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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炭筆詳細寫了兩味葯的製作方法,然後凌墨蕭看得眼角直抽,親自眷抄了一份。

漫不經心地問:“這是你那白鬍子師傅教你的?”

沈冬素心一咯噔,假笑着點頭:“當然!不然我從哪知道這樣的奇葯。”

想到一件事,忙對甲四道:“我贈給甲大哥的藥品,是從你這裡借的藥材,你算一下那些藥材值多少錢,從我的千兩裡面扣吧!”

這回換甲四無語:“你做的神葯送給我的屬下,難道我還跟你算藥材錢不成?”

“可那是我要感謝大家替我家挖塘才做的!一碼歸一碼啊!”

突然又想到什麼,沈冬素無奈地拍着額頭道:

“對了,不能讓別人知道那葯是我做的,那我就不能拿葯感謝大家了?”

甲四無語地看她一眼,你才反應過來啊!

逐給她建議:“你可以做點吃食送給他們,那蛋撻就不錯。”

就這樣,當天下午,沈冬素在廚房烤了一下午的蛋撻,把胖廚子囤的雞蛋和牛乳全用完了。

至於糖嘛,那雪花一樣的糖粉,是王爺專用的,據說貴比黃金。

在京師,一斤糖粉一斤黃金,還有價無市,只有權貴能用,普通人買都買不到。

沈冬素覺得自己又發現了某樣商機,以後咱去京師做白砂糖賣,比賣藥方還賺錢!

反正現在有錢了,要不要買點地種甘蔗自己製糖?不行,甘蔗在光州產量不高還不甜,對,種甜菜!

甜菜製糖的法子她在紀錄片里看過,多試驗幾次肯定能制出來。

由於沒有白糖,蛋撻用的是紅糖,烤出來的顏色有點奇怪,但味道還是一樣的美味。

沈冬素本想親自送到新人營,還能見一見兄長,結果甲四不同意,說不合規矩。

她猛地反應過來,也許那是凌王囤兵點,她要去不是找死嘛!

當即把幾百個蛋撻拿食盒打包好,甲四派人送去。

這一通忙碌,天都快黑了。沈冬素又趕緊炒兩個小菜,胖廚子早早就炖了一隻老母雞葯膳湯。

這回沈冬素沒怎麼勸,凌王優雅地吃了一碗飯,喝了一碗湯。只是那小碗小的,若讓仲陽放開肚皮吃,八碗才能飽!

沈冬素添了三次飯,最後不好意思添,又吃了兩個花捲才飽。

她在這詫異凌王吃得少,凌王在那驚嘆她吃得多,從沒見過哪個女子這麼能吃!

並且她身材嬌小,還記得初次見時,面容蒼白削瘦,現在卻是一張紅潤的小圓臉。

吃東西的時候腮幫子微微鼓着,像只貪吃的松鼠。眼睛看着食物的時候,比白天看銀票還要亮。

凌墨蕭不是沒跟女子一桌吃過飯,可那些貴女吃飯時,像是綾羅裹着的木頭,一板一眼,吃飯不是享受而是任務。

唯有和沈冬素一桌吃飯的時候,凌墨蕭才覺得,吃飯也能是這麼有趣的事情。

飯後習慣飲茶,被沈冬素攔下:“王爺過午後就要少飲茶,對睡眠不好。”

笑着補充道:“我來為王爺煎一杯不同的茶,保證又好喝又助眠。”

沈冬素來到廚房,找齊工具,胖廚子一聽說還需要牛乳,忙去現擠水牛乳。

沈冬素再次感嘆,有錢人的日子,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深秋的夜裡,當然該喝奶茶,特別是凌王還是個甜食控,不可能不喜歡奶茶。

紅泥小火爐不煮酒,改煎茶,一點點紅茶先煎香,再加入紅棗、桂圓肉、枸杞子、紅糖和清水,煮半刻鐘過濾後,再加入牛乳煮開。

一本簡單甜香暖胃的奶茶就做好了,沈冬素先倒一小杯給凌墨蕭,抬手微笑道:

“王爺請品嘗,若是白天喝,紅茶可以多加點。”

凌墨蕭卻沒動,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道:“在西域草原,那裡的牧民也是這般煮茶。

中原地區,從未有人會用牛乳煎茶。

你,是從何處學來的?”

沈冬素啞然失笑,看來他對自己的懷疑還沒解除啊!

不過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又多一條生財之道,奶茶市場,一片空白啊!

“不是跟旁人學了,從來沒聽說過西域的事,這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王爺愛喝茶,可你的身體不允許你多喝茶,我才把這些滋補的食材和助眠的牛奶一起煮,再加一丁點茶葉增點香氣。

王爺您喝不喝?若是不喝,那我拿去給胖大廚喝了,他摸黑幫我擠了牛乳呢!”

