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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冬素見時間不早了,決定今天先放棄,明天托伢行來找。甲四調轉車頭,準備出城。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輛急速奔馳的馬車,車夫大叫道:“讓開!讓路啊!”

甲四才將馬車拉到一旁,突然看到路中間有一個小孩子,掙脫母親的手,拐回來撿掉到地上的吃食。

那母親絕望地去救孩子,卻已來不及,馬車近在咫尺,眼看就要撞到孩子身上。

甲四速度極快,一個飛身,抱着孩子就地一滾,錯開了馬車。

將那懵懂的孩子送到他母親手中,那母親抱着失而復得的珍寶,哭的撕心裂肺。

不斷給甲四嗑頭,又按着孩子磕頭。

而這個異動,讓那匹飛奔的馬受了驚,又撞到一個菜農的板車,馬匹一聲嘶鳴,一個急速轉彎。

竟將那馬車掀翻了,車夫摔在地上,車廂里的人同樣摔出車外。

是一個年輕女子,抱着一個約摸五、六歲的小姑娘。

那女子一看就是非富既貴,很有涵養,但此時,她已顧不得體面和教養。

抱着孩子哭求:“來人啊!送我們去太醫院,我女兒病危!”

被月見護着坐在馬車裡的沈冬素,一聞此言立即跳下來,一看那小姑娘,臉色青白,口吐白沫,翻着白眼。

不是馬車摔出來的問題,而是她本來就有重病。

去太醫院要經過多條鬧市,就像是飛,飛過去也晚了。

她顧不得會不會泄露自己會醫術的事,忙拉那女子上她的馬車:“快,上車。”

女人以為是送她們去太醫院,忙道謝道:“多謝姑娘。”

一上車,沈冬素就取出隨身帶的銀針,問那女子道:

“你女兒是先天心急,還有食物過敏之症,這是吃了什麼誘發的病?”

那女子目露震驚,忙道:“是蜜餞。姑娘會醫術?”

沈冬素直視她的眼睛,救人,特別是救兒童,最怕的就是出現醫患矛盾,所以得提前問好。

“你女兒現在送太醫院已經來不及,我可以施救,但我不能保證,會藥到病除,如果你……”

她還沒說完,那女子就跪下求道:“救您救救我女兒!您放心,她的病是娘胎裡帶出來的。”

“這些年看過多少大夫都束手無策,萬一真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怪姑娘。”

兒科大夫最喜歡的就是碰到這種明事理的家長,所以沈冬素讓甲四將馬車停穩在路邊。

她將小姑娘放平,先清理了她口中的異物,把脈之後施針。

兩針之後,小姑娘已經不再抽搐,眼睛也合上了,臉上的青紫漸消。

那女子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影響大夫針炙,但見女兒不再受苦,她還是流下歡喜的淚水。

很快,沈冬素施完針,取出隨身帶的小本子和炭筆,寫了一方給甲四:

“去最近的藥鋪抓藥,煎好端來。”

這時外面來了一群僕人,急吼吼地問那車夫:“夫人呢?小姐呢?”

車夫呻吟着指向甲四:“在他的馬車上。”

那夫人忙探頭道:“都安靜!速去另駕一輛馬車來。”

那夫人一邊回頭看女兒,一邊看着街口希望甲四能出現。

沈冬素將針一根根拔去,估摸着小姑娘該發汗了,便取出手帕給她擦汗。

那夫人低頭看到她拿的帕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忙道:

“多謝姑娘,還是我來吧!”

沈冬素也不客氣,指點着道:

“回家速速換了衣裳,別吹到風,晚上會發燒,別慌,一會我另開一個方子,發熱就喂葯。”

“以後別給孩子穿絲、綢、紗的衣裳,穿棉衣,吸汗。”

“飲食最要注意,多給孩子吃山藥……”

她說的仔細,那女子聽的認真,待甲四端葯回來,喂女孩喝下,沒一會,女孩更長睫輕顫,醒了過來。

“娘親。”

女子輕輕地抱着女兒,像是怕嚇到她,只敢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無聲痛哭。

“乖寶兒,嚇死娘親了!”

小姑娘大眼睛靈動地轉着,臉色因長期生病顯得有些青白,極為瘦弱。

孩子醒了,女子這才自我介紹:“妾身是威遠侯正妻姜氏,這是小女柳婉雯,小名寶兒。”

“多謝姑娘救命大恩,妾身無以為報。願奉白銀千兩,還請姑娘醫治小女。”

沈冬素心生感嘆,不愧是京城,一板磚摞下去,砸死十個人,有七個都是非富即貴的。

不知為何,她感覺姜氏在介紹自己,說起威遠侯正妻幾個字時,有些咬牙切齒之感。

好像這個身份不是榮耀,而是負擔一樣。

並且,她還有疑惑:“夫人對我會醫術之事,不感到奇怪嗎?大夏是禁止女子行醫的。”

姜氏含淚道:“我只此一女,為了寶兒,我願意做任何事!”

“別說姑娘是女子行醫,便是任何身份,只要能救我兒,我也不在乎。”

“還未請教姑娘身份?可方便登門為寶兒醫治?”

沈冬素皺眉,說不說真實身份呢?

她猶豫了一下,決定先不說,回頭查查這個威遠侯是什麼人再說。

搖頭道:“我現居城郊,不太方便每日進城。我可以留個方子,讓小姐先吃着……”

她還沒說完,那姜氏就急切地道:“姑娘住在哪?我在城郊也有別院,可帶小女就近住着。”

“西山。”

姜氏忙喜道:“真是太巧了,我正要帶寶兒到西山別院小住。”

西山一帶是勛貴們避暑消遣之地,建了許多宅子,幾乎京城排得上名的勛貴,都在那裡置了別院。

沈冬素只得道:“如此,明日午後,我去貴府拜訪。”

姜氏很是高興,女兒的病,終於有希望了!

這姑娘一眼就看出女兒的病症,幾針就將女兒從鬼門關拉回來。

一定是醫術非凡之人,本以為自己即將陷入深淵,如今卻從天降下一根繩子。

很快姜府的馬車來了,姜氏沒令回府,直接讓去西山別院。

臨走時留了一聲刻着姜姓的玉佩給沈冬素:“明日我們母女在西山姜府,靜等姑娘。”

這對母女一走,沈冬素忙問月見:“威遠侯是太子的人嗎?”

月見搖頭:“不是,威遠候是武將,鎮守邊關多年,才回京城,沒有加入任何一個黨派。”

沈冬素心一喜,如此,去姜府救小寶兒,就不怕會給凌墨蕭惹事了。

她猛地反應過來,姜府,怎麼會是姜府?不應該是柳府嗎?

她問月見,月見也是才回京城,對別人的家事哪裡清楚。

幸好甲四剛剛抓藥的時候打探了下,他是不喜歡八卦的,但王妃送起,總要回答。

“威遠侯跟姜氏成親後就去了邊關,今年才奉旨回京,一去七年。”

“回來時帶回了一個妾,和兩子一女。他正在請旨,要將這妾室扶成平妻。”

“姜氏這個正妻,因只生一個女兒,還是出生就帶有心疾,極難養活。”

“不得婆婆喜歡,全家都支持將那妾扶成平妻,如此那兩子一女便不是庶出而是嫡出。”

甲四也沒多說,短短几句話,沈冬素便明白為何姜氏對威遠侯帶着恨意。

為何帶女兒回姜府,而不是去柳府。

月見氣憤地道:“一去幾年不歸家,姜氏到是想生兒子,跟誰生去?”

“什麼扶成平妻,這是要將姜氏母女掃地出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