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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廠督到來帶了個驚天秘密。

“你是說太子生母被你轉移出宮了?”

趙皇后沒有任何意外,做人總要為自己着想,尤其是面對一個不值得獻上所有忠誠的帝王。

顧誠和謝珏也沒露出意外,能在朝上稱臣多年的大太監豈能沒有一點謀算?看不透楚帝的心思。

只有蕭陽看了一眼屏風,能想到聽着外面動靜的小暖露出震驚的神色來,不覺有點好笑,她難免以前世的人推斷今生。

莫非前世馮信對楚帝赤膽忠心?

她還是看得太少了,謝珏也有記憶,卻能安然若素,但凡有前世記憶的人,總是或多或少被前世的人或事影響,即便他們想得再通透,難免也會有一絲絲的干擾。

前世小暖到底有多遠離朝廷?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只能淪為旁人的棋子,偏偏她還覺得自己報仇了,無怨無悔的。

蕭陽一想到她被人欺負,輕視,心疼得不行。

權貴圈子的人都長了一雙富貴眼兒,感情淡漠。

屏風後的顧明暖果然慢慢合攏嘴巴,她以為就算馮信看在父親的份上靠向娘娘,也不會把楚帝賣了個徹底。

抬手揉了揉酸脹的臉頰,顧明暖完全被外面一個又一個消息震得光顧着張嘴,累啊。

按照娘親說的,外面的事,她聽一聽就好,隨便提出哪一個,她都是被算計份。

聰明人只干自己力所能及的。

顧明暖坐直身體,摸出許久沒有用過的龜殼,銅錢,又從箱籠里翻出命盤,算命之人一般算自己的事都是不準的,起碼能預測吉凶。

口中念念有詞,顧明暖按照記憶中方法扔出銅錢,砰砰砰,銅錢落在被褥上,按照五行方位再次轉動命盤……咦,顧明暖面色蒼白,怎麼可能?

九死一生!

再沒比這更差了。

她生孩子前曾經偷偷測算過一次,別說她自己,她很少給旁人測出這麼兇險的局面。

畢竟天心本慈,總能給人留下一線生機。

為何她會落入險地?

有父母,顧誠,謝珏,還有蕭陽,他們已經清楚楚帝的安排,她對楚帝也多了防範,怎麼還會是幾乎必死的命兒?

顧明暖不信邪有測算了幾次,以前總希望自己能準確的推算出自己的運勢,如今面對九死一生的預示,她反而希望測算出來是假的。

她就是如此的怕死,還沒活夠,為何要死?

琉璃屏風門從外拉開,蕭陽走進來便見到坐在床榻上的顧明暖神色恍惚,臉色比方才蒼白。

蕭陽走過去,從後抱住顧明暖,不覺得皺眉,懷裡的小暖身上有些涼,方才的商議嚇到她了?

“怎麼了?”蕭陽低笑道:“岳母已經離去,她不會再進來找你,何況岳母不悅也是對我,她不捨得怪你一分。”

故作輕鬆的話語並沒讓她打起精神。

顧明暖深深眷戀着身後的人,不捨得離開,不捨得死,前世她能毫無畏懼的面對死亡,今生她怕死極了,甚至生出逆天奪人氣運給自己續命破劫的心思。

上蒼自然不會繞過仗着玄門秘法奪走無辜人運的人,不僅這輩子好不了,下輩子還會受盡折磨苦難。

正直的玄門門徒都不敢生出這樣的心思,只有入了魔的人才會這麼做,他們被稱為罪人,為天地不容,受玄門門徒誅殺。

顧明暖咬着嘴唇,不能這麼做,絕對不行,她到是不怕下輩子報應,而是一旦被玄門不容,沒準會牽連到蕭陽……那些玄門秘法不是蕭陽能對付的。

何況蕭陽若是知曉她是一個蛇蠍心腸的女子,還會愛她嗎?

她不是善良的人,可從未主動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顧明暖收拾好銅錢,回頭淺笑,“為我娘測算一下運勢。”

蕭陽眉頭反倒皺緊,明顯感到一股怒氣,顧明暖不敢看他,“我娘要一定會成功的,運勢很好,有鳳凰……”

下顎突然被捏住,強迫她抬起直接面對蕭陽,被一雙漆黑深沉的眸子盯着,顧明暖再發不出聲來。

蕭陽不曾勉強過她,總是包容着她的任性,縱容她保留自己的小秘密,她都忘記了自己面對的男人是蕭陽,前世今生都是霸道強勢的男人。

“說,你算出了什麼?”蕭陽並沒太過用力,知曉小暖的皮膚嫩,稍稍用力就會紅腫淤青。

不止他不許旁人傷她,連他自己都不能傷到她。

明知道顧明暖的性子倔強,吃軟不吃硬,倘若他用一些懷柔示弱的手段許是能從她口中聽到真實狀況,然而蕭陽卻控制不住用上了強硬,失去她的恐懼讓他冷靜的大腦來不及深思熟慮。

本能按照他的性子強迫她,蕭陽低聲道:“娘娘的事業有我們幫襯,斷出不了任何意外,皇上一舉一動都在娘娘手上掌握,宮裡宮外有重兵駐守,皇上用盡了最後的力量,如今他生死已經不由自己掌握。”

“……蕭陽。”顧明暖心尖一顫,明明不喜歡旁人勉強威逼自己,偏偏對他生不起任何的反感,好想就此躲在他懷裡,讓他霸道主宰她的一切,“疼,有點疼。”

到底還是心軟了。

蕭陽鬆開她的下顎,顧明暖想着該如何應付過去,蕭陽早已把手掌伸到她後腦,用力一壓,顧明暖再一次撞進他胸口,鼻子碰到他的胸膛,微微酸痛,雙眸不覺潮濕。

不能哭,顧明暖警告自己。

她好似被蕭陽揉進身體里,呼吸困難,聽着他的心跳,眼淚不知不覺滾落,“蕭陽,我好像……好像要死了。”

蕭陽沒想到等到了這個答案,“什麼意思?你要死了是什麼意思?”

明明說得是人話,他怎麼聽不懂呢。

“倘若我走了,留下你一個,我怎麼捨得?”顧明暖緊緊抱住他,哽咽道:“會有另外一個人代替我嗎?能不能不要?”

比起死亡,她好像更怕蕭陽的眷戀給了別人。

她就是如此的沒骨氣,如此的自私。

“皇上的葯絕不會用在你身上,你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傷你一根汗毛。”

蕭陽輕輕哄着哭泣的人兒,以為是楚帝的毒計嚇到了她,吻了吻她的鬢角,“沒人能取代你,我們說好了,同生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