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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二章、我素喜白!

嚓!

宋洮的胸口被人給劃開了一道口子。

鮮血飛濺,皮肉外翻。這是他身上的第十二條口子了,他一直在心裡默默地記着數呢。

作為天都城赫赫有名的貴公子,靜水雅集的發起人,他對自己的容貌儀止一直是非常在意的。這些人每在他身上拉出一道傷口,那比在他的心臟捅上一刀還要讓他難受。

“如此下去,怕是自己就沒辦法做天都城第一風流美男子了呢。”宋洮在心裡想道。

好美文、好字畫、好音律、也好佳人。宋滔被天都城的百姓們稱之為「四好公子」。

又因為他平時最是知書達禮,便是遇到一些普通的車卒馬夫也同樣的謙虛有禮,所以深得天都百姓的喜愛。

此時此刻,這個即接地氣又高高在上的貴公子頭髮凌亂,衣衫破爛不堪,身上的傷口連起來可以沿着玄武石繞三圈。

咔嚓-------

宋洮手裡的長劍飛卷,一劍斬掉了那個在他身上拉出口子的野狼將軍。

然後,他的身形飛退,眼神兇惡的盯着那些朝着他所在方向聚集的野狼軍們,沉聲喝道:“你們每在我身上劃一道口子,我便殺你們一人。誰在我身上留一道疤,我就留下他的腦袋。”

“宋洮,你還要反抗下去嗎?”崔新年站在群狼前面,看着拚命反擊的宋洮出聲說道。“我還有三千野狼軍,就是每人在你身上劃一道口子,都能夠把你給凌遲了,你又能殺得了這所有人嗎?”

“能殺一個是一個。”宋洮笑着說道,伸手撫了撫長發,讓那飛揚的長髮溫順一些。又撣了撣那皺起的衣衫,說道:“這種事情我也不是太勉強。人都死了,誰還在意死後的事情?看在相識一場,以往叫過你一聲叔的份上,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

“等我戰死之後,幫我換一身乾淨衣衫-----這套破了,衣不遮體,有辱斯文。”宋洮笑着說道。“我素喜白,寶藍也行。”

崔新年沉吟良久,看着身上傷痕纍纍疲憊不堪的宋洮,說道:“你走吧,我不殺你。”

宋洮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笑得前仰後合,笑得傷口飆血,笑得眼淚珠子都落下來了。

“你們殺了我爺爺,殺了我父親,殺了我叔伯,殺了我兄弟------殺了我們宋氏一族一千多口-----現在突然告訴我說不殺我,讓我走?讓我走?”宋洮聲音哽咽,淚流滿面。“怎麼?這是你們崔氏的仁慈?還是因為你們崔氏心中愧疚所以才如此大發慈悲?”

“-------”崔新年靜默無聲,看着這個失去家族一切的少年發泄自己心中的悲憤委屈。

“我怎麼能走呢?我怎麼能活呢?”宋洮用衣袖抹淚,笑容卻更加的張狂放肆。“我的家人全都死光了,我一個人還活着做什麼?還能夠去哪兒?既然生不如死,索性死了乾淨-----”

宋洮手提長劍,再一次主動朝着野狼軍狼群沖了過去。

嚓------

一劍割斷了一個野狼軍的腦袋。

嚓------

一劍斬斷了一個野狼軍的胳膊。

嚓------

一劍刺穿了一個野狼軍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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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

只聽得一聲皮肉被割破的脆響聲音傳來,宋洮高舉的長劍停了下來。

一柄利劍刺穿他的身體,透胸而出。

“謝謝。”宋洮低頭看向胸口的長劍,出聲說道。

他抬起頭來看向崔新年,出聲說道:“我素喜白-----”

撲通------

宋洮的身體向前撲倒,重重的砸在了玄武大街的青金石板之上。

此戰,宋氏死八百二十一人,傷兩百一十七人。

留下來的男丁全部戰死,孩童女眷從家族密道逃離,正在被野狼軍追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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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山以南,有止水劍館。

止水劍館,有弟子三千。

止水劍館是西風帝國第一劍館,也是整個神州都有巨大影響力的劍館。

止水劍館鼎盛時期,西風帝國的皇室權臣皆會把自家小孩兒送至劍館學劍。可惜,止水劍館的老劍神木鼎一喪於李牧羊之手,新的劍館館主木浴白一時半會兒還沒能立下不可動搖的權威,止水劍館的聲譽便一落千丈,不可與以往相提並論。

即便如此,它也仍然是帝國第一劍館。

劍神廣場,數百白衣赤足的止水學徒們正排成整齊的方列在練習劈刺之法。

“嘿!”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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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吆喝一聲,便同時劈出一劍。

數百人同時出劍,只見劍氣森森,劍影綽綽,煞是驚艷美觀。

自從一年多前李牧羊在劍神廣場大戰止水老劍神木鼎一,導致劍神廣場塌陷嚴重,經過一年的時間進行恢復重建,卻仍然沒辦法和以前的劍神廣場相比,更不如之前那般的莊嚴肅穆,每一塊黑金磚石彷彿都瀰漫著濃烈的劍氣一般。

那些身穿白衫的止水座師們在人群中間走來走去的,不時糾正一些弟子的劈劍動作以及發力的方式。

正在這時,劍神廣場的登山山道傳來一陣哐哐哐的響動聲音。

所有人停下了手裡的練劍動作,朝着山道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哐哐哐------

這樣的聲音由遠及近,很快的便到了眼前。

只見山道之上,身穿重盔,手持長矛的士兵正拾級而上。密密麻麻,猶如過境蝗蟲。

哐-------

那些士兵來的極快,迅速登上了劍神廣場,然後拉開長隊自動向兩個方向延伸,就像是兩條長蛇一般將劍神廣場上面的數百止水劍客給圍得水泄不通。

咔嚓------

中間的道路被人分開,一群身穿飛魚服的監察史衝到了人群的最中間。

為首之人黑衣深沉,紅披耀眼。劍眉星目,身材挺拔,卓越不凡。

他朝着劍神廣場看了一眼,沉聲說道:“木浴白呢?”

“何方狂徒?敢如此和我們木館主說話?”人群之中,有人怒聲喝道。

“不喜歡啊?”年輕男子挑了挑眉,笑着說道:“不喜歡的話,那我就換一種說話方式-----讓木浴白滾出來說話。”

“殺。”

數百止水劍客聽到年輕監察史出言不遜,同時出聲喝道。

他們手持長劍,殺聲震天。

年輕男子動也不動,只是眼神冰冷的盯着他們,懶洋洋的說道:“殺?倘若木浴白還不出來的話,那可當真要殺了。”

“何人要殺我館主?”一名白衣赤足的中年男人踏空而來,手提酒壺,胸襟敞開,任由那呼嘯寒風往自己胸口狂亂的拍。這幅風範,像極了一代詩仙劍仙以及酒俠的李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