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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國道上,一輛黑色的轎車快速向這個小鎮駛來,不多久就進入了韓卓的魔識覆蓋範圍內。

車內的人韓卓一個都不認識,不過得益於九公的靈魂聯結,很輕鬆就得知裡面座次的人物各是誰。

也許是為了避免惹人耳目,他們乘坐的是一輛外表極普通的越野車,車內連司機一共就四個人。

后座一個老人,滿頭白髮,從臉上剛毅的表情可以看得出來,這人說一不二的剛硬性格。

這人就是韓卓的外公,大名鼎鼎的前軍法處處長,同時持上將軍銜的柳漢江,旁邊的中年人就是他的長子柳龍海。

柳龍海看起來要比他父親柳漢江溫和一些,不過表情也很嚴肅,細小的眼睛裡發出深邃的光芒。

開車的是他們的司機兼警衛,副駕駛上的就是那位外科醫生張舟張老闆。

車子一路行駛,裡面的人一句話都沒有說,柳漢江不時的看看窗外,蒼老的臉龐上竟然透出一絲期許的神情,不過轉瞬即逝。

這點表情變化沒有逃過柳龍海的眼睛,不過車上還坐着別人,他也沒有當即詢問。

韓卓剛剛被九公與柳素城作靈魂聯結,得知他們竟然想用刑訊副供的手段逼自己父母就範,本想再讓九公探一下柳素城的意識里,他們到底想讓自己的父母做什麼。

不過九公在柳素城的意識海里搜索了半天,只能知道他也是從柳漢江和柳龍海處接到的指令,讓柳素城通過一些手段,把韓進和柳素雲接過來,至於具體的任務目標,卻沒有告知。

這一點柳素城自個心裡也有些窩火,畢竟不管是在公還是在私,他都是柳家的核心成員,父親和大哥這樣捂蓋子的作法讓他有些不滿。

所以連帶着這樣的情緒,柳素城讓自己的兒子柳仁辦這件事的時候,也沒有多好態度。

這父子兩早前就知道這項家族內部任務,柳仁是個二世祖,完全是在父輩的蔭蔽下進入軍法處,處事不周到也就算了,明知是自己的家族事務還往外說。

以前經常在外面和楚流楓等一干明星藝人花天酒地,早就得知楚流楓對韓卓恨之入骨,後來柳素城讓他辦這件事的時候,父子兩個商議推測的結果就是,現在韓卓的名字在上面的風頭正盛得很,難道是為了拉籠他?

所以只要韓進和柳素雲夫妻兩弄到京都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實在不行,還可以玩點硬的,到時候不怕韓卓不乖乖到京都來待命。

於是便找到楚流楓,假意幫他報仇,讓他等自己的消息,等這邊韓進夫妻兩個人鬆口了,再讓楚流楓給自己跑個腿。

這如意算盤打得挺妙,韓卓冷嗤了一聲,兩個酒囊飯袋,難怪柳漢江和柳龍海什麼都不告訴他們。

現在既然正主到齊,並且已經在自己的魔識範圍內,韓卓輕笑一聲,說:“九公,你那個夢境聯結挺有意思,看看我外公和我大舅舅心裡鼓搗些什麼東西吧。”

九公恭恭敬敬應了一聲:“遵旨!”便再次開啟夢境聯結,首當其衝的便是頭號人物柳漢江。

此刻,柳漢江坐在車內,看着窗外面無表情,除了剛剛的一絲悸動外,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這是做了多年情報部門的最高長官,磨鍊出來的本能,知道了這個國家太多秘密,處變不驚是干他們這一行最基本的素質要求。

唯獨九公和韓卓才了解他現在心中的波動……

“小雲啊小雲,一眨眼都已經二十年了,爸爸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跟爸爸捉迷藏,怎麼你這一躲,就整整二十年啊……你怎麼就不能體會爸爸的苦心,韓進那小子是有點能力,敢闖敢拼,可他的家世能配得上咱們家么?”

“你媽走得早,爸爸就是太寵你了……唉,不聽話的孩子,陳虎那兒子,品相雖然比韓進差一點,長得好看能當飯吃么?你看陳虎那一臉憨厚相,心裡沒有韜略,能做一方諸侯?”

