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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瑾半真半假的抱怨:“既然怕害了我,怎麼還一個勁的慫恿我來?到了這個地方了,眼看着能看見敵人了,才假惺惺的說怕我出事?”

司馬文禮無心和龍瑾說笑,臉上表情很是認真:“瑾兒……我從來沒有打過敗仗,也從來不覺得打仗是一件危險的事情。這次卻是是我失誤了,我沒想到敵人會那麼厲害,楚辰昨夜和我說了一些前線的事情,我昨晚思前想後的,竟然有些不踏實。剛才見了你……不知道為什麼,那種不安的感覺跟重了。”

龍瑾不由得皺了眉:“你該不會覺得我是敵人的探子卧底什麼的吧,要不怎麼見了我會不安。”

司馬文禮這次笑了笑:“卧底倒不至於,只是以前沒有牽掛所以無所謂,很多事情也就沒放在心上。而如今時時看見你,就時時提醒自己這一戰只能勝不能敗,反而壓力大了。”

“這就奇怪了……”龍瑾道:“你可別忘了你家還有妻小,還有一對快要出生的雙胞胎兒子,他們不是你的壓力,我成了你的壓力,我這冤是不冤啊。”

司馬文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壓力大,倒未必是件壞事,前方將士之所以拚命,正是因為知道他們守護的是自己的妻兒子女,父老鄉親,若是心裡無所依,那麼哪裡有動力。”

龍瑾拍了拍司馬文禮的肩:“你總結的很好,有壓力,才有動力。雖然一種是向前的力,一種是向下的力,不過在一定的條件下可以互相轉換。放心的干吧,我看好你哦。”

司馬文禮有些傻傻的看着龍瑾回了自己的帳篷,自己總結了什麼嗎?仔細想想,倒是覺得她那兩句話總結的很好,有壓力,才有動力,是這樣吧。

司馬文禮的情緒只是低落了短短的片刻,到了營地的他馬上變得繁忙起來。楚辰雖然回了國都,可是前線的將領並不止是他一個,還有好幾個副將什麼的,見司馬文禮來了,眾人便都進了軍帳,攤開地圖,商量對策。

龍瑾對這些既是不懂也不好插手,坐下休息了一陣子,心裡終究好奇,還是忍不住鑽了出去,想要四處走走看看。

這些日子來,龍瑾和司馬文禮的近衛都已經混的差不多熟了,見她轉了出來,一個小兵關切道:“龍姑娘,您有什麼需要嗎?”

雖然將士們對司馬文禮帶着龍瑾同行開始的時候多少是有些不滿的,可是時間長了,看出了司馬文禮對龍瑾態度比對王妃還要好些,再加上龍瑾本身沒有一點架子,粗活細活也都全不計較的搶着幫忙,大家也就漸漸改觀,知道她不是個嬌滴滴什麼都不能做的千金大小姐。

而沙場上的將士,對龍瑾這樣豪爽而堅強的女子,是更為欣賞的。

龍瑾左右看了看,只覺得這裡比起平時休息駐紮的地方,也就是多了些士兵,遠遠的看去,之間密密麻麻的都是軍帳,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其中。

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可是閑着又實在是無聊,龍瑾想着早上的事情,不由道:“醫帳在什麼地方?”

“醫帳?”士兵一愣,忙不迭的上上下下打量龍瑾:“龍姑娘有什麼不舒服嗎?”

“不是不是。”龍瑾忙擺手道:“只是我看大家都在忙,戰場局勢又那麼緊張,我想為大家做些事情。雖然我沒有學過醫,不過我學會急救,包紮啊什麼簡單的事情還是能做的,我想去醫帳幫幫忙。”

士兵鬆了一口氣,笑道:“這才剛到,龍姑娘就歇息歇息吧,醫帳就在左手第五個帳篷,不過這個時候應該不忙。再說了,如今醫帳中多了徐大夫,就算是忙也忙得過來的。”

“徐大夫很厲害嗎?”龍瑾不禁道。

這小兵口中的徐大夫,應該就是今天早上給士兵解毒的那個男子。

“徐大夫可厲害了。”小兵帶着些崇拜的口氣道:“這徐大夫的身份可神秘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只是在某一天他突然出現在軍中,開始的時候誰也不敢相信他,後來時間長了,他也給無數的受傷士兵和誤傷的游牧民治好了病,慢慢的,就成了專職的軍醫。”

“那麼神秘?”龍瑾笑道:“聽你說的像世外高人一樣。”

