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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想伸手抹一下臉上的水,一動之下不由得大驚,光用力不能動,手似是被什麼東西綁在了身後。

大駭之下連忙抬起頭來,卻見自己面前圍了好幾打扮全不似辰國士兵的人,其中一個,手中還拎着個桶。

看來自己那迎頭的一桶冰水,就是拜這個人所賜了。

龍瑾還沒有從迷茫中完全恢復過來,卻聽一個穿着和其他略有區別的男子道:“姑娘醒了……”

龍瑾迷茫的應了一聲:“你們是什麼人?”

那男子笑了道:“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仗……你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龍瑾心裡咯噔了一下,這顯然不是辰國的軍隊,他說打了那麼長時間的仗,那只能是黎國的軍隊了。

見龍瑾面色突變,男子道:“怎麼?知道了?”

龍瑾陪着笑道:“你們是黎國的軍隊……你們抓我幹什麼啊?”

男子滿臉玩味:“能讓司馬文禮的近衛護着逃跑,你到底是什麼人?”

龍瑾心中又是一沉。雖然她不知道究竟是有什麼經過,可是聯繫上自己昏迷之前司馬文禮說過的話,他定是將自己打昏讓人帶着逃跑,結果千算萬算,還是被黎國的人抓了去。如今被對手抓來,可是倒了霉,真不知道該要怎麼脫身。萬一讓黎國的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跑去威脅司馬文禮,那她真成了紅顏禍水了。

男子見龍瑾眼珠直轉,不由得不耐煩道:“女人,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說。不然不要怪我不懂憐香惜玉……”

龍瑾抬眼一掃,頓時覺得身上那刺骨的感覺更甚,這房子,看來是專門抓了敵人行刑的,一邊的地上放着血跡斑斑的長鞭,以及雖然叫不出名字,可是一看便讓人毛骨悚然的器具。

龍瑾咬了咬唇:“大哥,我是從北荒過去的小國逃荒來的,我也不知道這邊在打仗,就是看了這邊人多,想着人多安全,總不至於再遇上土匪什麼的。結果昨天晚上我走着走着,剛進一個樹林子裡面,就被人打昏了……”

邊講邊想,自己覺得這個故事編的還挺好的,看着男人不信的眼光,又趕快加了一句:“不信你聽聽我的口音,我真的不是辰國人。你既然和辰國打仗這麼些年了,辰國人說話什麼口音你總知道吧。”

那男人咧嘴笑了一笑,正當龍瑾要鬆一口氣的時候,那男人又道:“我本來看你是個女子,要是老老實實的把什麼都說了,是不想難為你的。不過看來司馬文禮身邊的人都沒有那麼老實的,給你機會你不要,可不說要我們不懂憐香惜玉。”

男人惡狠狠的眼看的龍瑾一陣寒似一陣,勉強了笑道:“大哥,瞧你怎麼說的,這兩軍對壘,你什麼時候見過女人,你說我是辰國軍中的,我能做什麼,打仗的事情,誰會帶着我啊。我真的是路過的,莫名其妙就被卷了進來……”

那男人絲毫沒有一點點動心,冷冷一笑,向身邊的人一伸手。

龍瑾隨着那伸手的動作看去,幾乎要哭出來,那男人身邊的士兵馬上便配合的恰到好處的遞上了一把匕首。

沒有刀鞘的匕首,閃着陰冷的寒光。

男人將匕首拿在手中,慢慢的向龍瑾靠近,口中道:“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要是我們只發現了你一個人,也不會為難你一個女孩子家。不過你可是被司馬文禮的近衛送出來的,說是和司馬文禮全無關係?這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矇騙過關吧。”

龍瑾被綁在一根粗圓的柱子上,全身上下只能頭部做輕微的擺動,看着那匕首越來越近,心裡終究是怕的,雖然知道是無用功,還是極力的向邊上躲去,聲音中也多了絲哭意:“這位大哥……我真的不認識司馬文禮啊,你殺了我也沒辦法……”

不是不怕,而是這個時候如果萬一讓黎國的人知道了自己跟司馬文禮的關係,那更是唯一的一點逃跑的希望了沒有了。再成了要挾司馬文禮的籌碼,雖然他也許能以國家為重,可是這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是沒有的。

眼見那匕首冰涼的貼在了面上,龍瑾身上一層一層的起着雞皮疙瘩,有些絕望的閉上了眼。能夠想象下一秒皮肉被隔開,血淋淋的畫面,是多麼的痛楚,心裡不由得咒罵,早知道,還不如在仰息叢林凍死了事,還省了這麼多麻煩。

匕首頓了一下,帳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卻聽有人道:“太子。”

“恩。”一個熟悉的聲音應了一聲,隨着是掀開帳篷的聲音。

這聲音很熟,熟的龍瑾心中掩不住的驚喜,連忙的睜開眼望去,卻見帳篷門口,站着個英姿颯爽的少年,一聲銀白色的盔甲,雖然個子矮了些,卻是絲毫不損英氣逼人。

龍瑾緊繃著的身子霎時間鬆了下來,要不是繩子勒着,只怕是自己要站立不住的滑坐在地上了。拿着匕首的男人也立刻將手收了回去,對着出現在門口的少年躬身道:“太子。”

少年一邊低頭往裡走,一邊隨口道:“聽說抓了個姦細?”

