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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薛老太太這一句妾侍,徹底惹毛了於珊娜。

雖然於珊娜現在的身份確實是個妾侍,而且是排到了十幾的姨太太,但她兒子可是一家之主,就算她是妾侍,可她從不信現在還有哪個不長眼睛的人敢說出來。

但薛老太太說出來了,還是用一種指責的不屑的語氣說出來,這叫於珊娜聽了,如何能夠壓下心裡的火氣。

於珊娜當即就站了起來:“老太太,您說話前,是不是應該多想想。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怎麼,這薛府里,有什麼是我不能說的?”薛老太太冷笑一聲:“難道我在你一個姨太太面前,還要像是其他丫頭一般的,遮着擋着不成?莫說是你,就是你家老爺在的時候,在我面前,也都得服服帖帖的。”

提起薛朗,就讓於珊娜想到了她為什麼會變成姨太太,想到了最後幾日他的無情她的絕望,心中那股火氣就更加的旺盛。

於珊娜冷笑了一聲:“老爺在的時候,我們自然是要服服帖帖的。可是老太太,您似乎已經忘了薛府已經變天了,老爺已經不在了,現在當家作主的,是我兒子,不是你兒子。”

終於來了,薛老太太心裡冷笑一聲,當即嘩啦一下子就將桌子上的茶壺茶杯都掃到了地上。

“于氏,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薛老太太冷道:“來人,去給我找薛明盛來,我倒要看看,你的兒子,是不是只顧着你說話,也不管忠孝禮儀,也不管尊卑有序。”

小丫頭都站在外面,一聽老太太喊,拎着裙子就去了。自從於珊娜進去,她們就提心弔膽的。總覺得要出點什麼事情。今天明顯於珊娜是來找麻煩的,而薛老太太在薛府一輩子都做主,又怎麼可能會向她低頭呢,那豈不是成了笑話。

不多時。薛明盛便來了,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不過心裡想來也知道,大概是為了什麼事情。

如何小丫頭們就看着薛明盛也進了房間,沒有多時。又傳來了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想來三人談的也不慎和睦。

本來,薛明盛於珊娜如今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對誰都有點那麼高高在上的氣勢。對薛老太太,自然也想着三分恩情三分顏色,恩威並重,讓她看明白如今薛家是誰的天下,老老實實的,自然還是一樣的孝順待她。

可偏偏薛老太太有心要激怒兩人,於是這番談話又怎麼會順利進行呢。不過是三五句透着輕視的話,便叫這母子兩人都失去了從容淡定。

小丫頭們聽到屋子裡傳來的聲音時,嚇了一跳,當場便開門沖了進去,生怕老太太在這母子兩面前吃了虧。

薛朗死的突然,也死的蹊蹺,雖然沒有人明着說什麼,但私底下議論的不少。

為什麼薛朗會大半夜跑去鏡山,為什麼臨遇難時會遇到薛明盛,為什麼本來薛明揚打理的好好的家業。會在遇到薛明盛後,就突然交給了他。這事情太突然太詭異,自然的,大家會猜測一下突然得到好處太多的薛明盛。

小丫頭一進去。看到薛老太太好好的坐在那兒,鬆了口氣,又見大家都抬頭來看她,連忙道:“老太太,二夫人,二少爺。我聽見屋子裡有聲音。進來看看有什麼要吩咐的地方。這……這打碎了什麼東西,奴婢這就收拾一下。”

薛老太太還沒說話,薛明盛便先冷道:“沒你的事,你出去。“

小丫頭不敢不聽薛明盛的話,又實在不放心,正要說什麼,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像是來了不少人。

這個時候,會有什麼人來薛老太太的院子里呢,看望的人昨日也已經都看望過了,沒來的,也不會現在了。

正奇怪呢,只聽春兒的聲音道:“老太太,洪夫人和林老太太來看您了。”

洪夫人,正是縣令洪大人的妻子。而林老太太,卻是更有身份。

臨川大多是商家,沒有比縣令更大的官員。可卻有一個因傷解甲歸田的將軍林將軍,林將軍年輕時征戰沙場,戰功累累,是朝中一品大員,年歲大了後,因為舊傷,因此回歸故里,也就是家鄉臨川。

楊將軍的晚輩後人都還在京中為官,只有他們老夫妻兩人住在臨川。可雖然只是老夫妻兩,官位也已經交還,但身上的名頭可不小,衛國公和誥命夫人,那都是在京中也人人要敬仰三分的,更別說小小一個臨川,便是縣令大人見了,也要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老前輩。

而林老夫人和薛老太太,兩人年輕時便相識,說是閨蜜也不為過。後來一個嫁了大官,一個嫁了巨富,年輕的時候雖然走動的少了,上了年紀,又住在了一個地方,反倒是又再熱絡了起來。

薛明盛和於珊娜再是這會兒心高氣傲,不可一世,也明白林老夫人不是自己能夠得罪的起的,當聽見到林老夫人和縣令夫人一塊兒來訪的時候,便急忙的起了身,想着無論有什麼事情也都放一放,等外人走了,再解決家裡的事情。

奈何薛老太太可不是這麼想的,她今天也是豁出去管不了什麼家醜不可外揚了,拼着丟人現眼,也要把這事情給辦了。

所以薛明盛和於珊娜萬萬也沒有想到,他們兩剛起身,剛打算和兩位夫人客套客套,剛才還挺平和的老太太把桌上最後一點東西往地上一砸,放聲罵了起來。

薛老太太出生名門,實實在在的大家閨秀,因此就算是罵人也不是潑婦罵街的那種,就算是罵人,也不會說什麼髒話粗話,但饒是這樣,也將大家驚的厲害。

薛老太太今天有意是要演戲的,因此開了口,便也不收着斂着了,想起自己剛剛去世的兒子,半點也不勉強的抹了把眼淚,哭道:“我真是苦命啊,兒子去的早。可憐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卻又沒給我留下個好孫子。好孫子被趕出了門,留下的偏偏是個小妾生的不成器東西,對老人家一點不尊敬罷了。還仗着如今當了家,攛掇着姨太太給找我要錢,不給錢就喊打喊殺……”

薛明盛和於珊娜是徹底傻了眼,只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堵住薛老太太的嘴,但站在門口打算進屋的林老夫人和洪夫人。臉色卻變得非常難看。

是春兒將她們喊來的,小丫頭跑到將軍府的時候,一身的汗,一邊哭一邊說,求着林老夫人救救老太太。說於珊娜因為惦記着老太太的私房錢,又覺得老太太過去對她們母子不好,所以如今得了勢當了家,就對老太太不但沒有半點孝敬,而且動輒放眼要給老太太點顏色看看,剛才她見於珊娜氣勢洶洶的進了屋。怕是老太太要受委屈。

開始的時候,林老夫人自然是不信的,覺得這怎麼可能,春兒也未免誇大其詞。她知道薛老太太在家中一向是高高在上的老祖宗,誰見了都客客氣氣恭恭敬敬的,不管是誰當了家,還不是她孫子,還不得敬着重着。

但春兒說著說著,便哭的收不住,跪在地上拉也拉不起來。她是個會說話的。又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林老夫人也知道她和老太太最親,最了解情況。於是也就擔心起來,想着來看看也好。沒事兒就來和老姐妹聊聊天寬寬她的心,要是真有事,那還得了,說什麼也得來給薛老太太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