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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平時,顧明暖不會有次感傷擔心。

她總是自信,冷靜的。

可是天大地大,孕婦最大,蕭陽精明幹練,善於把握人心,在孕婦面前,他深深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用。

顧明暖懷孕後,性情變了不少,許是解決掉最後關於蕭陽身世的麻煩,她變得更家隨性,時而高興,時而感傷,時而流淚,時而大發脾氣。

往往一樁小事,顧明暖會做出與眾不同的反應,一會嫌棄自己胖了,一會嫌棄鞋子不好看,一會又對着花數落淚,更多時候擔心生下來的嬰孩是否健康,是否得蕭陽喜歡,不知孩子像誰……等等奇怪的問題層出不窮。

這不今日也不知誰刺激了她,又怕孩子不孝順,不聽話了。在蕭陽看來這些問題都不叫事兒,他的兒子還能不孝順?他還教不好兒子?

兒子就要狠狠的教訓栽培,女兒嘛,就要寵着,在顧明暖耳邊說了幾句,果然一會功夫顧明暖就忘記了方才的擔心憂傷,同蕭陽說起該怎麼寵女兒來。

蕭陽暗暗打聽過,知道孕婦脾氣古怪,性情大變,更加細心照顧明暖的情緒,總是順着她。

有時候姜氏都受不了很能作的顧明暖,指着蕭陽道,都是你寵的!

別人家孕婦只在口味上有所古怪,脾氣還算好。

蕭陽輕輕撫她依然粉嫩的臉頰,凝視她眸子,我願意寵啊,管得着嘛,寵着寵着就成了習慣,旁人覺得小暖又能作,脾氣古怪,蕭陽卻覺得她生動,鮮活,與眾不同的胡攪蠻纏自有一番韻味。

等孩子降生,蕭陽可以同兒子說,他全程陪伴小暖。

當他整顆心都在小暖身上時,小暖亂髮脾氣都是美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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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鎮國公主的婚事,越王的葬禮略顯草率,不過該有的議程還是有的,京城勛貴重臣府邸門口都擺上了路祭。

唯有靜北侯府門口沒設路祭。

蕭越陪鎮國公主送越王的棺材入皇陵,見到侯府門口空無一物,臉色一變再變,愧疚的說道:“對不住祖父。”

“祖父本不在意這些俗禮。”鎮國公主哭得雙眼腫脹,祖父突然間沒了,一切事情都壓在她頭上,蕭越成了她唯一的支柱。

直到此時,她才明白不是自己能幹,而是有祖父再後面為她把關。

在京城有些事情只有男子才能辦到。

鎮國公主頗為照顧蕭越的情緒,“我看蕭焱是敬重你的,侯府沒設路祭怕是燕王的意思,他還是不肯化解同祖父的誤會,祖父已經沒了,他怎能還揪住不放?死者為大,他不懂嗎?”

“就不能有點同情憐憫心?”

蕭越扯了扯嘴角,越王和小叔之間根本就不是誤會,小叔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越王。

等到一行人遠去,蕭焱從侯府側門走出來,望着滿街的白幡,他是打算設路祭的,去問小叔祖時,小叔祖只是冷冷的看過來,蕭焱便不敢多說一句。

蕭越做了睿郡王,又是鎮國公主駙馬,應該不會再來奪他的爵位,他沒長輩們的野心,守住到手的爵位即可。

蕭焱對蕭越的不滿恨意淡了不少。

越王的葬禮說不上隆重,又因楚帝病情加重,不好大肆操辦,趙皇后只是以楚帝的名義派人祭奠了越王一番。

“娘娘,鎮國公主不滿意越王安葬的位置,想更靠近主陵。”

趙皇后聽聞,冷笑道:“她不滿意?就別讓越王葬在皇陵,除了皇陵外,她喜歡哪塊就把他祖父埋在哪裡,本宮不會過問一句。”

倘若讓越王葬在主陵,靠近先帝英宗,只怕英宗能生生被越王噁心活了。

“鎮國公主財大氣粗,嫁妝豐厚,給她的賞賜減免一半,熱孝期間成親,也虧她能答應?”

話語里滿是嘲弄,趙皇后道:“不愧是在番邦長大的,沒一點規矩。越王……他是怕蕭越錯失機會?”

突然,趙皇后起身慢慢踱步,思前向後,看向宮尚宮,“你覺得越王是個怎樣的人?”

“你讓她怎麼說?”

姜氏走進來,身後的奶娘抱着她愛若珍寶的一對孫兒,沉穩的說道:“你還不如問我。”

楚帝病重,姜氏便時常抱着孫兒入宮,總該讓孫兒們見見親娘。

趙皇后笑道:“那您說,越王是怎樣的人?”

“老畜生!”姜氏顯然清楚越王齷齪的心思,甚至聽蕭陽說過,越王對顧明暖恨之入骨,要顧明暖的命兒。

他自己起了不倫的心思,得不到心儀之人的回應,竟然怪到小暖頭上?

陰陽調和才是正途!

“不過我看他死得太突然。”姜氏毫不客氣的坐下,端着茶盞抿了一口,“喪事辦得太草率,更重要我不認為越王會為蕭越着想。”

“你也這麼想?”

趙皇后目光灼灼,好似找到同類一般和姜氏對視。

姜氏哼了一聲,“小暖若不是懷孕,精力不濟,她肯定比你我更先想到越王……有可能裝死。”

“哈哈,說得沒錯。”

趙皇后神色愉悅,誇讚小暖,比誇她精明還要高興。

她走到奶娘滿前,輕輕摸了摸兒子們粉嫩的臉頰,同兒子們黑葡萄一般好奇的眸子對視,不得不承認姜氏把他們養得很好。

他們剛出生時可沒現在健康,活潑,因是雙生,稍顯病弱。

“你可知道燕王說過什麼?”

“我沒你在意孫女婿。”

姜氏暗暗翻了個白眼兒,有點同情孫女婿有這麼個岳母,以後還要多疼愛孫女婿一點。

趙皇后玩味的一笑:“他說越王死了反而稍遭一會罪,剛聽說時,我還以為他……算了,那是他們的恩怨,我只看好皇宮,謹防蕭越就是。”

“小暖還在鬧人?”趙皇后問道,“聽說殷茹和蕭寶兒打了起來?”

姜氏按着額角,“小暖鬧起來,也只有孫女婿受得了,有時我都恨不得對她來上一巴掌,都是有過喜的,誰似她又嬌,又作。”

詢問的眼神落在趙皇后身上,喃喃道:“是不是隨了你?”

衍兒真是受苦了!

趙皇后愣了片刻,搖頭否定:“我沒小暖多愁善感,就是踢了顧衍幾腳,逼他做馬騎……”

這還不像?

姜氏總算是找到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