“我不是姦細。”龍瑾終於忍不住脫口而出:“夜懷……”

聲音入了耳,夜懷猛地一震,抬起頭來,卻見一聲濕漉漉,披頭散髮,狼狽之極的龍瑾正可憐兮兮的望了她,眼眶紅了一片。

“龍瑾?”夜懷驚呼一聲,幾步跨到她面前:“怎麼是你?”

龍瑾低了頭,剛才那一剎那的驚喜過去,她總算是明白了。那個一直很拽的小叫花原來是黎國的太子。是司馬文禮的死敵。而自己和他,那時候是因為沒有利益衝突,沒有利害關係,而如今這樣的情景下見了面,他又能不能善待自己。

夜懷見龍瑾不說話,心裡一驚,向拿着匕首的男子怒道:“你們對龍姑娘怎麼了?”

那男人說什麼也沒想到這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女人竟然認識他們太子,有些畏懼的喃喃道:“我們什麼也沒做……”

夜懷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龍瑾一遍,雖然是難看了些不過確實沒有血跡也沒有傷痕,不由得長長鬆了一口氣。也來不及吩咐手下,自己靠的進了些,伸手在綁着龍瑾的繩上輕輕一擰,手指粗細的繩子便啪啪的斷了。

龍瑾是被澆了一桶冰水醒來的,這些日子天天跟着司馬文禮奔波,開始的時候便勞累的很,加上剛才受的驚嚇全身無力,這繩子一斷,根本就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勉力站了一站,便往一旁歪去。

夜懷有所準備,急忙上前一把攬住了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龍瑾一聲濕衣靠着冰冷的盔甲,更是寒的厲害。看了夜懷的臉,只覺得熟悉而陌生,不由得苦笑了笑:“夜懷……我是從司馬文禮的近衛手裡被抓來的,要是你也覺得我是姦細,就不用救我了。”

龍瑾和夜懷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自覺關係不差,那一段相處也愉快。可是如今身份地位再與從前不同,夜懷既是黎國太子,身在其位便得謀其事,就算是懷疑自己,也是情理之中,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誰知夜懷面色一沉,眸光一閃,沉聲道:“誰說你是姦細?”

拿匕首的男人道:“回太子,這位姑娘是末將從司馬文禮的近衛手中擄來的,想必和司馬文禮……”

那男人也不是傻子,看的出夜懷對這姑娘的態度有些不同,也不敢說的太多。

夜懷沉着臉:“我落難辰國的時候,就是多虧了這位龍姑娘救助,才得以平安回來。想來她是聽說我來了前線,是在來找我的路上,落在司馬文禮的人手裡的。”

大戰前夕,這解釋實在有些牽強,如果這個話是從任何其他人的口中說出,那麼大家都難免質疑一下。可是從夜懷口中,說出,眾人只能低頭應着。

這天下是夜懷的天下,他再是寬厚也不至於會開自己的玩笑。

夜懷感覺到龍瑾的無力,一手攬上她的腰,下一刻便將她橫着抱了起來,一邊往外走一邊道:“去準備熱水給龍姑娘沐浴更衣。”

手下忙不迭的應了,趕忙的想去準備東西。

龍瑾實在有些不習慣被這小鬼這麼曖昧的抱着,想要自己下來走,掙了一下卻是全身無力,便只能作罷。好在臉上因為冷而慘白慘白的,要不然真是被人看了笑話。

有很多話想要問,也有很多話想要說,龍瑾剛喂了一聲,便聽夜懷道:“回帳再說。”

龍瑾恩了一聲,便不說話,雖然聽夜懷被喊為太子,可是有些事情想來還是不能讓人知道。

黎國的士兵果然雷厲風行,當夜懷抱着龍瑾來到自己帳篷的時候,帳篷中已經擺了個木桶,桶中冒着霧氣騰騰的熱水。

龍瑾只覺得自己身上都快要結成冰了,這個時候能洗個熱水澡,那自然是再舒服沒有的事情了。

夜懷進了帳,直接的走進木桶,然後在龍瑾的驚詫中,將她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