,都不是什麼令人驚異的事情。”

鄭曉燕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稍頃,又是嫣然一笑,卻不再問。

劉賀兩家不和,劉成勝與賀太平政見不一致,在京師圈子裡並非什麼秘密。鄭曉燕在京師的時候,隱隱聽到些傳言,似乎劉賀兩家的後代子弟,也有些不和。尤其劉偉鴻和賀競強之間,還有“奪妻之恨”。劉偉鴻在地方上工作,時不時會遇到一些麻煩事,據說內里就有老賀家的影子。

當時鄭曉燕還有點犯嘀咕,覺得沒有這個必要,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唄,賀競強現在的老婆李慧語,家世並不在雲雨裳之下,長相亦是十分俊俏,何必總是要揪住過去那點事不放呢?

現在看來,不僅僅是老賀家盯着劉偉鴻,老劉家可也沒閑着。賀競強離開越中,遠赴隴西,說不定其中就有老劉家的幕後推手。賀競強此番調任,看上去是高升了,內里未始沒有避禍之意。

這些政治世家,就沒有誰是省油的燈,老劉家也絕不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xìng格。

只是大家都在玩袖裡乾坤罷了。

不過賀競強在被人“盯住”的情形之下,還能一躍而成全國最年輕的地級市市長,可見也是能耐不凡.就好像劉偉鴻一樣,被人處處使yīn招帶許子,臨了他老人家卻是一路高升,擋都擋不住。

被豪門大族一致看好的最傑出紅三代子弟,個個都有絕活。

鄭曉燕雖然自詡聰明,心裡頭卻也清楚,和劉偉鴻賀競強這些人比較起來,自己的腦水,真的有點不夠用,還是不要隨便摻和進去的好。

劉〖書〗記和鄭處長在雁峰嶺上卿卿我我之時,牛角山一號別墅的後huā園裡,卻又是另一番景飛後huā園裡面有一處小小的涼亭,涼亭之中擺放着兩把藤製的椅子,大理石小圓桌上,擺開一個棋局,兩名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各據一方,在不徐不疾地對弈。

坐在左首的那位,方面大耳,神情儒雅,正是一號別墅的主人,久安市委〖書〗記張效廉。他的對手,則是市委副〖書〗記喬賢平。

石桌上除了棋盤,還有新鮮的水果和兩杯熱氣騰騰的儼茶。

“效廉,這棋力是越來越深厚了啊。”

喬賢平雙眉微蹙,眼望着棋盤,手裡拿着一個“車”卻遲遲不肯落下去。棋盤之上,張效廉的紅棋已經擺出了全面進攻的態勢,黑棋龜縮一隅,全力防守,隱隱有招架不住之勢了。

喬賢平沒有稱呼張效廉的官銜,而是直呼其名,可見兩人之間,交情不淺。

張效廉哈哈一笑,說道:“賢平,這些年,我可是都在機關獃著,日子過得清閑。不像你,早早下了基層,每天工作繁忙,怕是沒時間和人切磋吧?”

這麼聽起來,他倆以前就是老熟人。

喬賢平也是前些年從省直機關外放的,與張效廉曾經一起共事,很是合理。只不過他倆之間這種密切的關係,久安的同志知道的不多。這兩人都是在官場mō爬滾打多少年的老狐狸了,又豈會逢人就嚷嚷,將自己的底牌全都翻給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喬賢平點了點頭,說道:“時間倒是有,關鍵是找不到好搭子。”

身在官場,就算想找一個人好好下盤棋,似乎都成了一種奢望。

張效廉說道:“不是聽說王時恆的棋藝很不錯嗎?”

市委昏〖書〗記和市委〖書〗記,地位接近,倒是可以成為一對好棋友的。

喬賢平淡然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本質上,王時恆和喬賢平不是一路人。

張效廉笑着說道:“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現在這世道,像你這樣堅守原則的人1是越來越少了。”

喬賢平輕輕“哼”了一聲,說道:“堅守原則不敢當,但交朋友總是需要xìng格比較合得來,不然這朋友做起來也tǐng彆扭的。至少我不會請劉偉鴻去給昏市長上課。以前我還高看陸默一眼,現在看來,也就是那麼回事。”

喬賢平在張效廉面前,毫無顧忌地以一種明顯帶着輕蔑之意的語氣評價市長和另一位市委副〖書〗記,足見兩人的關係,確實超出了一般的朋友交情。

張效廉臉上的笑容漸漸隱斂,雙眉也微微蹙了起來,沉吟着說道:“陸默能夠這樣放低身段,確實也有點出乎我的意料。看來他們是想各取所需了。”

喬賢平望了張效廉一眼,忽然輕輕一笑,說道:“效廉,你真這麼想?”

張效廉苦笑道:“賢平,你覺得我在口是心非?”

喬賢平索xìng將棋子放到了棋盤之外,擺了擺手,說道:“效廉,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這個事,咱們可以不必理會。他們各取所需也好,勾心鬥角也好,現在都不是我們該插手的時候。我們一插手,可能正中劉偉鴻下懷。”

張效廉連忙說道:“賢平,我剛來,對久安的情況還不是那麼清楚,你詳細說說吧。”

以前張效廉和喬賢平在一起共事的時候,喬賢平就是有名的智囊,張效廉都比較佩服的。

喬賢平笑了笑,說道:“效廉,你笑話我呢?”

“沒有沒有,絕無此意。我是真心請教。”

“呵呵,請教的話就別說了,多少年的朋友?這個事情吧,應該不是陸默自己的主意,是辛明亮給支的招。不過,不管是辛明亮的意思也好,是陸默的意思也好,這一回,劉偉鴻恐怕都沒辦法妥協。”

喬賢平臉帶微笑,似乎xiōng有成猝。

“哦,為什麼?”

“莫言!”

喬賢平嘴裡輕輕地吐出了兩個字。

“莫言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是死局1就算劉偉鴻,也解不開。”

張效廉頓時恍然大悟,禁不住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