小兵也是個愛八卦的性子,何況平日里總是在軍中,來的去的都是些男人,如今好難得的見了個姑娘,更是撒了歡的講。

“是啊,徐大夫有時候就像是個世外高人一樣,有時候就突然的消失了,消失一段時間,又回來了。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懷疑過他,不過時間長了,知道他是有自己的事情,這才又重新敬重起來……可難得是,大家懷疑他的那段時間,他依舊給大家看病開藥,一點兒也不介意。”

龍瑾聽着點頭:“要是真的這樣,那徐大夫倒是個老好人……這年代好人不多了。”本來還想去醫帳逛逛,給小兵這麼一講,覺得這個時候徐大夫可能正忙,自己要是打擾了別人似乎不好。便又在軍中隨便的轉了幾圈,感慨了一番,又悻悻的鑽回自己的帳子。

看來司馬文禮確實是忙了,到了晚飯的時間,也只有小兵給龍瑾送來了吃的,隨口問了句,說是王爺和眾將領都還在帳中商議軍事,也就沒用多說,自己吃了睡。

這一覺睡得卻是不安穩,龍瑾雖然不認床也不認生,可是睡到了半夜,卻隱隱的聽見帳外人聲越來越大了起來。

猛地坐了起來,草草的穿了衣服,剛要掀了帘子出去看看這是發生了什麼情況,卻見司馬文禮帶着人急匆匆的往這邊來。

龍瑾連忙迎了上去,見他眉心緊皺,面色凝重,不由有些慌道:“出了什麼事情了?”

司馬文禮沉聲道:“我們出內奸了?”

“內奸。”龍瑾一驚,看着司馬文禮那絲毫不像開玩笑的語氣,道:“是誰?”

“還不知道。”司馬文禮道:“不過現在情勢十分危險,敵軍今夜偷襲我們,竟然對我們的布置瞭若指掌,現在已經到了前面不足一里的地方。這裡現在十分危險,你要馬上撤離。”

“撤離?”龍瑾聽的一愣一愣,隨即道:“我們往哪兒撤?”

沒有理由啊,怎麼看司馬文禮也不是個貪生怕死的男人,這仗才剛剛開始,雖然被打了個出其不意,可是也沒有理由就這麼快的撤退吧。他說他從來沒有打過敗仗,驍勇廝殺七八年,這怎麼也不像啊。

司馬文禮很快的糾正:“是你,不是我們。”

“我……”龍瑾恍然:“你要我做逃兵。”

司馬文禮皺眉:“你不是軍人,不存在逃兵這個說法。今夜我可能也要上陣廝殺,到時候恐怕顧不上你。我已經給他們……”司馬文禮手一揮,頓時上來四個精壯的小伙,龍瑾認識,他們都是司馬文禮身邊的近衛。

司馬文禮道:“你跟着他們,他們會從小路帶你離開。”

這還不是逃兵,龍瑾道:“我不走,你儘管上陣去就是了,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相信不會有事情的,不瞞你說,我以前經歷過的奇怪危險的事情多了,要死早死了,也等不到現在。”

司馬文禮皺了眉,忽然伸出手來,龍瑾正想着他是不是要給自己什麼東西,卻見眼前一花,人已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司馬文禮上前一步將龍瑾接在懷中,隨着對身邊四個人中的一個道:“不管怎麼樣,也要將龍姑娘送回辰都。”

“是。”那人沉聲應了一聲,接過龍瑾,早有人牽了高頭大馬過來,近衛抱着龍瑾上了嗎,像司馬文禮一抱拳:“王爺保重,屬下定將龍姑娘安全送回辰都。”

司馬文禮點了點頭,再看一眼龍瑾,轉身往回走。這些日子的相處,就知道龍瑾是個倔強的有些執拗的女子,認定的事情是說什麼也不轉彎的,這個時候雖然她願意留下來陪他,是件很讓人欣慰的事情,可是又怎麼能將她牽扯進這危險。

司馬文禮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事情,跨上手下自己的馬,提了兵器往戰場上去了。不光光是後方指揮,需要的時候,他也是一員戰將。雖然還沒有查出什麼人是卧底姦細,可是為今之計,還是先打退這場偷襲才是。

龍瑾沒想到司馬文禮絲毫不給自己任何餘地,說著說著好好地便突然動手,只覺得頸上一麻,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只覺得全身一個激靈,似是被浸在冷水中一樣,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龍瑾打了個冷戰從昏迷中醒過來,睜開眼睛,卻是眼前一片迷茫的水霧,頭髮正濕漉漉的貼在額頭,還往下滴着水珠。

已經深秋了,夜晚的天氣更是寒冷不已,龍瑾不禁又打了個冷戰,這是怎麼了?好像剛剛被什麼人澆了一桶冰水在身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