“現在四個防區,只有北洋最穩定,這不是能力的證明?西南地區齊長天就是個山野莽夫,一天到晚偷偷摸摸跟東南亞那邊干仗,哼,當我們不知道,不就是跟簡佑臣關係好,靠着虎衛師所向披靡,吃定天下了。”

“宇成龍野心太大,掌握了西北地區還不夠,居然仗着剷除神道會的功勞,連東洋也佔了,就是欺負葉衛國老實人,他現在縱貫東西兩線,奔雷師團來去自由,越來越囂張,好在他後繼無人,就算這樣首長也不能不防着他。”

“反觀只有北洋的陳虎知進退、識大體、明取捨,前陣子北方薩滿教出了個什麼火神,想搞點事情,悄沒聲息的被陳虎鎮壓了,也不像宇成龍那樣居功,哼,讓他韓進做這個位置,他能幹得比陳虎好?虎父無犬子,就沖這一點,他兒子陳寅能差到哪裡去……”

“唉……小雲啊小雲,誰能想到你跟韓進生了個兒子,怎麼會莫名其妙成了國術修鍊者最頂尖的人?連大宗師簡佑臣都對他服服帖帖、畢恭畢敬,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這中間到底經歷了什麼,我記得那小子小的時候還經常得病,有一次都快要死了,找到京都跟娘家借錢,怎麼一過這麼多年,他……他……竟然……連首長都親自關照各處機要,此人將來非同小可,不是我們的眼界能度量的。”

“簡一豐從靈修島回來,可憐巴巴的,一直被首長和簡佑臣踢皮球,不如讓他去試試韓卓深淺?唉,以後再說吧,深得總歸淺不了,圍點打援,圍點打援,宇成龍那副得意模樣,他根本不知道,不是韓卓攔截着神道會的兩個頂尖高手,他能在江邊上把山本聰包了餃子?哼,痴心妄想。”

“龍海,將來你就是柳家的一家之主了,是咱們家唯一的希望了,你妹妹跟咱們不是一條心,你三弟跟他那兒子又是個飯桶……唉,都是被我慣的,你想讓柳家重新接納妹妹一家,難啊,小雲多年前回來求我們給韓卓治病,被我們拒了,韓進更是被我們打壓了一輩子……”

……

“可以了九公,下一個吧。”韓卓看到這裡,讓九公結束與柳漢江的聯結,心裡冷嗤一聲:“哼,晚年垂暮,銳氣盡失,居然成了一個多愁善感的老頭子,想讓我媽回你們柳家?少做那個春秋大夢去吧。”

小時候的記憶重新浮上心頭,那個瓢潑大雨的夜晚,自己發著四十度的高燒伏在母親肩膀上,剛剛被柳家趕出來,母親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泥濘地里行走,背着自己急着趕回醫院。

見死不救是路人,偏偏那朱門豪宅里的人還放聲大笑,柳家的錢不是用來給野種治病的。

我是韓進的兒子,韓進不是柳家中意的女婿,所以我是野種。

不過這個軍法處確實有些門道,連我攔截了武石和武原召和這件事都知道……

九公這時撤了韓卓與柳漢江的夢境聯結,轉而又立刻跟柳龍海聯結上了。

柳龍海看起來要比柳漢江忠厚溫和一些,腦子裡想的事情卻要凌厲許多。

“哼,二妹沒有嫁給陳寅,陳虎記恨了柳家一輩子,現在二妹的兒子成了勢,陳虎後悔了,知道回過頭來求我們了,可惜已經太晚了,我們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如果素雲、韓進不肯配合,我們只有下辣手了。”

“葉衛國牆頭草,齊長天驍勇,宇成龍心大,好在陳虎總算知道回頭,那將來仍然是我們柳家最好的盟友,北洋也在京都周邊,他的部隊和京都戍衛師來往銜接最密切……哼,總之將來不管天怎麼變,務必要保證柳家的權勢不會受到太大影響。”

“武道國術館、天脈、南疆祖巫、薩滿神教、巴蜀劍宗,境外雖然風起雲湧,屬西教和靈修島鬧騰的最歡脫,國內也熱鬧得很,現在又冒出來個韓卓,哼哼,居然還跟我們沾着親帶着故呢,韓卓最好肯乖乖就範,否則……”

“可以了九公,繼續下一個吧。”

韓卓輕哼一聲:“新瓶裝舊酒,一點新意都沒有。”

到了張舟的時候,韓卓有了意外的發現,臉上竟浮現出笑容。

“這樣能扳倒柳漢江、柳龍海?倪科長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呵呵,從他們手上,把他們的女兒、女婿給救出來?還是從他們家老三手裡,這特么說出去誰信?”

“別搞到最後栽跟頭的人是我啊,我跟倪科好像近日無冤、往日無仇啊,沒必要這麼搞我吧?不行,風險太大,等一下還是見機行事吧。”

……

這時連九公都笑了一下:“主神,看來軍法處他們內部也不是很團結啊。”

韓卓笑道:“這倒是意外的收穫,不過這個張舟意志不堅定,敲打他一下吧,對了,你不是會傳魂大法么,千里傳音都可以,給這個張舟指點兩句,也應該沒問題吧?”

九公會意問道:“主神想讓小鬼跟張舟說什麼?”

“讓他好好聽倪科長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