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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家不能再留下去,宋青小果斷轉身。

這裡鬧的動靜不小,虛空之境的佛影一召出來,大戰後的靈力波動會遠遠傳開。

到時星空之海的時秋吾、天外天,以及被引走的武道研究院的人都會迅速趕回。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她要趁着這些人回來之前逃出帝都去。

宋青小長尾一擺,身形化為一道殘影躥出數十米。

她沒有發現,在她轉身的剎那,那靈力所化的風繭包裹中的模糊人影似是昂了昂頭顱。

化嬰境的高手已經在靈力風暴的衝擊下潰不成軍,大部分都已經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偶有幾個勉強穩住了身形,但見識過她先前斬滅佛影、和香夫人及知行先生的那一幕,令不少人膽顫心驚。

她先前一分為三,同時揮劍斬散佛影的舉動,如同一座巨山,牢牢的壓在這些人的心裡。

這會兒一見宋青小轉身而來,心中被濃上厚重的陰影,似是不敢生出與她對峙的勇氣。

此時眾人被恐懼所主宰,一見她過來,便都不由自主退後開去。

但和香夫人、知行先生及裴四爺之死是件大事,時越、時七、游騎三人又生死不知。

若是放任始作俑者離去,等到大人們回來之後,這個責任恐怕沒有人擔待得起。

一想到這裡,這些人就算根本不敢阻攔宋青小,卻不得不強打起精神,齊齊圍成一圈,試圖利用眾人合擊的膽氣,將她暫時逼停片刻。

只要能留住她半晌,大人們一回來,自然輪不到他們出手擋人。

“讓開!”

宋青小的眼中寒光一閃,冷哼了一聲。

她今日過來本來只是為了殺裴紅茵的,如今目的已經達到,自然沒必要再多浪費時間殺人。

可這些人如果不識好歹,那她也不介意大開殺戒。

她聲音中帶着濃濃的殺機,光是這樣就已經令不少人本能的再次閃開身形。

這臨時組成的阻礙一旦有了一人退後,其他人自然心悸。

宋青小掌心下壓,寒意凝聚,頃刻之間織為一張縱橫交錯的巨網,往這些人蓋壓下去。

這些人本來已經達到化嬰之境,就算實力有所不濟,可若齊心協力,阻她一時片刻也不成問題。

可關鍵世族的這些人都似是極為珍惜各自性命,眾人心中各有顧忌,便都不肯使盡全力。

再加上分神境的幾位大人死的死,傷的傷,群龍無首之下,大家已經心神大亂,各自為政之下哪怕施展秘法也是亂糟糟的。

大網罩落而下,不少人不止不思反抗,反倒都想搶先逃離。

如此一來,便給了宋青小可趁之機。

她眼中露出喜色,身形一晃,正要趁亂逃跑之時——

一個手持雙斧的少女發出一聲厲喝,顧春行單腿一蹬,身體高高躍起,衝上半空,阻住了宋青小的去勢。

這個先前還曾在宋青小手下僥倖逃命的人,此時成為了這群人中少數有勇氣的。

她深知宋青小的厲害之處,卻也並沒有被嚇得只顧抱首逃命,反倒一敗之後還敢再敗,有與她一戰的決心。

宋青小雙眼一眯。

其實她對於顧春行是頗有好感的,所以之前才會特意饒她一命。

可若是此人不知好歹,仍糾纏不休,膽敢擋她去路,她也不介意手上再添一條人命。

她手指未動,便見顧春行身體一側,似是讓出一條通道,示意她過去。

“我攔不住你。”顧春行將雙斧往自己肩頭之上一扛,看着宋青了一聲:

“但我不攔你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我不是你的對手,而是因為你對我有恩。”

她咧了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意。

那潔白整齊的牙縫之間帶着血絲,看起來似是在先前的靈力風暴中受傷不輕。

邊界之門處,宋青小沒有殺她,饒過她一命。

顧春行雖說忠於世族,但為人辦事,也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準則。

她趕回來報信,雖說對得起自己的職責,卻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宋青小急於離開此地的原因顧春行也想得明白,無非是怕武道研究院的人趕回落入圍攻而已。

雖說她斬滅佛影,又殺死知行先生等人,但她的臉色煞白,氣息微亂,顯然也是付出了一些代價的。

若是時家的大人一旦歸來,極有可能會給她造成困境。

這樣一個人,不應該以如此憋屈的方式被圍攻而死。

“走。”

顧春行昂一下頭,下巴往一側扭了一下,示意宋青小快點離去。

“顧春行,你瘋了嗎?”

在冰網困罩之下四散而逃的其他人見到這一幕時,紛紛發出驚怒交加的吼聲。

宋青小轉過頭去,她目光所到之處,所有大聲怒罵的人頓時歇音,並紛紛避開了頭,不敢與她那一雙眼眸相對視。

顧春行似是早就已經料到這一幕,見此臉上笑意更深。

“還等什麼?”她並不將這些怒罵她的人看進眼裡,反倒望着宋青小,無視自己已經成為議會的人憎惡的對象,不改其吊二朗當的作風,笑嘻嘻的問:

“還不走,難道要等其他人回來開個歡送晚會?”

她直接點明出聲。

宋青小深深看了她一眼,她腦袋往後仰,面對宋青小的目光,這少女故意作出痞里痞氣的樣子:

“不要怪我沒提醒你,我那兄弟,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她說到這裡,一臉焉壞的往旁邊一個中年男人仰頭看去:

“此人已經達到化嬰境的修為,十分厲害的,為人最是嫉惡如仇,對於世族、議會規則擁護百倍,惹怒了他,我這兄弟發起火來,我可是攔不住的!”

“你胡說什麼!”

被她點名的男人氣得要死,哪怕宋青小並沒有轉頭,他卻像覺得瞬間身上壓力倍增。

顧春行的話對他來說無異於禍水東引,這男人甚至心理十分陰暗的想:

“說不定這死女人早就看自己不順眼,想要借刀殺人,借宋青小的手除掉自己。”

這個惡毒的女人!

“哦——”顧春行被他一喝,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現在的他發揮不出平時萬分之一的戰鬥力。”她眼中帶着諷刺,一張嘴吐出的話惡劣無比:

“但如果此時家中有大人在,給他脖子上拴根繩,他爆發出的力量會讓你吃驚。”

“……”

那男人的臉由白轉紅,接着由紅轉青,聽到顧春行的諷刺,他氣得咬牙切齒,卻又並不願發出異響,引起宋青小的注意。

算了!此時不是跟她一般計較之時。

哼!

但等到家裡大人回來之後,一定要好好向議會的人告上顧春行這一狀的。

男人一想到此處,強行壓下心中的怒氣,卻將這筆賬記在了心裡。

顧春行見他不敢發聲,眼中不由露出失望、難過、譏諷等神情。

她雖說嘴上說得惡劣,卻未償沒有想要激他一把,逼出這夥人心底血性的意思。

可是在她這樣諷刺之下,這些人卻龜縮不前,甚至提不起與宋青小對視的勇氣,可想而知世族多年的安逸,已經令這些人失去了進取之心。

“走吧。”顧春行看着那男人,冷笑了一聲。

宋青小並不與她說話,身影一晃,人已經離開了原地。

顧春行只感到一陣疾風從自己身側晃過,帶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宋青小的氣息已經遠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