這回換凌墨蕭啞口無言,一把接過茶杯,將那冒着熱氣的奶茶小口小口地飲盡。

不用沈冬素動手,自己又給續了一杯。

現在懷疑解除,因為西域的奶茶,茶葉劣質,還加粗鹽,咸澀難以入口。

哪像小村姑煮的奶茶,又香又滑,唇舌留香。

喝完一壺茶,沈冬素忍着困意,又給他熬了一桶泡腳藥水,本來想幫他做足底按摩。

結果這人不願意,連泡腳水都是讓甲四端進去。

沈冬素暗自撇撇嘴,給你行針的時候全身泡在浴桶里,這回泡個腳又害羞了不成?

不過你不用我更好,當本姑娘喜歡捏你那臭腳啊!

本來到了這會,她的活算是幹完了,她盡心儘力照顧甲方,該乾的不該乾的活都幹了。

正想去睡覺,結果甲四不讓她走,理由是凌墨蕭已經兩夜沒睡覺,萬一今晚還睡不着怎麼辦?

非讓她守在這裡,等凌墨蕭睡著了,她才能去睡!

想想咱的一千兩銀子還在人家那裡存着,這甲方的要求也合理,醫生值夜是應該的。

便搬張小凳子坐到凌墨蕭床頭,托着下巴默默地注視着,隔着幾層蚊帳的病號。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熾熱,凌墨蕭無語道:“你這麼看着本王,本王睡不着。”

沈冬素很聽話地轉個方向看着一角的大花瓶,又聽他道:“你在這裡,本王睡不着。”

沈冬素咬牙道:“難道我呼吸聲,影響到王爺了?我不在這裡,您不是也睡不着嗎?”

她隱隱聽到凌王磨後槽牙的聲音,趕緊描補道:“您是哪裡不舒服嗎?我有個法子讓您快速入睡,要不要試試?”

凌墨蕭冷聲說:“安神湯對本王無用。”喝的太多了,多少次頭痛欲裂,數日難眠的晚上,都是靠安神湯勉強睡一覺。

後來安神湯也沒用了,太醫將藥量越加越大。

他喝過之後只會陷入半真半假的噩夢中,最嚴重的一段時間,他甚至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只要一閉上眼睛,人就回到那場惡戰,耳邊是戰馬嘶鳴,是袍澤在戰火中,痛苦地哀嚎聲……

再後來,他就不喝安神湯了,點燈熬油般熬着這具身體。

直到來到封地,遇到這個神奇的小村姑,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當然不是安神湯,您明天行針,今夜不能喝別的葯。

我說的是針灸,只需要扎幾個穴位,我就能讓你一覺睡到天明,打雷都不會醒。”沈冬素略帶誇張地道。

沒想到凌墨蕭想都不想就拒絕:“本王絕不會讓自己,處於全無警覺之心的狀態。”

就在這時,他的頭再次撕裂般的痛了起來,太陽穴像是要炸開一樣,青筋暴露,冷汗如雨,痛苦將床頭的棉巾塞到嘴裡。

上一次頭痛時,他咬傷了自己的舌頭。

不知為何,明明知道外面的少女是醫師,可他就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此刻的狼狽模樣。

他像是一隻重傷的孤狼,只要找一個靜寂的山洞,靜靜地舔舐自己的傷口。

可是很快,沈冬素髮現了他的異樣,一把拉開蚊帳,只見他墨色的睡袍帶子掙扎中脫落,露出雪白如玉的肌膚上,布滿一道道抓痕。

瞬間,沈冬素的心中,充滿悲憫之情,明明是個神仙一般的人物,為何讓他遭受這樣的痛苦?

一邊喊甲四,一邊挪着他的肩膀,把他的頭放到自己的膝蓋上。

沒有用針灸,而是用雙手給他按摩頭頂的穴位。甲四幾乎是瞬間就到了房間,沈冬素冷靜地道:

“你按着他的手,別讓他再把自己抓傷。”

甲四痛苦地喚了聲:“主子。”緊緊握住凌墨蕭的手,眼睛都紅了。

沈冬素十分鎮定地接着按摩,從頭頂到後腦勺,再到太陽穴,感覺到懷裡的病人漸漸平靜。

她才輕聲問:“感覺好點了嗎?具體是哪個位置痛?”

凌墨蕭身全如水洗一般,吐出口中的棉巾,虛弱地道:“太陽穴,要炸了。”

沈冬素便重點按他太陽穴,又吩咐甲四:“去打一盆熱水,給王爺擦擦身,換身衣裳。”

無需甲四動手,門外的護衛很快就送來熱水。

甲四擰乾凈毛巾就要擦,凌墨蕭卻按住他的手,不讓他動。甲四瞬間明白,低聲道:

“沈姑娘,你先出去一會,我給主子換好衣裳,你再進來。”

沈冬素雖然很無奈,可咱要尊重病人的隱私啊!

雖然明天本姑娘就把你剝乾淨扔浴桶里,但今天你不想讓我看你換衣裳,我就不看。

“你動作快點,不然他頭又該劇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