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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妙兒接過二叔手裡的包子,然後拿出一個掰成兩半,給爹和二叔一人一半。

又拿起另一個也掰開,一半遞給玄安睿道:“哥和弟弟吃一半,我和娘吃一半。”

玄妙兒心裡有點複雜,自己可是當代有點名望的畫家,這些年憑藉這雙手也是小有成就的,難免生出了幾分小清高,可是此時一個包子讓自己這麼開心,我的小清高呢?

幾個人看着眼前的這個臉上笑盈盈的小女孩,都有點緊張了,這個孩子平時很少笑的,甚至話都不多說,這怎麼淹了一次,還懂事了?

劉氏伸手摸摸玄妙兒的額頭:“不燒了,妙兒,你哪裡不舒服和娘說說?”

玄妙兒其實也挺緊張的,原主的記憶一點沒有,好在自己記憶力好,他們說話的時候自己也分析的差不多了,可是再有陌生人出現,自己仍舊不認識啊,還有鄰居村裡的人,自己也不好解釋啊。

她皺着眉想了一會:“娘,我什麼都好,就是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許是累了,歇幾天也許就想起來了。”

聽了她的話,劉氏又開始抹眼淚:“好好的孩子,咱們家孩子秉性純善,怎麼可能偷東西,不過你這孩子也是執拗,怎麼也不至於尋死啊,你看這落了病跟,以後如何是好?”

玄妙兒這醒來之後,聽見兩次自己因為偷東西而尋短見的事情了,她清楚一個人如果真的能已死明志,又怎麼會去偷東西呢?不過自己已經記不得那麼多了。

這時候二叔玄文江拳頭緊握道,額頭的青筋也顯了出來,再加上一隻盲眼,看着有些嚇人:“妙兒都十一了,再過三四年就要議親了,要是名聲這麼毀了,以後怎麼找個好人家。”

玄文濤一臉無奈,把那半個包子放在炕沿邊,然後雙手抱着頭:“我對不起你們,大姐為了給我治病,把自己賣給了大她十多歲的駝子,文江三十多了也沒娶上媳婦,現在連妙兒都差點丟了命了,我對不起你們。”

玄妙兒聽明白自己還有個大姑,不過應該是個好女人,就是太可憐了,看來大姑和爹還有二叔都是後娘,這有了後娘就有後爹不是隨便說說的,看這兩邊的待遇就知道了。

玄文江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大哥別自責,咱們有手有腳,以後會過的好的。”

玄妙兒看着這一家人,心裡不知道是喜是悲,儘管日子過得苦,可是都是要強的,並且相親相愛,什麼比這個重要?

她率先吃了一口包子:“爹娘,二叔,大哥弟弟,咱們吃包子,吃飽了,身體好了,以後不愁沒好日子。”

大家本來還沉浸在悲傷中的,可是看着這個忽然變得精靈的玄妙兒也都來了精神,連一個小女孩都知道上進,何況他們呢。

一家人喜憂參半的吃了包子,玄安睿又把煮好的鳥蛋用小碗裝了進來,放到玄妙兒眼前,本來鳥蛋就不大,七八個也就一個碗底。

玄妙兒看着這幾個金貴的鳥蛋:“大哥把這幾個鳥蛋先藏起來吧,今天都吃了包子了,這鳥蛋留着明天再吃。”

玄安睿疑惑的看着爹娘,這個妹妹以前心裡想的少,給什麼也就吃了,今天這還規划起來了,留着明天吃。

玄文濤倒是露出了笑臉:“聽你妹妹的,妙兒這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玄文江也高興,摸着玄妙兒的頭:“這丫頭一雙巧手,以後一定能出人頭地的。”

玄妙兒看着自己那雙小黑手,粗超乾裂,心裡暗寒,這可是拿畫筆的手啊,一幅畫怎麼也能讓這家子吃上半年的,可憐了自己的小手,還有自己那小清高,也只能有多遠先扔多遠吧。

不過玄妙兒倒是不着急立刻大顯身手,這個家都是攪在一起的,看病花錢都得問那個後祖母要,要是分了家該多好,不過自己剛來,可別亂說,事情需要時機。

見着玄妙兒沒什麼事了,玄文濤和玄文江趕着出去了,說是地里還有點活沒幹完,趁着天晴了,趕緊去幹了。走之前吩咐了玄安睿給妙兒煎藥。

玄安睿趕緊拿着葯出去熬藥了。

劉氏躺着躺着睡著了,也許是太累了,畢竟肚子里還有個呢。

玄安浩這個年齡,還沒到每天跟着下地干農活的時候,今日天也不好,玄妙兒還死裡逃生,所以他也脫鞋上炕坐着,順手拿過一個柳條編的小籃子,從裡邊拿出一個荷包開始秀起來。

玄妙兒一下驚悚了,弟弟這個架勢看着應該是個熟練的綉工了,可是弟弟是男孩子,怎麼能繡花?

看着她的面部表情,玄安浩手上的活沒停下道:“姐姐都忘了?我小時候身子弱,幹不了重活,所以跟着娘和姐姐學了秀活,也能添補點家用,不過秀活最好的還是姐姐。”說著看向玄妙兒。

玄妙兒感覺自己現在的處境有點棘手,自己根本不會繡花,以後這要是讓自己繡花怎麼辦?不過自己也說以前的事情記不住了,先這麼應付吧。

“我真的忘了這些了,繡花也不記得怎麼綉了,有時間弟弟教我吧。”玄妙兒盯着玄安浩那靈活的雙手不禁感嘆,這是怎麼個逼迫法,硬生生的把個好男兒逼得做女紅。

玄安浩點點頭:“好啊,姐姐你要不要躺會?你身子虛。”

玄妙兒吃了包子之後,感覺精神還不錯,想着多了解了解這的情況吧:“弟弟,剛在院子里那個女孩是誰?”

“那個是咱們堂姐玄清兒,比你大一歲十二了,是三叔家的,三叔在縣城做生意,不過三嬸生了三個女孩子也沒兒子,這不隔了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又有身子了,說一定是男孩,家裡都伺候着三嬸呢,所以把清姐送咱們這來了。”玄安浩小手飛快的在綉布上穿梭,說話並不影響他手上的活計。

“那三叔三嬸做生意了,咱們是不是也受了他們恩惠?”玄妙兒真心不想欠別人的,那樣的話,分家就更難了,並且還得處處低人一頭。

說起這個玄安浩有點生氣,放下手裡的秀活:“做了多少年生意了,一直說要擴大生意,必須要多打點,以後才能讓咱們家更有錢,都進縣城買房子了,可是這麼多年,一直是靠着咱爹和二叔在家裡種地,打了糧食幫襯着他們。”

玄妙兒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人家接濟自家:“以後咱們想辦法分家就行了。”

“哪有那麼容易,爹是玄家長子,祖父不會同意的。”玄安浩人不大,可是說起話倒是老練,說完還嘆口氣,感覺挺滄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