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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陽居高臨下站在樹枝上,桃樹上已經結出小小青桃碰觸他的臉頰,蕭陽穿了一件丈青直裰,俊逸飄飄然。

他這是顯示功夫很好嗎?

顧明暖想到顧衍防賊似的防着蕭陽,唇角高高揚起,“我爹不在。”

女孩子揚起的俊秀臉龐,眸子若春日的朝陽,明媚清澈,陽光被樹蔭剪碎若碎金一般灑落在她眼底,更為她平添一抹妖魅之色。

很漂亮!

蕭陽道:“我知道。”

“你是怎麼進來的?”

顧宅就算是辦喜事,也不會輕易放沒有請帖的人進門,從涼州來的人多是做了顧衍的侍衛隨從,顧衍曾經吩咐過他們,保護顧明暖。

就算蕭陽功夫好能翻牆進了顧宅,他是怎麼知道她在玉桃閣的桃林呢?

蕭陽平淡望了一眼遠方,他的侍衛為引開顧衍侍衛的注意力正圍着顧宅上躥下跳呢。

他進來一趟廢了很多功夫。

自然不會只站在樹枝上同顧明暖遙遙相對,或是學謝珏那副謫仙公子的樣子。

直接從樹上躍下,蕭陽走向顧明暖,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他仍然表現得很尋常,彷彿翻牆而入的不是他,他是正正經經從顧宅走進來似的,“進顧宅很難嗎?”

顧明暖:“……”

真沒見過比他還‘不要臉’的人。

蕭陽已經在眼前了,她總不能高聲尖叫,把父親或是伯祖母召來,先不提她名節的事兒,蕭陽被人當做擅闖顧宅的登徒子,她心裡隱隱有點不舒服。

“去桃林中涼亭說話。”

顧明暖暗呸自己又對他心軟了。

“桃花凋謝了。”

蕭陽眸子一亮,慢吞吞跟着身姿高挑婀娜多姿的顧明暖,前面的女孩子腰肢柔韌纖細,似他一隻手就能攬住似的,象牙一般瑩白的脖頸。讓純白的布匹都黯然失色。

記得初次相見,她的皮膚還不是太好,如今她已經不比自幼養在深閨名門的女孩子差多少了。

她一定得了美白的秘方。

顯得年輕得過分的姜太夫人對她到是很好。

他心裡的角落化成水,輕輕的蕩漾了起來。

顧明暖盡量忽視蕭陽的目光。心思都放在他的話上,回頭笑道:“花落結桃,等結桃子熟了,我送你一籮筐。”

“將來啊。”

聲音略有點遺憾。

蕭陽慢吞吞的提出要求,“桃花餅還有嗎?”

還是先把桃花餅吃到口中再說!

他不是貪吃的人。怎麼向她要起吃的了?

四角飛翹的涼亭位於桃林中間,一張石桌,四個石頭凳子,飛翹的角下垂着銅鈴,風吹玲動,厚重的鈴聲嗡嗡聲響。

蕭陽坐姿筆直,手垂放在膝頭,看向獃滯驚訝的顧明暖,抿了抿嘴唇,辯解道:“待客之道。不懂嗎?”

顧明暖去北海別院,他可是好茶好水的招待她呢。

“桃花餅還剩一些,我讓人去取,見到你,怎麼辦?”

顧明暖提醒蕭陽,你來路不正!

蕭陽小聲嘀咕:“看到了挺好的。”娶她也就沒那麼難了。

“你說什麼?”

“看到就看到唄。”蕭陽漫不經心,他還怕了誰不成?

那股子傲氣襲來,顧明暖默默點頭,這才是蕭陽嘛。

示意寧氏姐妹取桃花餅和茶水,顧明暖大方的坐在蕭陽對面的石凳上。兩人目光交匯,面面相覷,誰都不肯輕易一移開目光。

直到桃花餅等茶點擺在桌上,他們還沉浸在目光的交鋒之中。

寧氏姐妹站在涼亭外。戒備保護顧明暖。

蕭陽嗅到桃花餅的香味,目光落在盤子上,六菱形的桃花餅讓人食指大動,不客氣的拿起一塊,口感鬆軟,嘗不出白砂糖的甜味兒。但口中卻是甘甜的,咀嚼中有股桃花的味道。

他是個很挑剔的人,不由得點頭:“不錯,不錯。”

蕭陽用得香甜,顧明暖有一瞬間滿足,前生她也曾為李玉準備精心準備吃食,卻從沒換回他的感謝,彷彿她做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原來她也希望得到稱讚,希望她的付出獲得感激。

用過兩塊後,蕭陽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再可口的東西也只用幾塊,不會縱容自己的貪念,顧明暖覺得他真不像是蕭家子弟。

有種天潢貴胄般的自持。

“昭賢妃娘娘給殷氏送了一盒禮物。”

蕭陽話語平淡,顧明暖卻感覺汗毛倒豎,後脊背發涼,“禮物?什麼禮物?”

他越是平淡,她越覺得禮物非同小可。

顧明暖可是知曉昭賢妃有多強悍的,也知昭賢妃有多疼她。

“一雙漏了腳趾的鞋子,味道跟臭鹹魚似的,嗯,頂風能臭出二三十米吧。”

“……還有嗎?”

蕭陽似說別人家的事兒,語氣不帶任何的波動,昭賢妃這巴掌彷彿沒扇在蕭家臉上,輕輕用茶杯蓋撇茶葉沫,“還有一頂綠色帽子。”

他睨了一眼顧明暖。

顧明暖強忍着震撼,對昭賢妃的佩服連綿不絕,一巴掌下去,靜北侯和殷茹都得被扇得頭暈目眩,找不到北,有人為她出氣,她自然不能露出膽怯來,在蕭家面前示弱,“湊齊這兩樣挺不容易的。”

這話大有深意,一個拋夫棄女的蕩婦,一個得了妻子前夫相助,蕭越就算是靜北侯,他腦袋上也隱隱泛着綠呢。

再沒有比這兩樣東西更能代表靜北侯夫妻的了。

蕭陽抬了抬眼瞼,顧明暖面上震驚,心中卻打鼓,蕭陽很在意蕭家的,他會不會一時氣憤對自己動手?

應該不會!

顧明暖否定了剛剛湧起的念頭,“你來就是告訴我這件事?”

“俗物只是小事,我早就說過這點非議,蕭家承受得起。”

蕭陽不僅沒有為此羞憤,惱怒,反而有一種光明磊落的豁達。

即便兩世為人,顧明暖都做不到蕭陽這般豁達,莫怪前生蕭陽被趙太后如此忌憚。

“我命人杖責殷氏。”

“杖責?”

顧明暖驚訝的前傾身體,小心翼翼的問道:“蕭家媳婦犯錯是杖責嗎?”

蕭陽慢條斯理的說道:“你不必擔心將來被誰杖責,一來你不會輕易犯錯,二來蕭家長輩中,我位份最高,只有在你面前立規矩的侄媳婦,斷然沒讓你立規矩的長輩。”

誰說這個了?

顧明暖氣得兩腮都鼓了起來,“我不奉陪了!”未完待續。

PS:

感冒發燒,腦袋昏沉沉的,爭取三更。你們非得逼我把‘禮物’寫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