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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韓卓回頭看了一下簡薇,“就是你剛剛說的蔡叔叔?”

簡薇眼中噙着淚,輕輕點了點頭,話也說不出來。

“好了,現在可以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簡薇這時讓冷儒端了張椅子來,韓卓順勢坐了下來,“這裡也沒必要這麼多人,簡先生本來虛弱得很,受不了這麼多人跟着他一起分陽氣。”

韓卓本來不喜歡這麼多人擠在一個小房間里,胡謅了一個理由攆其他人走,誰知那些人當聖旨一樣,臉上紛紛露出愧疚的神情,都覺得自己不懂事,還好有韓先生在,要不然誤了簡佐良的傷勢。

簡佐良見韓卓說這句話面目含笑,也知道他是在胡說了,又不敢隨便把血玉從嘴裡拿出來,拉了一下床邊的簡佑臣含糊道:“爸,讓兩個師兄留下來就行了吧。”

簡佑臣點點頭,吩咐道:“宗沐、貞明你們兩個留下來,其他人先回去吧,館裡這兩天先休整着,薇薇,新入門的弟子我還都沒有見過,你帶着他們,吩咐了《實勁綱要》天天要練習,不要鬆懈了。”

簡薇本來也想留下來,見簡佑臣有了吩咐,明白他們要說一些自己不能知道的事,懂事的點了點頭,回頭道:“各位師兄、師弟,我們先出去吧,到外面的演武廳交待你們這兩天的日常修鍊。”說著領着一屋子的老師、學生往外面走。

冷儒在後面有些猶豫的樣子,韓卓見了問道:“你老師的事情就是館裡的事,我不作主,簡大宗師也會作主,不要多想了,好好提升自己的實力才是正道。”

冷儒被韓卓一語道出心事,重重得點了點頭,韓卓又問道:“對了,你之前不是有個好朋友,總跟任夢瑩、小優一起玩的,也入了館,怎麼沒見她的?”

冷儒答道:“王婷婷么?她的老師不是司老師,館裡出了事情以後,先回家裡練習了。”

“恩。”韓卓點了點頭,示意他先出去,眼角一瞥,有一個十七、八歲面容清秀的少年人,他與周圍人有些不同,臉色雖然也一直陰沉着,但其他人多是憤怒,他卻更多是在隱藏自己。

韓卓偏偏“不識相”,硬把他給拎了出來,這人他之前也算見過一面了,這時當眾指出來:“哎,那個......你,對,就你,過來一下。”

那個少年不確定得指了指自己,最後無奈得走到韓卓跟前:“韓......館長,您叫我么?”

韓卓皮笑肉不笑:“你就是趙正言吧?”話音剛落,床沿邊坐着的簡佑臣臉色一變,重複問了一句:“你是趙環山的孫子趙正言?”

趙正言臉色發苦,尷尬得點了點頭:“是的,晚輩給簡大宗師、韓館長行禮了。”說罷竟真要往地上跪。

韓卓微微皺眉,這世道怎麼回事,上至大宗師下至高中生,都這麼愛給人磕頭?抬手輕輕一揮,一陣微風撫過,趙正言被扇着倒退兩步,到底沒跪下來,半彎着腰,順勢深深鞠了一躬。

簡佑臣臉色仍然難看,趙家是他在南州一直嚴防的家族,扶持周家上位,就是擔心趙環山一家獨大,讓他們在經濟明盤上跟趙家分庭抗禮的,誰想到趙環山孫子竟然入了武道國術館,還是在江州分館,顯然是有心避開自己的。

簡佐良在床上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襟,仍含糊道:“爸,說來話長,先跟韓先生講正事吧。”簡佑臣見狀,臉上雖存疑,也不再說話了。

韓卓坐在椅子上,仍舊似笑非笑得看着趙正言,他應該是和冷儒同一天入館的,冷儒那幾個學生還在《實勁綱要》上熬着,連門都沒有入,而這個趙正言已經實勁中高期的水平,這算不算帶藝投師?趙環山為了這個孫子,看來下過不少苦心的樣子。

趙正言鞠了一躬以後,見大家都不說話,個個打量着自己,很不自在,到底還是先問道:“韓館長,您叫住我,是有什麼要問的么?”

韓卓輕笑一聲:“沒事了,你跟其他人一起先出去吧。”

趙正言臉上頓時有些發苦,心想:“你老人家沒事叫住我幹什麼,害得我在簡佑臣面前暴露了。”卻不敢說出口,又微微一鞠躬退出了房間。

趙正言走後,屋子裡就只剩下簡佑臣父子、王宗沐、譚貞明和韓卓五個人了。

王宗沐和譚貞明不肯入座,站到了床尾處,剛剛韓卓打開魔識的時候,就感覺到這兩人身上確實也受了傷,心想那個鷹鉤鼻雖然也是武道大師,但凌空勁巔峰的實力都沒有,殺司明浩,重傷簡佐良倒是不難。

但對陣三個武道大師,還能做到殺一傷二,確實邪門得很,比自己的這個轉世來的魔尊還邪乎一些,順口先問他們兩個道:“二位,殺你們蔡師兄的人,是不是一張鷹鉤鼻?”

