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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尹,這貓兒死不死,其實並不重要。

“任何事情,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一直都是製造事情的人。”

楊沅微微一笑,若有羽扇在手,頭束綸巾,那就是諸葛武侯了。

“曹府尹,我需要了解一下童夫人的情況,不知曹府尹你知道多少呢?”

一看楊沅這莫測高深的模樣,曹泳不禁對他信心大增。

雖然他不明白楊沅為何要去了解一個十歲小女娃兒有什麼用處,

但正因為不明白,反而更加覺得這楊沅是高人行止,其思非常人所能忖測也。

好在曹家和秦檜是姻親,他又是秦檜的心腹,經常去到秦家走動,對童夫人還是了解一些的。

曹泳便把他所知道的關於童夫人的情況,對楊沅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

楊沅來之前就已有了一個粗略的腹案,也就是解決問題的方向。

他所欠缺的只是具體執行的落實點,因為不知道這童夫人的詳細情況。

此刻聽曹泳說完,楊沅心中大定,呵呵一笑道:“如此說來,解此困,易如反掌耳。”

曹泳原本只是想把楊沅當成他向秦檜示忠的一個道具,此時卻是又驚又喜,欠起半個屁股,恭敬地拱手道:“還請楊先生明示。”

楊沅道:“首先,我需要府尹儘快給我找一隻品相上佳的小奶貓來,當然,要雪白無暇的獅子貓。”

“好好好,然後呢?”

“然後,府尹只需如此這般……”

楊沅娓娓道來,曹泳認真傾聽,時而蹙眉,繼而展眉。

楊沅說的話,他聽得懂,但是整個計劃就算一切順利,貌似……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啊。

楊沅卻明白,前邊所有這些,都是解決問題的必要步驟。

但,並不是他的客戶想要的東西。

接下來這畫蛇添足的一步,才是整個計劃的點睛之筆。

但,這最後一步,需要前邊計劃的順利執行,否則它就不是點晴,而是弄巧成拙。

當楊沅把最後一步說出來,曹府尹不禁拍案叫絕。

妙啊!

這才是拍馬屁的最高境界,拍馬於無形,手段臻於化境了!

一旁徐知縣認真聽着,也是為之絕倒。

如此一來,童夫人滿意了,秦相滿意了,曹府尹也滿意了,本縣……也滿意了!

皆大歡喜啊!

這是高手

曹泳激動地站起來,向楊沅長長一揖。

“先生之才,令人嘆服。今得先生指點,實是曹某之幸!

“真不知該如何感謝先生才好。只有一些銅臭之物,先生莫要嫌……”

楊沅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了比從曹泳這裡賺一筆錢更有作用的事。

他忙笑道:“府尹言重了,些許小事,何須酬勞。

“楊某這裡倒是有個不情之請,只是……稍嫌冒昧了一些……”

曹泳現在已經決心和這個“有求司”搭上關係了。

因此,曹泳毫不遲疑地道:“楊先生只管講,只要本府做得到,絕不遲疑。”

楊沅道:“五月十九,鳳凰山下,楊某有個朋友,要在那裡與人弄潮爭魁。

“那可是我的至愛親朋,楊某有心為他一壯聲勢,只是楊某人微言輕。

“卻不知曹府尹可否於五月十九,邀上三五知己,去那望海樓上一坐。

“只需飲酒觀潮就好,有府尹在,便是為吾好友助了聲威了!”

曹泳訝然道:“五月十九,赴望海樓上觀潮?”

楊沅道:“不錯,我那朋友,最喜弄潮。若無人觀賞,未免掃興。

“府尹位尊望重,若能於望海樓上宴飲一番,順便觀潮,我這朋友就算是狐假虎威了。”

曹泳不太相信楊沅的理由會如此簡單,我堂堂臨安府尹的人情,誰會捨得如此浪費?

