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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藍小魚的記憶中,秦蘭這位姑娘一直是相當的堅強、獨立和富有激情。在她剛剛從警校畢業的年紀就已經能夠熱情洋溢的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在那份緝私警的工作中,她也從來不知道害怕為何物。藍小魚一直覺得和秦蘭之間是不打不相識。

至於秦蘭的哥哥公孫朋,兩人的關係更是要好。公孫朋認藍小魚為兄弟,藍小魚也樂得和他交好。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藍小魚卻也不知道他們居然留在了高拉特星系。而在當前這個年代,人類高拉特星系確實沒有好日子可以過。

秦蘭再也不是以前那副堅強的模樣了,雖然她骨子裡依舊還保有幾分以前的風骨,但表面上看她應該是受了太大的打擊。斷斷續續的,秦蘭將這段時間的經歷一五一十的講述了出來。

貝塔集中營作為聯邦集中管制區域,普通人類居住在這裡是沒有任何人權可言的。在戰爭爆發前,擁有高拉特公民身份的人類是擁有一切權利的,而到了這個階段,在高拉特人眼中,這些人類就是敵人。但鑒於他們的公民身份,直接“屠殺”了事也不是,所以才將這些移民城改造成了集中居住區,將所有的人類公民都圈禁起來。

這樣一來可以打消這些人類給太陽系軍方通風報信的念頭,二來,可以穩定後方,防止有人鬧事。但是想法是豐滿的而現實則是骨感的。在最開始實行集中居住的時候,人類公民只是發現自己的自由活動受到了部分限值,並且不能再從事以前的工作或是丟掉自己的資產。比如秦蘭就不能做緝私警探,她的哥哥公孫朋也不再保有他的店鋪。

甚至當年和公孫朋搞得很不愉快的黑幫分子,也都被圈進了集中營,和秦蘭、公孫朋一樣,他們也必須去做高拉特政府規定的體力活。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移民城的人類公民似乎成了被高拉特聯邦政府遺忘的一批人。在這裡情況開始變得惡劣,每天必須從事大量的體力勞動才能換取足夠的口糧;宵禁令被嚴格執行,隨意走動甚至會被直接槍殺;那些看守集中營的高拉特守衛也逐漸變得嚴厲,在他們的眼中,這些人類移民開始變得如同囚犯,隨意虐待、槍殺的事情時有發生。

這些事,其實在星塵號來的路上藍小魚也聽小森優子說過,小森是因為她的混血血統給她帶來了高拉特人的相貌才逃過一劫,但像秦蘭、公孫朋這樣的人自然沒有辦法。

惡劣的生活環境帶來的就是貧窮、飢餓和病痛。而高拉特政府自然不願意在這樣的集中營浪費資金,他們的錢還要留着給前線的艦隊用呢。所以像公孫朋、秦蘭這樣的人,他們生病了就只能求助附近的醫療站,而醫療站顯而易見不過是應付了事,就如同剛剛,公孫朋病重醫療機器人居然直接就讓他回家了。

聽了秦蘭的敘述,藍小魚也覺得唏噓異常。那會兒,秦蘭、公孫朋在她家的電器修理店裡喝酒的時候哪裡會想到有這樣的事情啊。

“公孫朋他到底怎麼了?”在兩人說話的關頭,公孫朋就在秦蘭的攙扶下坐在街角,委頓的緊。

“其實就是營養不良”,秦蘭搖搖頭,“醫療機器人說他沒有什麼大礙,我估計是因為哥哥年紀大了,長期從事體力活、又得不到營養的補充。在這個集中營里,供給物資都掌控在高拉特看守手中。據我了解,集中營里有權有勢的人類公民,他們有的有錢、有的或許曾經和政府有所關聯,算是能得到良好的醫療保障、物資保障,但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你懂得。”

公孫朋名義上是秦蘭的哥哥,但實際上就是她的養父,所以相較於藍小魚和秦蘭來說,公孫朋的年紀是很大的。小森優子曾經提過,像時鴻這樣的人,他常年混跡於高拉特聯邦政府,在高拉特人中有一定的關係,並且時家也算是有錢。所以他能夠在集中營里保留一部分的特權,過得要比普通人好得多。而像秦蘭、公孫朋這樣的人,明顯就是最底層的那種。

公孫朋年紀不小了,每天要做那麼重的體力活,吃的是最垃圾的食物,身體出問題一點也不奇怪。而醫療站對普通人類基本屬於無視狀態,所以才會簡單看看就把他趕走。

“藍小魚,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好不容易平復下來,聰慧的秦蘭立刻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她曾經是北星歷史上最年輕的緝私警探之一,所以一旦保持冷靜,她就迅速反應過來,“你們有行動?”

藍小魚當年在南星鬧的事情沒有和他的朋友們說過,秦蘭也一直不知道藍小魚到了哪裡,但是當年大封鎖之後上千萬人類移民回到太陽系,秦蘭自然也就認為藍小魚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員。此時此刻,看着藍小魚手中的三維全息偽裝,對於藍小魚為什麼會偽裝成高拉特人,秦蘭自然疑惑萬分。

藍小魚有些糾結,他的任務現在屬於機密任務,他當然不能簡單的告訴秦蘭他是來這裡執行潛伏的。不管秦蘭有多少猜測,能猜到多少,他都不能直說。但是看着秦蘭和公孫朋的樣子,藍小魚又覺得作為朋友,十分不忍。

“秦蘭……”藍小魚剛想說什麼,卻看到秦蘭苦笑着搖搖頭,“其實吧,藍小魚,我和我哥哥過得還行,我們也不會怪其他人,這都是我們當年的選擇。”

秦蘭停頓了下,接着解釋,“大封鎖之後,許多人類公民包括我的很多朋友,他們都選擇回到太陽系。那時候哥哥也勸過我,雖然太陽系是他的傷心地,但也是他的故鄉。可那會的我被事業沖昏了頭腦,我是北星最優秀的緝私警探,一心只想做好我的工作。可等我反應過來,北星就已經不需要緝私警探了。”

也許是遇到故友,秦蘭忽然打開了話匣子。她的老師沙威警探來探望過很多次,可能是因為在老師面前,秦蘭沒有像在藍小魚面前放得這麼開,她呼啦啦說了一大通,似乎要給自己一個傾訴的機會。藍小魚也就坐在那邊靜靜的聽她講述。

兩人就這麼一個講一個聽,直到藍小魚手中的一個小型通訊器“滴滴滴”的劇烈響動起來。

“嗯?”藍小魚一驚。秦蘭不知道但是藍小魚知道,這個小型通訊器,是應嬈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