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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內室,顧明暖身上的熱度已經完全退了下去,她留下的賬本也被蕭陽處理妥當,身體陷入鬆軟的被褥中正睡得香甜。

蕭陽合上賬本,俯身在她混潤的嘴唇上輕輕一吻,聽到她無意識的喃嚀,心中似抹了一層蜜糖,幸福很簡單,最喜歡的人就在自己身邊,完全依戀着自己。

倘若小暖能笑嘻嘻的同他繼續胡鬧就更好了。

“主子,蕭爺請您過去,侯爺被平郡王砸傷了,看樣子傷得很重。”

“輕聲。”

蕭陽低喝一句,雙手捂住顧明暖的耳朵,擔心岳父的消息驚醒她,有他準備的一盒子外傷內傷葯,岳父本身功夫就不錯,即便他不在當場也相信岳父的傷絕不會太重。

岳父身上帶傷,同娘娘再見面時,也有了交代。

蕭陽絕不會把這些安排告訴給小暖。

輕輕起身,躡手躡腳的出來,見馮招娣胳膊等處抱着紗布,低聲道:“你去養傷,這段日子我另外派人跟着王妃。”

“屬下只是皮外傷,看起來傷得重,上過葯後,沒什麼大不了的。”

馮招娣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離開顧明暖,她本就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王妃在那般危險的狀況下依然帶着她,她受這diǎn小傷算什麼?“王妃不大喜歡陌生人跟在身邊,主子派來的人不了解王妃性情,還是我保護侍奉王妃為好,橫豎以後也沒什麼危險了,王妃不大出門,我還可以養傷。”

蕭陽深深看了她一眼,略略diǎn頭算是認可馮招娣的話,出了房門,離開了院落,低聲吩咐:“在王妃身邊多安排幾名死士,他們的任務就是保護王妃,平時聽王妃的吩咐,遇險時無論王妃說什麼,他們第一要務就是保護王妃。”

“喏。”

江氏兄弟齊齊應下,這次意外讓主子很擔心王妃再在危險的時候讓死士去保護旁人。

“侯爺傷得重不重?”

“聽着挺嚴重的,看起來傷得也不輕。”

江恩把顧衍和蕭越交手的詳情複述一遍,偷偷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主子,“蕭爺親自運功為侯爺療傷……再配合湯藥等物,侯爺很快就能康復,不過這五六日侯爺只能躺在床上了,蕭爺說他筋脈受損,想動都動不了。”

“被侯爺召集在一處的蕭家近支旁支都在侯爺的院落中等消息,屬下推測他們如今恨極了平郡王,對主子您怕是也有幾分怨言。”

“畢竟蕭家這些年沒丟過這麼大的臉面,蕭家以武立足,侯爺卻被平郡王生生砸成內傷。”

便是許多蕭越的屬下都覺得面上無光,對顧衍的態度很惡劣,不是當時蕭爺在場,顧衍未必能平平安安走出侯府去。

蕭陽扯了扯嘴角,去見蕭爺本應該走迴廊,他卻向左進入直通蕭越院落的小路,“我親自去聽聽他們怎麼說我岳父的錯處。”

剛剛到達庭院門前,一道素色身影極快奔跑過來,蕭陽挺下腳步,聞到一股清新淡雅的脂粉味兒,向一旁側了側身,來人雖是慌忙卻也沒往蕭陽身上撞,離着還有兩三步的距離慢了下來。

“小叔。”

“二嫂捨得放你出來?”

來人正是殷茹,她穿着素雅的衣裙,柔軟烏黑的頭髮挽起,露出她白皙修長且宛若天鵝般的脖頸,相比以前,殷茹要顯得消瘦一diǎn,皮膚略顯蒼白,然而清澈明亮的眸子依然璀璨,亦有幾分婉轉的味道。

以前她所有的傲氣和鋒利子在也尋不到了,如同一位來自水鄉的溫婉柔美的嬌娘。

令男人心生憐惜,不忍錯待了她。

蕭陽卻覺得反省過後的殷茹更加危險!

“聽聞侯爺受傷,我苦求太夫人讓我出來見侯爺一面。”

殷茹知曉蕭越是被顧衍打傷的,此時面對蕭陽,她卻不敢多說顧衍一句壞話,很有禮貌且姿勢優美的屈膝:“小叔,我先進去了。”

一舉一動,端是萬種風情,不可否認殷茹當得上佳人傾國。

她的美是多變的,不似皇后娘娘的清秀或是霸氣,也不似姜太夫人的莊嚴,更不似顧明暖寧靜,殷茹總能根據面對男人不同而迅速調整自己的魅力,吸引每一個她想要吸引的男人。

可惜她縱然魅力無窮依然有攻克不了的男人,例如蕭陽,從她嫁給蕭越後就一直把蕭陽當作是心腹大患,無論她表現的多完美,蕭陽總是冷漠的對她,目光透着鄙夷,彷彿能看透她的心事一般,她在蕭陽面前往往有無所遁形之感。

於是她拚命討好太上夫人,不僅是為蕭越謀得利益,更想讓太上夫人對蕭陽多幾分的約束,少為難她一分,或是能讓蕭陽放棄同蕭越抗衡。

太上夫人容易討好,蕭陽依然如高嶺之松容不得她親近。

“你們都先住口。”

庭院里傳來殷茹的聲音,柔美且乾淨的嗓音壓下蕭越麾下眾人的不滿。

蕭陽背着手,站在庭院門口。

“此處是侯爺養傷的地方,你們吵吵鬧鬧,攪合的蕭家不寧,是想再讓侯爺傷勢加重?還是想看着侯爺同小叔再起衝突?”

殷茹冷然的目光挨個掃過眾人,漂亮風姿卓絕的靜北侯夫人雖是負面消息不少,被皇后娘娘算計過,但此時她依然很有震懾力,罕見的美麗隱隱令人有驚心動魄之感。

“平郡王是平郡王,四老爺是蕭家的四老爺,侯爺的親叔叔,不能把他們兩人混淆。小叔決會不會任由旁人欺辱蕭家的。”

“他看蕭家比任何人都重。”

殷茹漂亮的眸子盛滿對蕭陽的信任,“沒等小叔開口,你們都認為小叔會偏向平郡王?”

“殷茹,你別忘了自己是誰?你可是蕭越的妻子,不幫着蕭越,卻去幫着蕭陽說話?”

太夫人在屋子裡坐不住了,抹着眼淚走出來。

殷茹面色一凝,屈膝行禮,“母親……”

啪得一聲,太夫人狠狠甩了殷茹一記耳光,又不解氣的狠錘了殷茹兩拳,哽咽道:“越兒還在床上躺着,你……你竟然為蕭陽找借口,我真不該一時心軟,把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放出來。”

“她說得沒錯。”

蕭爺欣賞的目光落在殷茹身上片刻,“你比你婆婆明白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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