不過無論他怎麼盤算,都想不出這事兒對自己能有什麼避忌。他正有心要和“有求司”建立密切聯繫,於是急急一盤算,想不出什麼壞處,

便爽快答應道:“好,此事,本府應下了。到那天,本府必攜友往望海樓上一行。”

楊沅連忙起身道謝。

曹泳笑眯眯地道:“弄潮豈可沒有彩頭,這個彩頭,就讓本府來設吧!”

楊沅喜上眉梢,這曹府尹很上道啊,連弄潮的賞賜花紅他都要承攬下來,

這下子我不僅借了他曹泳的勢,還借了他曹泳的財,又能省下一筆了。

楊沅欣然道謝,隨即向曹泳告辭。

曹泳執意要送他,可堂堂臨安府尹,哪能送個幫閑打扮的人出門。

於是曹泳便領着楊沅,去了府衙的側門。

到了府衙側門前,楊沅請曹泳留步,曹泳向管家一招手,接過一口匣子,笑吟吟地送到了他的手上。

“這點薄禮,先生務必收下。”

楊沅見曹泳從管家手中接過匣子的時候十分吃力,就知道裡邊的東西不簡單。

待那匣子入手,楊沅的雙手也是猛然向下一沉,忙又使了些力道,這才托住。

這麼沉……,這是黃金啊!

楊沅雖然沒有打開匣子,可是只從這小匣子的重量,就知道不是銀子了。

一兩金能兌十兩銀,一兩銀能兌一貫錢,這曹府尹出手好大方呀。

但楊沅還是推辭道:“已經承蒙府尹賞臉,為吾好友弄潮助勢了。

“府尹還承攬了觀潮的花紅彩頭,楊某怎麼好再收府尹的厚禮。”

曹泳道:“先生之計,曹某心悅誠服。這酬金,先生莫再推辭。”

楊沅哪裡肯收,只是金子太重,他只好緊緊抱在胸前,誠意滿滿地推辭。

二人你推我讓如此這般一番,楊沅才盛情難卻地笑納了。

管家打開角門兒,往外望了望,見路上沒有行人,這才側身讓在一邊。

曹泳和徐海生不方便繼續往外送,與楊沅就此作別,看着他抱着沉甸甸的一口匣子走了出去。

沒辦法,用官交子當然方便,可這些當官兒的不願意用啊。

金銀交易,那來來去去的,就只是兩人之間的事。

可那官交子,中間卻要過一道錢莊,官老爺們謹慎着呢。

角門兒關上後,徐知縣賠笑道:“府尹厚賜於他,倒也沒有什麼,只是勞動府尹相送,未免紆尊降貴了些。”

二人都給楊沅送了禮,彼此都沒瞞着對方,曹泳對徐海生就有了親近之感了。

聽他這麼說,便哈哈一笑,道:“交夫啊,你送銀,我送金。

“歸根到底,我們並不是送給他楊沅的,而是送給秦相的。

“再說,今日看來,這‘有求司’確是有大本事的。

“你我宦海浮沉,難免會有風大浪急的時候。

“今日與那楊沅結個善緣,來日說不定就多了一條退路,你說是不是?”

徐知縣唯唯稱是,眼見府尹對“有求司”也如此看重,心中也不免更敬畏了幾分。

楊沅抱着一匣金子,可不敢招搖過市。

沉不沉的另說,混江湖的人眼光都毒辣的很,

若被他們看見,馬上就能猜出匣子里是黃白之物。

為免節外生枝,楊沅就近租了輛騾車,叫車夫把他送去“水雲間”酒家。

盈歌送了我一批珠寶,嗯……,還有尾款未付呢。

徐知縣送了白銀一匣,曹府尹送了黃金一匣……

楊沅拍了拍腿上的匣子,臉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這就是掌握着獨一無二的產品服務,所能獲得的絕對優勢子。

短短時間,還不算正式開張,就已得到如此豐厚的收益。

未來……

可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