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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不如去找潘老爺談談,以他對夫人的感情,就是留下房子也未嘗不可,只是房子畢竟要有人氣,空的久了也就慢慢破敗了,肯定不會回到潘夫人生前的樣子了。”白若竹看了亦紫一眼說道。

亦紫搖頭,“我不敢說,怕潘老爺誤會我想霸佔這座宅子,我就是攢了兩年的錢也不夠買宅子的,怎麼看都是我去占人家便宜。”

白若竹嘴角抽抽,暗道難道你這兩年不算霸佔人家宅子嗎?

“但你這法子容易毀了潘家的名聲,潘宅鬧鬼,你說傳出去誰敢跟潘家人多接觸,怕是他們家少爺、小姐想說親都困難了。”白若竹說道。

亦紫臉色大變,“怎麼會?潘家都搬走了啊!”

“你是自幼跟着師父,涉世未深吧,如果沒影響,潘老爺為何要壓低價錢急着賣出?”白若竹問道,“這裡哪怕不是主宅,但只要傳的名聲不好,就對潘家有不小的影響。”

亦紫有些奔潰的跌坐在了地上,失神的說:“怎麼會這樣,夫人一定不想看到這樣,是我害了潘家,是我害了潘家啊。”

白若竹暗暗搖頭,這小姑娘就是一根筋,又被老僕在夫人房間行苟且之事給刺激到了,死活不想其他人住她恩人生前的房間,於是就下了這一手爛棋。

“好了,只要潘宅鬧鬼的真相被大家知道也就沒事了。”白若竹不忍見她這樣,開口提醒了一句。

亦紫急忙從地上爬起來,“我這就去縣衙門口守着,天一亮我就自首。”

白若竹也沒攔住她,讓劍七帶人取東西,自己跟鳳九先返回了客棧。

紀鈴見他們很快歸來,才大大的舒了口氣。鳳九搶着把情況講給了紀鈴聽,紀鈴有些不忍,“她到底出於好意,真的不能網開一面嗎?”

“可是好心辦了壞事啊,她要經歷些教訓,以後才不會再次犯錯。不過姑姑你放心,官府那邊我派人盯着,如果縣令要重判,我會讓人遞個信兒去的。”白若竹笑着說。

紀鈴聽了點頭,“這樣就好。”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亦紫主動到衙門交待了自己這兩年多的所作所為,又把前因後果一五一十的交待了清楚。

“亦紫,本官念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不願重判,但此事必須向城中百姓交待清楚,今曰午時在街市口,你當眾交待清楚,再挨十板子吧。”縣令說道。

“謝大人寬恕小女的罪行。”亦紫說著哭了起來,她覺得心裡鬆快了不少。

“潘家老僕之事本官會派人查證清楚,但你確實傷人,就判你賠償他五兩銀子的醫藥費,你可有異議?”縣令繼續說道。

“沒有沒有。”亦紫急忙拿出了五兩銀子,交給了旁邊的衙役。

隨後,亦紫被帶到了街市口人流最密集最快的地方,由官差向大家說明清楚,她自己也主動交待了裝神弄鬼之事,然後當眾挨了十板子。

她是修習陣法之人,本來有些精氣在體內,可以護住身體不受傷害,但這丫頭性子執拗,覺得自己錯了就該認真受罰,於是硬生生接了這十板子。雖然沒有被打的皮開肉綻,但也夠痛的了。

白若竹帶了司依寰他們去圍觀,心裡暗暗點頭,看來這亦紫是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最後,亦紫在人們厭惡、憤怒的目光下一瘸一拐的離開,她有些抬不起頭來,但她不怪這些人,誰讓她嚇的鎮上人心惶惶了那麼久?

白若竹拉了司依寰從後面追上,到了沒人的地方,遞了一瓶傷葯給她。

“活血化瘀,你能好的快一點。”白若竹說道。

“謝謝你。”亦紫露出感激之色,“多虧你提醒了我,否則我要一直錯下去了。現在想想,潘夫人應該早就去投胎了,我這樣阻止潘宅轉賣,其實就是自己的執念,根本不是報恩。”

她聲音有些哽咽,“我就是想有個家,和潘夫人在一起,我也有家人和父母,可是他們都走了……”

司依寰在旁邊聽的哭了起來,小聲說:“若竹,她好可憐。”

白若竹微微嘆氣,她能明白亦紫的執念,亦紫是太想有個歸宿了。

她前一世也總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所以她能理解亦紫的心情。

一個人待的久了,就只能對着空氣說話,然後慢慢越來越沉默,不願和人接觸,因為怕這些人只是過客,下一秒又沒陪在你身邊了,剩下的又是無邊的寂寞。

加上亦紫師父過世,她想找個避風港,卻發現潘家人去樓空,她下意識的想留住一切,可最終留的不過是一處空宅子,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要是執意想買下潘宅,我可以借錢給你。”白若竹開口說道。

亦紫抬頭驚訝的看着她,但隨即眼睛又暗了下來,“不用了,買下來了又能怎樣?我不會住在這裡,就像你說的,沒人住會越來越破舊,到時候看了更加傷心。或許這裡住上一戶好人家,家中熱熱鬧鬧的,才是潘夫人願意看到的樣子吧。”

白若竹點點頭,“你能想通最好,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想帶小毛四處走走,我的陣法也沒學到家,以後沒有人指點我,只能我自己多去摸索了。”亦紫說著停了下來,沖兩人笑笑,“小毛喜歡吃那家的肉燒餅,我去給它買兩個,你們要去嗎?”

司依寰前一刻還難過,下一刻眼睛亮起來,“去,走之前我得多吃幾個。”

三人過去排隊,亦紫小聲嘟囔道:“以前我為了攢錢買宅子,都捨不得給小毛買這裡的燒餅,太對不起它了。”

白若竹抿嘴笑起來,“它自己又不是吃不到,平時可沒少偷吃,我第一次進潘宅,就聞到燒餅的味道了。”

亦紫愣了愣,隨即苦笑起來,“小毛太調皮了。”

“猴子是你師父給你的嗎?我瞧它已經有了靈性。”白若竹說道。

“是我跟師父在外行走的時候,我看到演猴戲的人打罵小毛和它的母親,結果母猴子當時就被打斷了氣。”亦紫嘆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