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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軒的電話打來已經下午四點了。

溫然剛做完手中報表,伸了伸懶腰,喝完了杯子里的水,準備起身再接一杯。

看見來電顯示,她眸子微眯了下,放下保溫杯,按下接聽鍵:“喂!”

“然然,是我!”

墨子軒可能知道他們分手後,她就刪了他的號碼,因此,打電話先自報身份,溫然紅唇輕抿,沒有出聲。

“然然,我聽我媽說,你去醫院看了周琳,還讓人給她送了湯。”

墨子軒沉默了下,聲音才溫和地傳來。

溫然身子靠進旋轉椅里,懶洋洋地說:“不是我一個人,還有修塵一起去的,我們去的時候,你媽媽在責怪周琳連肚子里的孩子都保護不好,我見她那麼傷心,實在可憐,就擅自做了主,讓修塵幫忙查清是誰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

話音微頓了下,再開口,溫然徵求地問:“你不會怪我多管閑事吧!”

若是別人,墨子軒不僅會怪她多管閑事,指不定還會罵對方一頓,可是,這人是溫然,不論她做什麼,他都不能責怪,“怎麼會怪你,然然,我只是有些意外,周明富那樣傷害你,你現在還能不計前嫌的幫助周琳。”

“我不是為了她。”

溫然的話脫口而出,電話那頭,墨子軒聽得一怔,聲音微變地喊了聲:“然然!”

她不是為了周琳,難道,是為了他?這麼說來,然然對他還是有着幾分情意的了?

溫然聽出了他語氣里的欣喜,眉心一蹙,語氣,微微沉了一分:“我是為了那個無辜的小生命,墨子軒,不管你喜不喜歡周琳,都不能改變她肚子里懷着你的骨肉這個事實,我不知道今天對周琳下毒手的人是誰,但是--”

“我最討厭那些傷害無辜的人。”

“然然,周琳和我在一起之前,都和不同的男人有過牽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就是我的。”

墨子軒說這話時,語氣里充滿了委屈。

他不是為了擺脫她,才這樣說,而是他查到的真相就是如此,他相信,溫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周琳和他在一起之前,就談過戀愛。

並且,早和別的男人發生過關係。

溫然一怔,她知道周琳以前交往過兩個男朋友,她不是那種單純的女孩子,談戀愛,自然不是牽牽手那麼純潔,“就算她以前談過戀愛,也不代表,她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是你的。你要是真心有芥蒂,就去做個檢查,而不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傷害自己的骨肉。”

墨子軒那句辯駁的話,讓溫然更加肯定了今天的事,和他們母子脫不了干係。

“然然,你把周琳想得太單純了,她如果和男人正常的交往,我不會懷疑,但她除了談戀愛,還受她父親指使,陪一些不幹凈的男人。”

溫然眸子驚愕地睜大。

“你怎麼知道?”

她都不知道啊,周明富居然讓他女兒做那種見不得人的交易?

“我查了她,然然,不管周琳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不會要那個孩子,更不會和那麼骯髒的女人結婚,以前,我只是不喜歡她,但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強迫自己忍受她,可現在,我知道了真相,不可能再和她在一起的。”

墨子軒對溫然似乎無所顧忌,什麼話都對她說。

“你什麼時候查到她的過去的?”

溫然心思轉了幾轉,語氣平靜地問,墨子軒正情緒激動,對溫然毫無防備,她這一問,他想也不想,就說了實話:“半月之前,到了今天,我也不想瞞着你。”

電話里,有片刻的沉默,只聽見墨子軒壓抑而渾濁的呼吸聲,他聲音再次傳來,滲着濃濃地內疚:

“我不僅查到了周琳的過去,還查清楚了那晚的真相,你家出事之後,我媽怕你求助於我,就起了歹毒心思,不知怎麼被墨修塵知道了,他說服周琳,最後,那葯,被我喝下……”

“然然,對不起,我媽雖然最後沒有害到你,但我還是想對你說,對不起!”

溫然臉色微變了變,心裡,無端覺得悶,她捏着手機的力度緊了緊,忽然轉了話題:“你那麼討厭周琳,之前為什麼還去F市接她?”

“我去接她是因為……我媽強迫我去的。”

墨子軒中途停頓了下,後面改了口。

溫然皺眉,語氣不悅:“墨子軒,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不必用謊話來騙我。”

“然然,我沒騙你,真的是我媽強迫我去的,因為周琳懷了孕,她那時很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怕她一個人在外面不安全,就讓我去接她。”

“周琳為什麼待在F市不回來,你別告訴我,她就是為了等你去接她。”

溫然語氣里滲着濃濃地嘲諷,墨子軒迴避不了,只好回答:“當然不是,她留在那裡,是因為你的家鄉在F市,她父親周明富想趁着你哥哥沒回公司之前,把你趕出公司,她就覺得,在F市能有一些有用的發現,好逼你把藥廠讓給他。”

溫然眸底噙着一線懷疑,並不完全相信墨子軒的話,雖然他的解釋聽起來合情合理,但她總覺得,不是這樣的。

他們家搬離F市十幾年,據她所知,爸爸並沒有在和F市那邊有聯繫,因為他父母都沒有什麼親戚。

周琳到那裡,又能找到什麼有利於他們的人和事?

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溫然找了個理由,掛了電話。

***

讓小劉傳話的第三天下午,程佳終於沉不住氣地撥通了墨修塵的電話。

前天,她叫來小劉,讓他轉告墨修塵和溫然,周明富是害死了溫然父母的兇手,同時,還是在F市找人綁架她,想毀了她清白的人。

她以為,墨修塵和溫然聽到這個消息,會第一時間來找她,問她是怎麼知道的,以及要她說得更詳細,或者拿出證據來。

她等了兩天兩夜,不僅沒等來墨修塵的電話,連溫然,也沒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