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一把白玉勤送到車站，給她買了票，看着她上車之後，才開車回去。

她回到家，溫然並不在家。

張媽告訴白一一，溫然有事出去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來。白一一見陌陌和梓奕睡了，馨馨有阿姨帶着，她便帶瞳瞳回了家。

冰箱里，什麼食材都有，瞳瞳說，那是她爸爸買的。

看着她驕傲而燦爛的笑容，白一一有些好笑，“媽媽，我吃火腿。”

瞳瞳指着冰箱里的火腿，興奮得雙眼發光。

白一一輕笑着摸摸她的腦袋，柔聲道：“好，媽媽給你做三鮮湯，好不好？”

“好好好。”瞳瞳歡快的拍起小手來，“爸爸吃蝦。”

她眼珠轉動，還看見了冰箱里的龍蝦，白一一翻了個白眼，這小丫頭，對顧愷還真是好得沒話說。

“瞳瞳，爸爸要加班，要給病人看病做手術，他可沒時間來。走，媽媽給你做火腿和蝦吃。”

白一一做好了晚飯，瞳瞳那個小丫頭，一定要給她爸爸打電話，讓他一起來吃晚飯。

白一一無法，只好把手機給瞳瞳，讓她打電話。

她原本是覺得，瞳瞳不識字，她不告訴她，不幫她撥號，她就打不了電話。

可白一一後來驚訝地睜大了眼，看着瞳瞳操作她的手機，居然用的是語音，而且，成功的撥出了號碼。

白一一不知道，她離開的這些天，顧愷都教了瞳瞳些什麼。

她居然會自己打電話了，聽見電話里傳來彩鈴聲，瞳瞳驕傲的揚起秀眉，笑得一臉燦爛，“媽媽，通了。”

“瞳瞳，誰教你這樣打電話的？”

白一一面上浮起溫柔地的笑，眸光溫柔地看着瞳瞳。

瞳瞳揚着手機，清脆的回答：“爸爸教的。”

“爸爸教你這樣打電話的？”

白一一眉眼間的笑意，不知不覺地，就擴散開來。瞳瞳總是讓她心柔軟得一塌糊塗。

她隨便一個行為，一句話，一個笑容，一個興奮的眼神，便讓她覺得滿心的溫暖，柔軟。

也許，每一個母親，都如此。

電話響了幾聲，顧愷的聲音低沉地傳來，“喂。”

“爸爸，吃飯了。”

瞳瞳聽見顧愷的聲音，立即興奮的叫起來。

白一一看着瞳瞳眼裡的興奮光芒，輕輕地抿起了唇瓣，血緣親情，是割不斷的。就算她和顧愷永遠是形同陌路，她應該也能快樂的成長。

她和顧愷的父女感情，不會受其影響的。

“瞳瞳，爸爸要加班，今晚不能去陪你吃晚飯了，你和媽媽一起吃晚飯。晚上也不要等爸爸，早點睡覺。”

因為是和瞳瞳講話，顧愷的聲音明顯溫柔了些，語氣溫和，語速稍微放慢，即使隔着電話，白一一也能想像出，顧愷此刻眉宇溫潤，神色溫和的俊雅模樣。

“爸爸，要加班。”

瞳瞳眨巴着眼睛，臉上的笑容斂了去，清秀的眉間有着小小的失望。

“瞳瞳，你多吃點，爸爸要掛電話了。”

“爸爸再見。”

瞳瞳雖然有些不小的失望，但還是很乖地沒有纏着顧愷，要求他一定回來。

她說了再見，白嫩的手指輕輕按下掛斷鍵，又噘了噘小嘴，把手機還給白一一，“媽媽，爸爸加班。”

白一一疼愛的摸摸她腦袋，收起手機，牽起她的手走進餐廳，把她抱到椅子上，“瞳瞳，爸爸加班，媽媽陪你吃晚飯。你要像剛才一樣，開開心心的。”

“瞳瞳開心。”

瞳瞳眨巴着眼睛，又咧開小嘴笑了起來。

***

墨修塵推掉了晚上的應酬，下了班，就去醫院接溫然。

溫然下午在方芷薇家，陪了她一個多小時，因為方教授的遺體捐獻，方芷薇讓溫然陪她去醫院簽字。

瞳瞳給顧愷打電話的時候，方芷薇和溫然都在他辦公室，她剛簽完了字。

顧愷去外面接的電話，方芷薇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就盯着手中的同意書和相關的捐獻文件發起呆來。

墨修塵溫柔地拍拍溫然的肩膀，正要說什麼，他手機鈴聲也響了起來。

電話，是青風打來的。

骨節分明的長指按下接聽鍵，他平靜地“喂”了一聲，顧愷接完電話進來。

“墨少，我和青揚查過了，寄快遞的，是一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女人。”

“女人，知道對方的身份，哪裡人嗎？”

墨修塵深眯銳利的眯起，語氣里多了一絲嚴肅。

身旁，溫然聽見他的話，眸子閃了閃，眸光定定地望着他。

下午的時候，她聽他說過，派了青風和青揚去調查那件事，因此，讓小劉開車送她去的方芷薇家。

這麼快，就有線索了。

快遞是鄰近城市寄來的。青風和青揚趕過去，就立即展開了調查。

剛查到寄快遞的人，便給墨修塵打回來電話彙報情況了。

“還不知道，我們剛從監控里看到，寄快遞的人，是個女人，問了這裡的工作人員，他們說不認識。”

青風的聲音平靜地傳來。

“繼續查下去，一定要把那個女人找出來。”墨修塵神色一冷，體內散發出的氣息也瞬間染上了一絲涼意。

一旁，出神的方芷薇抬頭，朝墨修塵看來。

她籠着悲傷的眉眼間泛起一絲疑惑，詫異地看着墨修塵。

掛了電話，墨修塵對顧愷和方芷薇說：“青風已經查出了寄那封快遞的人，是個女人。他會繼續調查下去，一定會找出背後的指使者，到時你們要怎麼處置，都隨意。”

“墨總，謝謝你。”

方芷薇咬了咬唇，語氣平和的道謝。

墨修塵看了眼顧愷，拉着溫然站起身，“方小姐，我和然然要先回去了，她出來太久，三個孩子會找她。我讓小劉留在這裡，一會兒送你回去。”

“不用，我一會兒讓我姑姑來接我。”方芷薇搖頭，輕柔的聲音里參雜着濃濃的悲傷，“我想再去看看我爸爸，跟他說幾句話。”

她這句話，是對顧愷說的。

顧愷點頭，“我帶你去。”

“不，我爸肯定不希望我再跟你有任何的關係，你找人帶我去就行了。”方芷薇的拒絕，讓墨修塵有些意外地垂眸以眼神詢問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