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調酒師

老男人的聚會充滿了品味。

令人迷醉的晚間九點，幾個老兵聚集在了一家小酒吧里。聽着廉價的音樂唱片，喝着口味強勁的調製飲料。

這家店的名字叫瓦爾哈拉，一個聽起來就很‘討喜’的名字。出入於戰場的老兵們對這個名字特別中意——倒不是說他們趕着去投胎，想要見識下女武神的模樣。只是對這個名字非常中意，自認為算是英雄。

這很自大嗎？

一點也不，對於這幫老頭來說，這種想法只能稱為自信。

“所以呢？你打算去參加那個什麼格鬥大賽？”

“還沒想好，但草薙家肯給這個數，所以你知道的。”

“這麼多？真大方啊。”

四個老男人坐在吧台前，排成一排喝酒。

強壯的肌肉群震懾了其他顧客，讓時尚男女們完全不敢靠近。

為他們服務的調酒師小姐，此刻的眼神已經接近鹹魚——雖然四個老頭子確實喝了不少，讓她小賺了一筆。但怎麼說呢，搭不上話的感覺真的有點難受。

就比如現在吧。

那個看起來個頭最大，跟穿了件動力甲一樣的漢子正拍打着身旁的另一個老頭，把那個戴貝雷帽的傢伙差點拍在桌子上。

那巨大的響聲就更擂鼓一樣震撼，要不是看後者表情如常，少女已經有報警的打算了。

“畢竟是那個草薙家……你不是在那邊接活的嗎？和他們不熟？”

“業務上沒啥往來嘛，不知道也很正常。”

和一般的小年輕不一樣。老頭子們點下的酒水都是些勁爆的烈酒，在調酒師小姐震撼的目光中，他們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那些酒精。然後一邊談笑着，一邊下達新的點單。

很有錢，也很能喝。

這樣的人一般不好招惹。

調酒師小姐對此非常清楚，所以她也不打算多話。既然客人不打算和她聊天，那她就安靜的調酒，反正錢總歸是賺到了，這才是最要緊的事情。

不過草薙家……這個名詞她倒是非常耳熟。

雖然並不怎麼喜歡，但她在電視里聽到過‘草薙’這個姓氏。

那個叫草薙京的男演員好像在日本非常受歡迎，似乎出演過很多校園作品。

雖然主題大多是校園鬥毆，看起來就像一幫小混混一樣。

不，不是看起來。

他們演的就是小混混。

那麼這是什麼情況？自己的顧客也是演員。

哇，開玩笑的吧。這一坨坨鐵塊一樣的肌肉，又是義肢又是瞎眼的。他們要是演員，調酒師小姐就把自己的調酒壺吃下去！

“話說回來，這地方誰挑的啊？”

調酒師小姐的內心活動當然沒有傳遞到老男人們的心中。克魯特一邊喝酒，一邊用手指叩打着桌面。

實木製成的桌板在敲打中發出了清脆的音色，讓品味頗有些古老的克魯特發出了滿意的哼聲。

不管是誰選的，他很中意這家店。

以後有機會的話，他還想再來一次。

“當然是我，不錯吧。”

克魯格接過了話題，然後看了下表。

“不過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家店是我部下的一個指揮官推薦的，看她辦事靠譜的樣子就相信了她的推薦。果然，沒有讓我失望啊。”

“不錯啊，是個丫頭？”

“沒錯，一開始我還有點擔心——你知道的，因為赫麗安的狀況，我不太敢相信女士的品味。但怎麼說呢，果然假小子在這上面有一套啊。我跟她說是‘一幫老頭子的聚會’，她就給我推薦了這裡。”

“這麼厲害？”

“還沒完呢，那丫頭說九點半有推薦節目，我覺得可以期待一下。”

“推薦節目？鋼琴嗎？我看那邊有個舞台，是在那邊演奏嗎？”

連斯內克也一臉愉快的參與進了話題。

雖然手臂已經換成了金屬製品，但和老朋友一起喝酒還是讓他滿身活力。

而聽到這裡，一旁的調酒師小姐已經露出了不妙的表情。

九點半？

據她所知，在這個時間點會出現的表演只有一個。

而那個表演可不是什麼鋼琴表演。

非要說的話，是演唱嗎……才不呢，是鋼管舞。

“……”

這幫老頭子，受得了這個嗎？

調酒師小姐表示懷疑。

所以，這裡是不是該提醒一下？至少讓他們有個準備？

好像是該這樣，然而晚了。

就在調酒師小姐猶豫不決的時候，演員小姐已經出現了。

“哦，糟糕……”

調酒師小姐呢喃一聲，看着那個粉發少女走上舞台。然後伴隨着咔噠一聲脆響，舞台明亮了起來。

本來饒有興緻的四個老頭子變的一臉懵逼。

克魯特撓了撓下巴，以很不確定的語氣向克魯格問到。

“你說的表演，不會是這個吧。”

沒有鋼琴，只有華麗的舞台和垂直的鋼管。還有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小姑娘穿着輕飄飄的裙子，充滿了一股犯罪的味道。

“……我打個電話問問。”

克魯格保持着冷靜，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

克魯特敢發誓，他從沒見自己的老夥計用這麼快的速度撥打過電話。

而同時，他也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能秒接手機。

“咕噠子，我跟你確認一下。”

雖然心中已經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但克魯格繼續問了下去。

“你說的那個推薦節目，是鋼管舞嗎？”

“好了有關你下個月的工資問題我們回去再談。”

“下下個月的我們也要好好談一下了。”

克魯格啪的一聲關掉手機，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好了，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四個老男人齊齊轉回身，重新面對調酒師小姐。

“要不回去？”

克魯特撓着臉頰，覺得非常尷尬。

“我是說再找家店，喝個下半場啥的。”

“當著這位小姐的面你在說什麼呢。”

“那我們就這麼坐着？”

“說實話，我覺得看看也沒什麼。”

““斯內克你閉嘴！””

哇哦。

調酒師小姐，一臉平靜的在心中感嘆，繼續搖晃着手中的調酒壺。

……

……

最後，放不下面子的老男人們堅持到了節目結束。

除了斯內克有點遺憾，其他人的臉色都不怎麼正常。這一方面是因為喝下了太多的酒精，神經系統有點失常，另一方面是……ppk在半路打來了電話，意味深長的和克魯特聊了會兒天。

對於三個父親系角色來說，這個電話的時機簡直是聳人聽聞。

“克魯特，放心吧。”

臨分別的時候，克魯格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滿臉都是患難與共。

“我會讓那丫頭給你陪葬的。”

但說出的話卻真是狗屎。

……

……

“ppk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放心吧boss，我相信您。”

“這……這樣啊……”

“但諾埃爾小姐和莉安娜小姐會不會相信另外兩位先生，我就不清楚了。”

……

……

反正我不死就行了。

冤有頭債有主，兄弟們自己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