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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夥計小心翼翼的看着從後院走出來的柳兒。m.

柳兒將手裡的幡兒晃了晃。

“柳兒姐姐,君小姐還要出去嗎?”一個夥計大着膽子問道。

柳兒看他們一眼,一臉的不解。

“當然要去啊。”她說道,“為什麼不去?”

為什麼不去?都被罵成那樣了,還敢出去啊?這臉皮得多厚啊。

“罵什麼了?他們罵他們的,管我家小姐什麼事,他們就是不夠資格讓我家小姐治病,該羞恥的是他們自己。”柳兒哼聲說道。

明白臉皮有多厚了,兩個小夥計想到,也終於明白當初傳言的這位君小姐在陽城招搖可笑過市的名頭是怎麼來的。

有人從門外走進來。

“君小姐在嗎?”伴着問話聲。

因為這裡許久沒有人進來,陡然進來一個人,還是開口找君小姐,倒將屋子裡的兩個夥計嚇了一跳。

不會是來上門打罵的吧?

轉頭看去是一個年輕的公子。

“寧公子?”柳兒說道,看着他,“有些日子不見了啊。”

剛來的時候天天來小姐這裡獻殷勤,聽說小姐開了醫館當了鈴醫後就不見了,是不是嫌棄啊?

寧雲釗自然聽出柳兒的意思。

那麼她也會有這樣的念頭嗎?

他是因為覺得自己對她太過於關注怕她多想才不來的。

但卻忘了突然冷落和突然殷勤其實是一樣會讓人多想的。

她是誤會了吧。

應該不會。

不過,有沒有那麼一點點的誤會呢?

所以,不接受他的好意?

念頭思忖間,君小姐從後邊背着藥箱走出來了,看到他。神情如同以往含笑。

“寧公子,你來了。”她說道,“有事嗎?”

寧雲釗看着她平和的神情,他是個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人。

“是不是因為我,所以才拒絕診病?”他開門見山問道。

雖然他自認為做的精巧,安排的周全,但她畢竟是她。那般的玲瓏心竅。突然有人跑出來請她治病,儘管說著汝南的舊事,她也會想到同樣知道汝南舊事的自己吧。

當然他也正是因為要印證這個。才找了寧家的姻親,自己知道汝南舊事,寧家的人自然也會知道,日常閑談家人傳開也是很正常的。所以並不能就此認為是自己的安排。

但不管怎麼周全又迴避,她還是會猜到自己的。

這一點他不自欺欺人。

君小姐被問的怔了下。

“那個王曹氏啊。”她似是恍然。笑了,搖搖頭,“當然不是,寧公子。你想多了。”

寧雲釗看着她的神情。

“你知道王曹氏是什麼人?”他問道,眼中幾分疑惑。

君小姐笑了。

“寧…”她說道,她脫口要說出寧炎。話到嘴邊才收住,“..你表兄的乳娘。”

她認得王曹氏?並不是僅僅因為王曹氏突然跳出主動找她診病而起的疑心。

她怎麼認得王曹氏?

王曹氏不過是一個下人。就算他的叔父名滿京城,但姻親家的一個乳母並不會因此而名滿京城啊。

寧雲釗看着君小姐幾分驚訝,視線又落在堂中兩個夥計身上。

德盛昌。

君小姐雖然是個初來乍到的女流之輩,但德盛昌可是盤踞京城多年了,京中那些錯綜複雜盤根錯節的人物關係他們清楚的很。

君小姐聽他這樣說,又看着他的神情,頓時恍然。

“原來如此啊。”她說道,“原來王曹氏是寧公子你幫我介紹的。”

寧雲釗自嘲的笑了笑。

“慚愧了。”他說道。

“不,不。”君小姐搖頭一笑,“我知道她是什麼人,但並不知道這件事跟你有關係。”

說到這裡神情誠懇。

“寧公子,你想多了。”

想多了?

寧雲釗看着她,女孩子的神情坦然,眼神清亮,讓人的心神不由寧靜下來。

“我又想多了嗎?”他想了想問道。

君小姐笑着點頭。

她認得王曹氏並不是因為寧雲釗,而是她本就知道。

當然她沒有見過王曹氏,她只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住在這個巷子里,這個人是寧炎姻親家的下人。

像寧炎這般高官重臣的親友等等關係人等甚至下人僕從,住在哪裡做什麼的,陸雲旗手裡可是掌握的清清楚楚。

她倒真沒有想到王曹氏是寧雲釗安排的。

想到這裡忍不住再次笑了。

看到她的笑,寧雲釗神情有些不自在,但又有些想笑。

於是他就笑了。

“那這麼說,你也不是因為不想受我的人情才拒絕診病的。”他笑道。

君小姐抿嘴笑,這次沒有回答。

這種問題不需要回答。

寧雲釗也笑了。

屋子裡的兩個夥計看着這對笑的一男一女,對視一眼,均看到對方眼裡的複雜古怪神情。

“那你的意思是需要找能真正幫到你的人來治病?”寧雲釗收了笑整容說道。

摒棄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再一想這件事他就理順了。

所以那句關心則亂的古話是對的。

君小姐點點頭。

“我理解你的意思。”寧雲釗說道,眉頭微微皺起,“但要找這樣的人是不是不容易?”

君小姐想了想。

“雖然不太容易,但也不是做不到。”她說道。

寧雲釗點點頭。

“那你需要幫忙的話,給我說一聲。”他說道,“別..”

別讓我很擔心。

這話說出來是有些讓人多想。

他及時的收住。

“別.客氣。”他說道。

君小姐點頭。

“我從來不是個客氣的人。”她說道,看着寧雲釗一笑,“寧公子應該最知道。”

不管是讓寧家五千兩買了婚約,還是讓林瑾兒身敗名裂,她做事從來都不客氣。

說起來這都是跟他有關的事,應該讓人尷尬,但為什麼他的嘴角忍不住笑意呢?

她說,他應該最知道。

她說,他最知道她。

小丁看着從堂內走出來,腳步輕揚,嘴角飛揚的年輕人,目瞪口呆。

這才進去沒多一會兒,原本拉着臉皺着眉的少爺就這樣脫胎換骨了。

這也太好哄了吧?

將來如果成親了,鐵定的夫綱不振。

小丁搖頭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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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十公子是這麼說的?”

聽了夥計的彙報,柳掌柜問道。

夥計點點頭,同時有些眼神閃爍。

“掌柜的,看來君小姐和寧公子這關係還不錯啊。”他忍不住低聲說道,“不是說兩家都成仇了?”

可是就這些日子看來,這寧公子對君小姐可是關切的很啊,二人還一起吃了好幾頓飯,還晚上去喝酒,這簡直就跟至交好友一般。

如果都是男的可以這樣說,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話……

柳掌柜瞪了擠眉弄眼的夥計一眼。

“這都什麼時候了,就盯着這些無關緊要的事。”他說道,“你三姑六婆啊。”

夥計訕訕低頭退後。

“要找到真正能幫她的人才肯治病。”柳掌柜自言自語,捻須皺眉,“那也就是要一舉成名,這樣的話就定然要找別人治不好的疑難重病,而且估計不僅僅是病,還要看病人的身份,可是她這樣滿城亂轉能找到嗎?”

有身份的病人都已經遍請名醫,且藏在高門大戶中,她這一個鈴醫誰會請?更何況如今還背負了一個貪財挑揀病人,沒有仁心的罵名。

這事看起來根本就不可能啊,但偏偏看着君小姐又胸有成竹。

有意思。

柳掌柜站起身來。

“不行,我得親眼看看去。”他說道,“看看這奇女子又在下什麼玲瓏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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