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瑾自以為自己，已經表現出了非常的恐慌和順服，可是殊不知這樣的表情在蘇陌眼中，仍是足夠的鎮定。
唇角帶了一點似笑非笑的玩味，將龍瑾的臉抬高一些看着他，狹長的眼一挑：“你是什麼地方來的？”
“啊？”龍瑾有些不明白，愣了道。
蘇陌抽回手指，在龍瑾捲髮上挑了挑，道：“辰國的女子，沒有這樣裝扮的。你這頭髮……生來便是這樣？”
龍瑾的頭上，剛剛沐浴過，微微的濕潤讓大波浪更是捲曲的厲害，雖然扎了起來，卻仍是異於一般的辰國女子，發梢，還有以前染過未退的淡淡紅色。
龍瑾摸了摸頭髮，恍然，忙道：“回公子，這是用顏色染得，這個捲曲也是人工做上去的，是我家鄉一種流行的打扮，我家鄉的女子，人人都這麼裝扮。就像女子描眉抹粉一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楚辰點了點頭：“你家鄉……是什麼地方？”
蘇陌雖不敢說自己多博學多才，可是這些年走過了許多地方，也和各種民族部落的人有過來往，卻從未見過有什麼地方流行這種裝扮，不由得多了一絲好奇。
龍瑾心中嘆了口氣，有些認命的道：“我是從中國來的，那是個離辰國很遠很遠的地方，離辰國的北荒，還有很遠很遠……遠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才好。”
蘇陌的手指，在龍瑾的捲髮上繞着圈，聽了她的話，緩緩道：“北荒之外，卻是有無數的蠻荒小國，你要是從那邊來的，這樣打扮，倒是也不出奇。”
龍瑾笑的勉強，心裡萬分不快。
蠻荒小國？她不嫌這個時代整個是個蠻荒落後年代就不錯了，竟然還有人說她是從蠻荒小國來的。
蘇陌注意不到這些，他和龍瑾離得極近，剛剛沐浴完了的女子，身上不時傳來一陣淡淡清香，讓他的心，忽然有了種莫名的悸動，有些心轅馬意起來。
自己多久，有多久沒有碰過女人了？自從敏兒離開了之後？
蘇陌嘴角，露出一個龍瑾覺得萬分可怖的笑容：“看來老天畢竟待我不薄，從我身邊奪走了敏兒，便送來了你……你們真是太像了。”
說著，手掌輕撫上龍瑾的臉頰。
龍瑾想也不想的急忙退後了一步，張了嘴斥責的話正要出口，卻見蘇陌好容易緩和了一些的臉上，面色微微的有些變了，那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眼前閃過那日蘇陌抬手揮出，他的手下便噴着血倒在一邊的場景，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什麼是殺人不眨眼，心裡怎麼能不怕，這好容易從懸崖邊撿回的一條小命，也不知道會不會便放在這裡。
“你怕我？”蘇陌逼近一步，再一步。
龍瑾的背，已經抵上桌延，不知什麼材料做的的書案，龍瑾只覺得背後冰涼一片。勉強的用了極大的剋制，才能讓自己不奪門而出，這個時候，跑是必然跑不掉的，對着蘇陌那麼明白的意思，極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能力敵，只能智取。
龍瑾咽了咽口水：“龍瑾只是一介鄉野女子，沒有什麼見識，這輩子還從未見過如公子般有氣勢的男人，如何能不怕？”龍瑾沒有說出口，何況你身上，還殺氣重重，你手上，還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鮮血，不知背了多少人命冤魂。你手一揮，我就小命玩完，怎麼可能不怕。
“是嗎？”蘇陌的聲音，聽不出是怒是喜，這看似誇他的話，在龍瑾口中說出，怎麼就是聽來這麼奇怪。
她說她怕，蘇陌也相信，可是這怕，卻怎麼都覺得有哪裡不對。
聲音冷了下來，高大的身子站在她面前，猶如將她攏在其中一般：“既是如此，做我的女人？”
這話在蘇陌說來，自然而然，天經地義一般，可在龍瑾聽來，卻不亞於發現自己穿越了這一震驚。
笑容基本僵硬，腦子卻還清醒，龍瑾帶了一種誠惶誠恐的表情道：“公子說笑了。”
蘇陌的聲音冷冷的：“我從來不說笑。跟在我身邊，雖然不能給你什麼名分，不過只伺候我一個，總好過在酒樓里伺候那麼多人。何況……你從異國而來，無親無故，跟了我，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虧待你的。”
龍瑾自然知道這樣一個狂妄冷硬的男人自是從來不說笑，只得低聲道：“小女子何德何能，能入蘇公子的眼。公子抬愛了……龍瑾不敢……”
這話，該算是一種很柔順的反對了吧，強硬的反對，龍瑾還要掂量掂量能不能為，敢不敢。
蘇陌卻沒有十分明朗的察覺出龍瑾話語中那一絲絲微弱的反對，看她那低頭微微顫抖的樣子，只當她是真正的害怕，那微側了的臉上染了一絲紅暈，更顯得白皙如玉，和他記憶中深刻的那個女子，不禁重重疊疊起來。
一口深幽的氣息，從口中呼出，蘇陌竟是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行為，身子再往前一傾，將龍瑾摟如懷中，嘆道：“敏兒……你真像敏兒，連害怕時的表情都那麼的像。”
龍瑾此時是悔青了腸子，當年就是再節約積攢，也該去整個容的，管他整的好看難看，只要不像這個要人命的敏兒便好。
僵着身子在蘇陌懷裡乾笑：“蘇公子……我能問一聲，這個敏兒，是您的什麼人？”
蘇陌的懷抱也僵了一下，緩緩放開，眼睛死死的盯在她臉上，冷冷道：“你想知道什麼？”
什麼討厭別人問他的事情，在某些時候，他需要知道一切。可是在更多的時候，他是一個謎，他那麼多手下，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從何而來，沒有人知道他的底細。這敏兒，所有人也只知道他這些年不惜一切帶價的在找這個女子，卻從來不知道是為什麼。
若今日不是遇見了一個與敏兒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他也不會如此失控。
龍瑾苦笑：“蘇公子，其實我不是賣身在這酒樓的，只是在洪掌柜看我一個人無處可去，又是他老鄉的朋友，所以收留我在這酒樓里做個招待，你一見了我，便不停的喊我敏兒，還讓我做你的女人，我總得知道個為什麼才是？”
#############茗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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