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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柳擺手:“去吧,回去午膳與姚寶林一道吃吧。”

“娘娘放心,我會照顧好六皇子的。”姚寶林道。

沈初柳點頭,便進了裡頭。

齊懌修在上頭坐着,沈初柳請安之後自己找地方站着去了。

貞充儀和溫充容還沒來,所以這裡還算安靜。

沈初柳請安之後才看見角落裡跪着的孟小儀,只是她嘴角有血,整個人像是被霜打過一樣,看着就是一股子行將就木的頹廢樣子。

去行宮的時候就沒有她,回來她就病着,所以也算是幾個月沒見了。

眾人陸續來了,皇后前腳進來,後頭便是貞充儀衝進來:“皇上,九皇子呢?”

她帶着哭腔。

齊懌修道:“九皇子無事。”

“是,是,臣妾失態了。”貞充儀忙請安,然後又問:“九皇子呢,臣妾想見見。”

“內室里。”齊懌修擺手。

貞充儀便忙進去了。

溫充容晚一步來,渾身發軟,進來跪下就起不來了。

也不知到底是真的這樣,還是做戲。

只是,她還沒說話,跪在角落裡的孟小儀猛然衝上來。沈初柳只看見一個閃着寒光的東西,然後就聽見溫充容的丫頭杏枝慘叫一聲。

隨即孟小儀被拉開,一把磨得鋥亮的剪刀掉落在地。

孟小儀一言不發,只是低頭看着那剪刀上的血跡。

“這是瘋了!”皇后嚇了一跳:“把她綁起來。”

孟小儀卻猛然掙脫了太監的手,對着屋子裡的柱子就撞上去了。

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這一聲,叫人聽着都嚇的慌。

沈初柳的角度,正好看到她頭骨都凹陷了下去。

沈初柳也不知自己是因為孟小儀求死嚇着了,還是活生生見人將頭骨撞的凹陷嚇着了,竟也驚叫出聲退後了好幾步。

不過,殿中大亂,倒也沒人注意她。

紫蕊與寄梅也是滿臉蒼白的扶着她往後走。

眾人都驚呆了,而孟小儀頭上的血幾乎是冒出來的。

這人不可能救得活了。

她嘴裡念叨着一句話:一命抵一命。

齊懌修當即將手邊小桌子掀翻,可始作俑者不死也快死了。

“拉出去,給朕挫骨揚灰!”

太監們忙找了個破布將孟小儀頭蓋住,忙不迭拉出去了。

沈初柳真是慶幸自己把孩子送走了,不然這叫孩子看見了還不得嚇着嗎?

“皇上,八皇子脫險了。”太醫一頭冷汗出來。

齊懌修擺擺手,便進了內室。

皇后也跟進去了。

其餘嬪妃面面相覷,卻都沒敢進去,只是在門口聽着。

太醫解釋了半晌,意思是八皇子雖然流血很多,但是萬幸保住一命,等醒來就好了。

“九皇子如何?”九皇子是嚇暈了的。

“回皇上的話,九皇子不礙事,只是驚懼過度,醒來就好。只恐夜裡會驚夢,好生安撫幾日就好了。”

齊懌修這才鬆口氣,一時不查,兩個皇子差點就都出事了。

齊懌修揉了揉額頭:“如今八皇子能動嗎?”

“回回皇上,暫時還是不動,八皇子畢竟傷着了頭。”

齊懌修點點頭走過去看,八皇子面如金紙的躺着,小小的一個人,要不說活着,真像是死了。

“貞充儀先把九皇子帶回去吧。八皇子不好動,就叫溫充容在這裡先陪着吧。”皇后道。

“今日瑞慶宮裡當值的都要好好問,怎麼就叫孟小儀進來了?”皇后道。

“娘娘,不如叫該問話的都離開這裡問吧,皇子公主都在這裡呢。”康德妃道。

皇后點頭,又去看皇帝。

皇帝擺手:“帶去太極宮。”

“皇上,李太后娘娘來了。”初四進來道。

齊懌修忙出來迎接。

李太后人剛過來就急着問:“八皇子九皇子怎麼樣了?這天殺的孟小儀呢?”

“母后,八皇子九皇子都無事,孟小儀已經伏誅了,您不要擔心。”齊懌修扶着李太后。

李太后一愣:“死了?”

“回母后,觸柱而亡。”皇后道。

其實孟小儀被拉出去的時候還有一口氣呢,不過沒用了。

“便宜了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太后怒問。

“母后不要着急,眼下還不知。這裡不幹凈,母后先移駕去太極宮吧?”齊懌修問。

“哀家先看看兩個孫兒再說吧。”李太后嘆氣。

進了裡頭,兩個孩子都躺着,不在一個榻上,貞充儀和溫充容都在,忙起身請安。

李太后見貞充儀面色,就知道九皇子無事了,心就鬆了大半。

再看八皇子的樣子,心裡也難受,畢竟是她的孫子。

半晌安撫了幾句才出去。

眾人挪動去了太極宮,貞充儀先把九皇子帶回了自己的住處。

孟小儀死了,可是跟着她的奴婢都還在,她們沒有人知道孟小儀哪裡來的毒藥,又是哪裡來的剪刀。

這段時間孟小儀病着不想見人,所以她們時常被打發出去,真的是一無所知。

可皇帝不信,眾人也不信。

於是,孟小儀那伺候的全部送進了內刑司。

以及瑞慶宮裡看守的人,從侍衛到太監,送進了內刑司十一個人。

眼下齊懌修是震怒的。

可孟小儀的死叫他感覺這份怒氣都沒地方發泄。

可他畢竟還不知道,孟小儀這看似沒有成功的......刺殺。

對,這算是刺殺。

齊懌修眼下,甚至不會知道孟小儀這一手究竟造成什麼後果,可惜,知道也沒用了。

對於八皇子,或許這是溫充容該有的結果,她自己作惡。

但是九皇子,全然算是無妄之災。

半下午時候,沈初柳才回到了翠雲軒。

六皇子早就沒事人一樣玩耍的很開心了。沈初柳應付了幾下就躺着去了。

也不想用膳。

固然見過死亡,可這樣慘烈的方式她真是頭回見着。不可能毫無觸動。

“主子,元宵跪在外頭好久了。”紫蕊小聲道。

“他跪着做什麼?”沈初柳蹙眉。

“今日不是嚇着您了么?”

“真是閑的,叫他起來,下回小心就是了。”沈初柳擺手。

“哎。”紫蕊應了,出去跟元宵說了。

沈初柳揉揉眉心:“孟小儀是瘋了嗎?”

她簡直不敢置信,有人這樣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