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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這是做什麼?”

白筱筱扔了手裡的水果,一把抓住喬秀芸的手。

淚水順着她清麗白皙的臉頰往下流,一股尖銳的痛楚,傾刻間竄遍了四肢百骸。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那是怎樣一種痛。

她淚眼模糊地望着她媽媽紅腫的半邊臉,那是剛才她自己打自己的。

那一巴掌,喬秀芸沒有打在白筱筱的臉上,而是扇在了她自己的臉上。

可是白筱筱寧願她媽媽打的是她,而不是她自己。

喬秀芸打在自己臉上的那一巴掌,像是打在了白筱筱的心上。

白筱筱心疼的抬手摸上她的臉,心疼的問,“媽,是不是很疼?我去給你來冰塊敷一下。”

喬秀芸狠狠地甩開她的手,厲聲道,“不用你管。”

說完,她起身就要走。

白筱筱心裡一急,顧不得多想,雙手緊緊的抱住她一隻胳膊,不讓她離開,喬秀芸就那樣被女兒拽回了沙發里。

“媽媽,你心裡有氣你打我,我知道是我傷了你的心,你想怎麼打我罵我都可以,你別傷害你自己,好嗎?”

白筱筱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見過她媽媽這樣。

即便是當年要求她和洛昊鋒分手,也沒有今天這一刻的巴掌來得讓她害怕。

那個時候,她只是言語的威脅。

而今天,喬秀芸讓白筱筱明明白白的看到,她只要和洛昊鋒再繼續下去,她還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

喬秀芸不會傷害白筱筱,因為她是她的女兒,她只會傷害自己。

看着白筱筱含淚的雙眸,喬秀芸忽略心裡的疼痛,更忽略臉上那火辣辣的燒灼感,生硬的說,“你既然那麼愛那個男人,那你今天就在你媽和那個男人之間做一個選擇,你是要他,還是要我?”

前一刻,白筱筱還緊緊的抓着喬秀芸的胳膊。

可是下一秒,她的手忽然就鬆開了。

那樣震驚,那樣的痛楚。

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匕首,深深地捅進她心臟處,頓時血流如注,痛不欲生。

她顫抖的喊了一聲‘媽’。

咬着的唇瓣有着隱忍的倔強,“媽,你們都是我愛的人,我都要,我不選擇。”

喬秀芸眼裡泛起了濕潤。

她想到了白筱筱小的時候,那時候的她不過才兩三歲,喬秀芸和白父喜歡逗她,“筱筱,你是更愛媽媽,還是更愛爸爸?”

每當這個時候,白筱筱都只有一個答案,“我愛爸爸媽媽。”

“那筱筱更愛誰多一點呢!”

“更愛爸爸媽媽多一點。”女兒稚嫩的童音回蕩在耳畔,彷彿那才是昨天發生的事。

喬秀芸忍不住流了淚。

“要是讓你在爸爸媽媽之間只能選一個,你會選誰?”

“爸爸媽媽都要,我沒法選。”

多問兩遍,白筱筱就不耐煩的回答,“我沒法選。”

那個時候,只不過是逗孩子的一句玩笑話而已。

並非讓她真的選擇。

可是二十多年過後,今天的喬秀芸,真的讓白筱筱作出選擇,不是在她和白父直接,而是在她和白筱筱愛的男人之間做選擇。

一個是白筱筱的媽媽,生她養她。

她最敬愛的人。

而另一個,是他深愛的男人。

三年前她做過一次選擇,那時候成全了她媽媽的願望,在國外的每個夜裡,她都獨自悲傷。

可是現在,她做不出選擇。

“媽媽,我是真的愛洛昊鋒,我要是能忘得了他,早就忘了,可是我忘不了。”

白筱筱低下頭,痛楚而哽咽地回答。

她愛那個男人,這種愛,像是深入了骨髓一般,除非她死了,否則她忘不了。

不管她在何處,不管她和誰在一起,心裡想的,都是他。

“媽媽,我知道你和洛昊鋒的媽媽之間有恩怨,我知道,你恨洛昊鋒的媽媽搶了你喜歡的人。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

喬秀芸不說話,也不看白筱筱。

客廳里的氣氛,沉悶得令人窒息。

白筱筱一邊說,一邊落淚,不是為了博得她媽媽的同情,而是心裡的悲傷早已逆流成河。

“媽媽,你就為了我的幸福,別再怨恨吳菁芳好不好?”

喬秀芸冷冷地盯着白筱筱,好像白筱筱的話,狠狠的傷了她的心,冤枉了她似的。

這讓白筱筱的臉色越發的慘白了。

“筱筱,在你眼裡,媽媽我就是一個自私小氣,只記着自己的恩怨,不念及你幸福的人,是嗎?”

喬秀芸心痛的質問。

她心裡清楚,筱筱會這樣以為,是因為她不知道哪些真相。

如果筱筱知道了真相,她絕對不會說出這樣傷她心的話來。

可是喬秀芸一點也不想讓筱筱知道真相,當年那些不堪,她只想深深埋藏。

白筱筱搖頭,慌亂的解釋,“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同意我和洛昊鋒在一起。”

“你以為我同意了,吳菁芳那個女人就會同意你們在一起嗎?”

喬秀芸的話一句比一句嚴厲。

白筱筱深深地吸了口氣,抬手抹掉眼淚,堅定地說,“媽,我決定了,這輩子除了洛昊鋒,我誰也不嫁。哪怕用一輩子的時間,來取得你們的同意,我也願意。”

“你的意思是,你要低聲下氣的去求吳菁芳那個女人嗎?”

喬秀芸氣得身子發顫,她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決不允許她為了一個男人,去求另一個女人。

況且那個女人,還對她恨之入骨。

白筱筱搖頭,“媽,我不是求她,我只是想用誠意感動她,讓她知道我和洛昊鋒是真心相愛。”

“筱筱,你太天真了。”

喬秀芸雖然生氣,但更多的還是對女兒的擔心。

正因為這份擔心才讓她氣憤,“你不了解吳菁芳那個女人?她不擇手段,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她不可能同意你們在一起,我更不可能讓我辛苦養大的女兒,去低聲下氣的求她,甚至受她的羞辱。”

白筱筱吸了吸鼻子,她站起身,心疼地看着喬秀芸的紅腫的半邊臉頰,輕聲說,“媽,我們先別說這些,我去拿冰塊給你敷臉好不好?你的臉腫着,肯定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