這兩人也不是第一次見識韓卓的本事,沒有多驚訝的樣子,只是臉上更多的是愧疚,沉默了兩秒,王宗沐才先開口道:“是的,韓先生,他是個武道大師,我們跟蔡師兄判斷,最多中段的樣子,所以......”

“所以你們輕敵了。”韓卓說道,“那天在簡宗師家裡我就看出來,你們五個師兄弟當中,有兩個凌空勁巔峰或者大成的,除了軍區供職的何正風以外,就是蔡徐文了吧?”

譚貞明答道:“是的,昨天我們連夜趕到江州,那個人剛剛殺了司明浩、重傷簡執事準備逃離,被我們阻截到,我們自信蔡師兄一人足以應付,於是王師兄斷後,切斷他的退路,我去查看司明浩和簡執事的情況,沒想到,那個人的罡風很邪門,我們都是如同連山倒海一樣,他得卻像......像......”

韓卓接道:“像是一把刀?”

譚貞明、王宗沐異口同聲:“沒錯!”

“這個人的袖子里藏着一把短刀,而且刀風已經可以成罡,實力雖然比你們低,但技法一流,你們確實輕敵了。”

簡佑臣看着韓卓發了一會呆,最後嘆道:“看樣子,韓先生也已經知道對方來歷了。”

“恩?”韓卓有些意外的樣子,“簡老爺子知道對方是什麼來路?”

“一直到剛剛都只是懷疑,現在聽韓卓描述,應該可以確定了,他是我國東海對岸倭國神道會的人,居合流的刀術大師,名叫真田刃。”

“神道會?真田刃?”韓卓喃喃重複了一遍,心想這就是武石說的他們的組織名稱了吧。

“沒錯,天意啊,恢復功力以後,我一個人坐守南州本部就可以了,早應該讓徐文三人過來江州的,誰能想到居然是他,這個人的技法我們早年就見識過了,他本來要殺佐良,刀罡衝出的關鍵時候,司明浩替佐良擋了一刀,刀罡在明浩身上破體而出,重傷了佐良。”

“我說他為什麼要殺簡先生,原來你們早年間就有過節了。”

“早年間也談不上什麼過節,不過小白在昆崙山成立天脈,也是因為他的那一刀吧。”

簡佐良這時咳了兩聲,強撐着身體說道:“我這些年不在簡薔、薇薇身邊,父親年事又高,自己身上也有傷,蔡師兄一直把他們兄妹當自己的骨肉,想不到......唉,是簡佐良對不住他們,連累宗沐、貞明兩位師兄也跟着受傷。”

另外兩個武道大師一個叫王宗沐,另一個叫譚貞明,也是從小拜在簡佑臣門下,這時連連搖頭:“我們沒事,蔡師兄的仇,還有明浩的仇,一定要報。”

說到司明浩,房間里江州分館那幾個包括冷儒在內的新入弟子更是義憤填膺,他們入館沒幾天,對蔡徐文沒什麼印象,但與司明浩朝夕相處,又眼見國術大能,心中崇拜得很,本來心裡都已憧憬着跟着司老師潛心修鍊,將來大展抱負,誰知道竟出了這種事。

“可惜敵暗我明,否則怎麼容他們這麼囂張。”簡佐良虛弱得很,說完這一句,又連咳幾聲,伏倒在床上,簡薇連忙跑過去,重新把他扶着睡下,抽泣道:“爸爸,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吧。”

韓卓見簡佐良傷重,再次開啟魔識,掃描他的傷勢,只見他身上沒有可見外傷,只有胸口部位有一道月牙形的淤青,中間部分已經呈黑紫色,像是被某種兵器重擊過一般,傷及了五臟六腑。

“簡先生,你內傷很重。”韓卓直接從懷裡掏出一顆血玉,塞到他嘴裡,“每天至少要含三個小時以上,可以緩解傷痛,四十九天以後佩戴在身上就可以了,不過......恐怕你這輩子離不開這顆血玉了。”

簡佐良把血玉含在嘴裡,頓時感覺靈台清明,四肢百骸彷彿有股暖流涌過,心裡也不再悶痛,只是嘴裡含着東西不方便說話,又撐着身體坐了起來,對韓卓投來感激的目光。

簡佑臣一看韓卓隨便出手就能立竿見影,差點一激動又給韓卓下跪,被他攔住了:“簡老爺子,你舟車勞頓,加上悲憤過度,也坐下來好好休息一下吧。”直接把他扶坐在床沿上。

簡佑臣化勁大成的境界,像個孩童一樣,被韓卓拉過去,心裡激動、震驚、感激等情緒交織,不勝枚舉。

“韓先生,你對我們簡家大恩,老朽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報答。”

“簡老爺子不必見外,雖然被簡先生誆過來的成分多一點,但名義上也是江州分館的館長,一點綿力還是要盡的,你如果一定要報答,想辦法找一塊血玉還給我吧。”

韓卓記得這種玉石稀有得很,大多數是儲強通過地下勢力物色來的,本來已經集齊了,現在給了簡佐良一顆,他又需要終身佩戴,沒法要回來,只能讓簡佑臣再找一顆給自己,順道也給他一個台階下吧。

簡佑臣當即拍胸脯:“血玉雖然珍稀,老朽遍訪門生故舊,也要尋一顆出來還給韓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