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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山老妖都要氣瘋了。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頭一天晚上還滿懷期待的等着樹妖姥姥給自己送來新的鬼新娘。

現在卻被打得狼狽得像一條狗。

這其中的變化有點太大了,黑山老妖到現在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如此狼狽過了,千百年來,也不是沒有想找他麻煩的人,佛家,道家或者儒家,都有些行俠仗義的大俠,突然跳出來斬妖除魔,最後的結果,十個裡面有九個都被迫加入了枉死城,成為他麾下力量的一部分。

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拼盡全力甚至損傷,根本之後才勉強逃出了陰司地府。

即便能夠逃得一條命,但是被陰氣侵蝕的身體以及根基破損的道行,都會令他百病纏身,痛苦的掙扎幾年,最後鬱鬱而終。

在如此輝煌的戰績之下,黑山老妖以為不會再有人來招惹自己,沒想到這次來的,竟然是如此恐怖的勢力。

利用樹妖姥姥打開地府之門,隨後就全面展開進攻。

自己一方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倉促之下落入下風也是有情可原的。

但卻沒想到對方竟然有如此多的高手,能夠輕而易舉壓制住她的反擊,最重要的是,那名站在空中始終沒有出手的人,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力量波動就連自己都有些心驚膽戰。

他到底是誰?從哪裡冒出來的。

如今天道早已經不知去向,地府陰氣擴散,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十殿閻羅無故失蹤,判官小鬼四處晃蕩,只剩下下層結構的陰兵。

勉強撐起這個搖搖欲墜的地府輪迴。

受到陰氣擴散的影響,人間界轉生的人,骨子裡就帶着一絲英氣,進而融合進了他的靈魂當中,令世間充滿了暴虐暴躁的氣息。

規則破碎,導致妖魔四起,世界已經處於混亂的邊緣,而就在這個時候竟然跳出了如此厲害的人物,他究竟從何而來?

黑山老妖想破腦袋都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齊山才沒興趣做自我介紹,黑山老妖今天無論拖延多長時間,都死定了。

不管他在地府起到了怎樣的作用,不管他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對於齊山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差別,他的目標只是這一處陰司地府而已。

黑山老妖顯然也明白,兩人之間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

他凝聚心神,將巨大的身體不斷壓縮,法力升騰而出,在外圍形成了一個鋼鐵盔甲,手上燃起一道黑色的火焰,隨着緩緩燃燒,一柄巨大的長槍逐漸出現,胯下大量的石塊聚集,竟然逐漸成長為一隻戰馬。

好傢夥,這是想跟我玩騎馬打仗嗎?

齊山嘴角一扯,雙手合十,發出一聲輕響,口中喝道:“縛道之一百,卍禁!”

大量皮條憑空出現,瞬間將黑山老妖捆成了木乃伊,隨後十方空間憑空攝來大量的長釘,直接將皮條釘在了黑山老妖的身上。

齊山重心下沉,雙手手印變幻喝道:“初曲,止綳!”

大量布條從天而降,將還在奮力掙扎的黑山老妖固定在原地。

即便吼叫連連,使出全身的法力,也仍然無法動彈分毫。

“貳曲百連閂!”

數百根鋼釺從天而降,縱橫交叉着將黑山老妖牢牢固定在空中。相互碰撞組合,眨眼之間就形成了一個凌亂卻又堅固異常的牢籠。

“終曲卍禁太封!”

隨着齊山一聲輕喝,一尊巨大的石碑從天而降,如同碾壓一隻小蟲子一般將空中懸浮着的黑山老妖,重重砸在地上。

巨大的撞擊令地面形成了波浪式的衝擊波紋,漣漪一般層層蕩漾,本來就佔據下風,勉強支撐的陰兵鬼將腳下晃動,站立不穩,一個個被摔得東倒西歪,站都站不起來。

死神們可以站在空中,好整以遐的躲避,這一波地面震動,而後毫不猶豫出手痛打落水狗。

隨着周圍塵埃落定,黑山老妖的大軍已經被清理得**不離十了。

這些變成陰兵的妖魔鬼怪,腦袋早已經被陰氣侵蝕透了,一個一個除了廝殺和瘋狂就不會有其他的想法,只有零星幾個還擁有自我意識的將領,毫不猶豫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向死神投降。

此時,樹妖姥姥那邊已經被清理乾淨,負責中間的十一番隊,順着鬼門關大門,進入了陰司鬼域。

十二個方隊合在一起,自發選擇了一個方向,以巨大的石碑為圓心,開始向四面八方掃蕩。

在小碟呆若木雞的目光當中,齊山緩緩放下手掌,看着下方巨大的石碑,嘴角微微翹起。

“小蝶!”

“在在在!公子!”小蝶嚇得都有點磕巴了。

“整理一下吧,就在這石碑的上面給我建造一棟小型的宮殿,準備些酒水飯菜,我餓了!”

“是公子!”

————

就在齊山為自己尋找老巢的這幾天,陽間也逐漸到達了七月十四。

靈幻鎮的人心照不宣的準備各種必要材料,香燭紙馬的生意好了很多。

傍晚時分,九叔在義莊二層,正操作着最古老的印刷設備,為全鎮子的人準備紙錢。

正埋頭幹活之際,突然間一陣心悸,九叔後背就出了一身冷汗,他猛的抬頭看向東南方向。

感覺那邊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兒一樣,但又無法判斷清楚,他連忙取出護身符,上下翻轉,安神服務,悄然化作灰燼,一道無形的力量匯入身體之內,九叔這才覺得心平氣和了很多。

秋生在下面數之前,突然看到師傅站了起來,有些好奇的問道:“師傅,你在幹什麼呢?”

九叔沉默了半晌,才開口的道:“感覺有點不對勁,好像陰司地府裡面發生了什麼大事,但又無法算出。

今年鬼節或許會有些不太平,你們幾個小的給我警醒着點,千萬不要在這幾天惹禍。”

秋生嬉笑道:“師傅你多心了,我們師徒幾個是什麼性子你還不知道嗎?要多聽話,有多聽話,不聽話的,都已經受過教訓了,您放心吧!我肯定把幾個師兄弟管的嚴嚴的!”

“我能放心才怪呢,文才呢?”九叔瞪眼道。

“他說知道自己長的,先去佔位子看戲去了!”

九叔吃驚道:“占什麼位置啊?今天晚上的戲是唱給鬼聽的。這個混小子,凈給我找麻煩!”

鎮子外面臨時搭建的,劇院當中,文采孤零零的站在看台下,看着上面的小生和老生打得激烈,心裏面納悶不已。

“開羅半天了,還沒有人來,早知道我就不跑來佔位置了!”

台上唱戲的幾個也是莫名其妙,這誰家的孩子?怎麼沒有人教規矩?今天晚上的戲是你能聽的嗎?

老生一邊演戲,假裝打鬥,一邊不斷的給文才打手勢,讓他快點走。

文才一點都沒有看出來,還傻兮兮的在下面叫好。

不知從何時開始,燈火通明的劇場內,竟然逐漸涼了下來,左右兩側掛着的黑白門,帘子不停的飄動,明明沒有風,卻始終開開合合。

看到這一幕,台上唱戲的幾位也不敢再使小動作,這一看就知道正主已經來了,要是把這場戲給唱砸了,還指不定有什麼後果呢。

在二樓一處隱蔽的門帘外,九叔與秋生緩緩探出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