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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然!”

墨修塵輕聲喚她的名字。

他知道,她怨他。

心裡有好多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溫然忽然笑了,笑容讓人心疼:“你不讓我看,我也知道程佳會寫些什麼,把手機給我,墨修塵,從現在開始,我們沒有關係了。”

“然然?”

顧愷驚愕地喊。

墨修塵臉上的血色剎時褪了個乾淨。

他垂了垂眸,掏出手機,遞給溫然。

溫然接過手機,不帶一絲感情地道:“走吧,現在去民政局,再晚就下班了。”

“然然,你別衝動,至少等結果出來。”

顧愷臉色大變地伸手拉住轉身要走的溫然。

溫然轉過頭,視線在顧愷臉上停頓了一秒,看向墨修塵。

對上她看來的眼神,墨修塵眸光縮了一下。

溫然的眼神似冰一般的冷,和往日的溫柔愛慕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樣的差別,他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顧愷見墨修塵不說話,他越發的急了:“然然……”

“哥,這是我們的事,你別管。”他的話剛出口,就被溫然打斷,她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轉身就走。

“修塵。”

顧愷又轉頭看墨修塵。

墨修塵抿抿唇,抬步跟上溫然。

寂靜的走廊里,兩人一前一後,像是兩個陌生人。

看着這樣的畫面,顧愷心頭一陣難過,捏着袋子的力度,一寸寸收緊。

走進電梯,溫然直接按下一樓的數字鍵,墨修塵高大挺拔的身軀僵滯地站在她面前,見她按下一樓,他唇角嚅動了下,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電梯里,除了他們兩個,沒人別人。

無人說話,沉默的氣息瀰漫進每一寸空間,令人難以呼吸。

還好,電梯很快到了一樓,叮的一聲響聲落在耳畔,溫然看着門口,走出電梯。

墨修塵靜默地跟着她走出電梯,出了醫院,來到停車場。他替溫然打開車門,溫然上車,拉過安全帶繫上。

“然然,我們先回家拿結婚證。”

墨修塵坐進主駕座後,側了身,眼神溫和地看着溫然。

溫然點點頭,沒有說話。

“然然。”

墨修塵看着她,還想說什麼,溫然忽然抬頭,眸光冷漠的看來,“你什麼也不用說,開車吧。”

墨修塵俊臉白了白,垂眸,發動車子。

手機響起,是青風打來的。

“墨少,溫小姐說去洗手間,到現在還沒回來,她是不是去找你了?”

“她在我這裡。”

墨修塵解釋一句,便直接掛了電話。

發動車子,上路。

**

離婚,其實很簡單。

就像當初結婚一樣。

從民政局出來,溫然緊緊地捏着手中的離婚證本本,眼前忽然浮現出當初領證出來,墨修塵丟下她,去出差的情景。

身後,墨修塵眸光停落在她身上,手中的本本被他捏得死緊,和溫然一樣,他也想起了兩年前的那一幕。

時間過得真是快,一轉眼,就兩年了。

可是,又過得那麼慢。

墨修塵和溫然的兩年,比別的夫妻和戀人,都挫折,一起經歷了那麼多風雨,連生死考驗都經住了。

如今,到底還是因為陌陌,從此,形同路陌。

想到這一點,墨修塵心臟處,就像被刀子割着一般,一陣尖銳的痛意傳開,以閃電般的速度,瞬間蔓延了渾身每一個毛細胞里。

連呼吸,都是尖銳的痛。

他看着溫然的眼眸里,無法自抑地,泛起了濕意,儘管他沒有想過放手,還是放手了。

上一次,他和溫然的離婚,並非他親筆親名,不作數,這一次,是他親筆親名的。念及此,他右手手指一點點地彎曲,捏緊成拳。

“然然。”

路旁,有車停下。

溫錦下車,大步朝墨修塵和溫然走來。

溫然沒有回頭看墨修塵,拾階而下,一步步地走向小跑過來的溫錦。

“然然,你們,真的離婚了?”

溫錦眸光掃過還站在門口的墨修塵,垂眸,關切地看着溫然。

溫然‘嗯’了一聲,把手裡的本本遞給他,輕聲問:“哥,你是來接我的嗎?”

“我接到阿愷的電話,說你和墨修塵來了民政局離婚,想着,你肯定不願意坐他的車回去,就來了。”

溫錦心裡眼裡,滿滿地,都是對溫然的心疼。

幾個月前,墨修塵為她舉辦一場特別的婚禮,向全世界宣布,他對她的愛。

他以為,他們從此能幸福到永遠。

這才多久時間。

溫然把溫錦的情緒看在眼裡,抿抿唇,輕輕地說:“走吧,我們去醫院接梓奕,然後回家。”

“你不住醫院了?”

溫錦詫異地問。

溫然點點頭,“不住醫院了,我要把陌陌找回來,程佳讓我和他離婚,我現在做到了,她也該把陌陌還給我了。”

“好吧,我們先去醫院接梓奕,其餘的,一會兒再說。”

溫錦見溫然眉眼清冷,全然一副誰的勸說也聽不見去的樣子,他除了送她回家,沒有別的選擇。

抬手,把她的帽沿往下拉了拉,幾步到路邊,給她打開車門。

溫然彎腰坐進車裡,溫錦開車離去。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回頭,沒有再看身後的男人一眼。

民政局門口,墨修塵頎長的身軀孤傲地挺立在夕陽下,逆光的五官線條籠罩在陰影里,渾身每一個毛細胞里,都泛着悲傷和痛楚……

他看着溫錦的車消失在視線里,又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本本。

“修塵,先回去。”

路旁另一輛車子里,覃牧實在看不下去了,才推門下車,大步走到墨修塵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離婚證書,叫他回去。

墨修塵臉色變了變,沒有發作,只是幽幽地看着覃牧搶走的離婚證書,“阿牧,你去找然然吧。”

“什麼?”

覃牧以為自己聽錯了,皺眉看着墨修塵。

他是不是傷心過度,傻了。

溫然被溫錦接走了,墨修塵有什麼不放心的,還讓他去找她。

“然然答應了程佳,要離開我,她肯定不是只和我離婚這麼簡單。如果我沒猜錯,程佳一定會要求她做到,讓我死心。”

覃牧眸色一沉:“修塵,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