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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然,你還真不愧是白筱筱最好的朋友,不過你的話,我並不相信。”

洛昊鋒嗤笑了聲,語氣毫不婉轉。

溫然眉心一蹙,撇了撇嘴,又換上一臉的笑容:“洛昊鋒,你相不相信我沒關係,你只要相信,筱筱現在很後悔得罪了你,很想跟你道歉就是了,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提出來,或許,你們見一面。”

“我的要求很簡單,只怕她做不到!”

洛昊鋒懶洋洋地說,溫然立即接口:“沒關係,你說出來聽聽,也許筱筱做得到呢。”

“好吧,那你轉告她,要我原諒她,就必須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今天中午,換她穿上昨天那個女人那身裙子,來一次場景重現。”

“第二呢?”

溫然皺眉,繼續問。

“第二個條件,從此以後,她不許給我臉色看。”

想到白筱筱以後都要對他笑顏相待,不管真心還是假意,不敢在他面前摔門而去,洛昊鋒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我轉告她。不過,要實現你第一條件,你們必須見面才行,要不,今天中午,讓她請你吃飯,就在昨天那家餐廳怎樣?”

溫然覺得第一個條件不難,雖然是要白筱筱穿着性感,像昨天那個花痴女一樣騷擾洛昊鋒,但只要一咬牙,就過去了的。

難的,是第二個條件,沒有時間限制,他提的,是永遠。

除非白筱筱不再見到洛昊鋒。

她告訴白筱筱的時候,她居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白筱筱在電話那頭無所謂地說:“然然,沒什麼,不就是色/誘他嗎?這個簡單,我保證讓她看見我就想吐。至於以後不能給他臉色看,也不難,我能躲就躲,不見他就行了!”

溫然聽她說得那麼輕鬆,也跟着笑了起來。

***

康寧醫院,溫錦的病房裡,氣氛就不像溫然和白筱筱通話那麼輕鬆愉快了。

聽完溫錦的敘述,顧愷和墨修塵,都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中。

病房裡沉悶的空氣似乎都因此而凝滯了,寂靜的空間里,連三個大男人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沉悶而令人窒息的壓抑。

溫錦眉宇間凝着傷感,這個秘密,他本以為不會有說出來的一天,特別是父母車禍去世後,他更加堅定了那種想法。

不能讓然然受到一丁點的傷害,不管是來自何方的。

然而,這些日子與墨修塵的接觸,被他懷疑,調查,又千方百計的試探後,他心頭,卻滋生出了猶豫來。

特別是,聽了他和顧愷的故事,他猜到,然然很可能就是他們要找的女孩,心裡更是情緒起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剛才顧愷和墨修塵直接告訴他,然然是顧愷尋找多年的妹妹,他儘管早已猜到,心頭還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顧愷高大的身軀僵滯地坐在椅子里,平時俊朗愛笑的臉上,布滿了內疚和自責,捏緊成拳的手指指節都泛着青白。

他知道他妹妹一定吃了許多苦,但不曾想到,她會經歷那樣殘酷的事。

當年,偷走他妹妹的,是他父親的死對頭,也是他父親醫大時的同學,因品性敗壞而被開除,後來……

上一代的恩怨他不曾經歷,卻聽父母說過一遍又一遍,十幾年前,那人的老窩被警察端了,他就消失了蹤影,至今,下落全無。

他抬頭看了眼病床上的溫錦,又轉頭看向身旁,面無表情的墨修塵,他如墨的眸子里一片令人心悸的冰寒,他輕輕抿了抿唇,堅定地說:“我一定會治好然然的病的。”

原本不着眼神聚焦在何處的墨修塵,忽然朝他看來,對上他的眼神,他臉色一沉,“我不在乎那些,你們,不要讓她知道。”

“可是……”

顧愷擰着眉,還想說什麼。

溫錦卻打斷了他:“我贊成墨修塵的觀點,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然然知道,暫時的,你也不能告訴她,她的身世,等找個適合的機會,我再告訴她。”

如果和顧愷相認,會讓然然知道那些殘酷的真相,他寧願她永遠不和他相認,反正顧愷已經知道了她是他妹妹,不影響他對她好。

顧愷呼吸因慍怒而變得粗重,他眸光直直地看着墨修塵和溫錦,良久,終是妥協下來:“好,我暫時不會告訴她,但是,她的病,是一定要治的,也許不用讓她知道,也能治好她的病。”

他要想個萬全之策,總歸,他不能讓她妹妹的人生再有任何殘缺。

他家是百年醫學世家,他和父親雖然是腦外科醫生,但這絲毫不影響治然然的病。

見他執意,墨修塵和溫錦對視一眼,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顧愷一直對妹妹的失蹤而心存內疚,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他們誰也阻止不了他對溫然好。

“那就按你說的,只要不讓然然知道,我不會幹涉你怎麼做。阿愷,你先回去,我還有幾句話對溫錦說。”

墨修塵淡淡地開口,面上,已經沒了太多的表情,所有的情緒,都壓抑在心底,似乎平靜海面下,波濤翻滾的巨浪。

顧愷此刻滿心都是他妹妹,無心管墨修塵和溫錦有什麼話要談,嗯了一聲,起身離開了病房。

他還沒有把找到妹妹的消息告訴他老爸,現在,他必須把這個消息告訴他爸,然後,再去墓園,告訴他媽媽,媽媽若是知道,他終於找到了妹妹,一定很開心。

病房門打開又關上,再次恢復了寂靜。

溫錦挪動了下坐姿,一個姿勢坐得太久,有些不舒服。

椅子里,墨修塵深銳地眸停落在他臉上,薄唇輕啟,聲音低沉而平靜:“就算然然和她的親人相認,你一樣是她最親最敬愛的哥哥,你不用擔心會失去了她。”

溫錦聞言,眸子冷冷地眯起,看着墨修塵那張如雕似刻的英俊臉龐,他忽然笑了,笑容帶着三分嘲弄:“你不用這麼婉轉,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好了。”

“你知道了,我還說出來幹什麼?”

墨修塵嘴角也浮起笑,只是未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