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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林師弟做過些什麼,居然連意境武者都參與了進來!”白崖看得大感驚訝。△¢,

他當年在劍指峰雖然成了同屆武徒的公敵,但高屆的意境武者最多也就在暗中煽風點火,並沒有親自下場。

同屆武徒之間的“切磋比斗”在規則範圍內,但高一層次的意境武者若是參與進來,就變成了持強凌弱,肯定會引起觀主的反感。

意境武者又不是笨蛋,沒人敢這麼干,除非他們不想再待在青城了。

“除非那人不是意境,又或者收到了蘭溪隘觀主的指示……”白崖盯着院落中的三人,緊緊皺起眉頭,“這怎麼可能,蘭溪隘觀主幹嗎要針對一個氣境武徒,難道是那個華誠留下的囑託?”

白崖腦海中瞬間就想了許多,青城這種名門大派最為重視武徒的心性。武徒在未成為正式青城弟子之前,對於心性的考察從未間斷過。

類似劍指峰、蘭溪隘這些培養武徒的峰頭,每年發下的歷練任務不僅是維護這片地域的安寧和平,很多時候也是對武徒的武功和心性的雙重考察和培養。

同時,武徒們也需要通過完成這些任務,來獲得功德,用以換取修鍊資源和後續功法,這是絕大多數青城武徒的必經之路。

以劍指峰為例,跟白崖同屆的武徒,此時除了一部分被遣送走的武徒,其他人少則經歷了七八個任務,多則已經完成了二十餘個任務。

事實上,對於大多數武徒而言,多做一些功德任務,不僅有更多功德可以交換修鍊資源,而且還有助於武道晉陞。

因為每一個功德任務都會有實戰機會,而且很多功德任務對於心性也是一種培養和鍛煉。

因此,就算那些世家背景的武徒,家裡提供了很多修鍊資源,他們依然會努力爭取多做功德任務。

那些每年只做一個任務的武徒,大多都是天資極為出眾的武徒,反而跟家境背景無關。

他們對修鍊資源的要求寬鬆一些,靠着悟性和天資就晉陞很快。就好比林牧這種傢伙,對他們來說,跑來跑去地做功德任務,還不如龜縮在山上修鍊。

至於白崖這種到現在都只做了一個蕭樂鎮任務的傢伙,別說劍指峰,就是整個萬里青城都不太多。

清都觀之所以會放任白崖不管,一是他的心性不用考察,就那麼清楚明白地擱那了。

其他武徒在二十來歲的時候,做做功德任務可以錘鍊心性,在師兄師傅的言傳身教之下,可以培養成青城理想的傳承後輩。

可白崖呢,別說坑自己師傅是家常便飯,就連師祖凈羅真人都不放過。修鍊資源靠敲詐勒索,出去做功德任務就殺人放火,只做了一次任務就燒了半個蕭樂鎮。

這種大殺器放出去,清都觀連自己都怕,不闖禍就已經鵝米豆腐了,還指望把他培養成什麼樣?

二是白崖待在青城這六年,有三年多時間在鳳凰嶺面壁,還受了兩次重傷,養傷時間差不多就有一年,哪有空閑去做功德任務。

既然林牧這種武道天才,不肯主動多做功德任務,那麼他們的師長要怎麼才能錘鍊他們的心性呢……自然就只能在內部競爭上動腦筋了。

因此,白崖猜測華誠留下囑託,故意讓蘭溪隘的觀主多找找林牧麻煩,還真不一定就錯了。

“若是如此,我倒是不好露面!”白崖目光一閃,摸了摸下巴。

他儘管也只是個氣境,但已經成了真正的青城弟子。凈羅真人輩分太大,蘭溪隘觀主搞不好只比他大一輩,甚至同輩都有可能。

他露了臉,蘭溪隘觀主就必須出面主持公道,別說眼前這三人,只怕以後也沒人再找林牧麻煩。

可是這樣,對林牧未必就是好事!

起碼華誠歸來之前,他接下來幾年肯定是沒人教了,連蘭溪隘觀主都不會指導他。人人會想,你不是有個牛氣的白崖師兄嗎,找他教去!

就在白崖浮想聯翩的時候,林牧已經往回走了,對面三人也不再糾纏,轉身離去。

“師兄,我答應跟他們去演武場切磋一場,等小燕回來,你別告訴她,就說我去後山打野味了。”林牧進門說了一聲,便沉着臉又出去了。

白崖點頭答應,不過等林牧出門,他卻遠遠地跟了上去。

“正好看看林師弟這些年的進步,希望那幾個傢伙別太過分!”

因為不敢跟得太近,白崖到達演武場的時候,林牧跟一個武徒已經動上手了。這場切磋似乎還驚動了不少人,兩人較技的場地圍了一圈子人。

白崖藏在人群里觀看比武的情況,讓他奇怪的是跟林牧切磋的那個傢伙,居然不是之前來找他的三人之一。

這個出手的武徒長相奇特,腦門奇寬,額角凸起,眼眶深凹,看着像是額頭多了兩支角。此人膚色偏黑,虎背熊腰,脖頸粗短,幾乎跟肩膀連成了一體,身板厚實得跟城牆一樣。

他出手之間步步為營,林牧居然意外地落在下風。

“硬功?!”白崖看了一會,就挑起了眉頭,這個長相奇特的武徒跟他一樣,都修鍊了一身硬功。

“廉臻師弟的八門披甲功達到圓滿境界了,這下有好看的了!”

“是啊,功法克制太多,看這小子還能怎麼狂!”

“哼,那幾人能請動廉臻師弟,想必花了不少代價……”

“嘿,我開頭看到俞師兄帶人纏住馮師妹,就知道這裡有好戲看了!”

“……就林小子這眼高於頂的桀驁性子,也不知道馮師妹看上他哪裡,每次都要護着他!”

“就是就是,上一次要不是……”

白崖在人群中聽着眾武徒的輕聲議論,不由為之啞然。

雖然他當初也受到一大幫人的“欺負”,但至少沒有人在人品上抨擊他。因為他沒什麼可抨擊的,輸了贏了都是一個表情,連場面話都沒有半句。

何況,白崖當初受到的排擠和打壓,僅僅只維持了三個來月。後面同屆武徒統統被他打服,沒人敢再找他麻煩,倒是他不依不饒反過來“欺負”了別人好幾個月。

林牧的情況顯然不一樣,他考入青城已經有三年了,這裡圍着的武徒居然沒有一個人為他說話,只能靠馮燕來維護他。

“不對呀,這小子以前在馮揚家裡的時候,挺老實的啊,沒有這些人說得那麼桀驁不馴吧?”白崖抽了抽嘴,有點想不通。

“這位師兄,劍指峰宣季有禮了,場中兩人看着不像在切磋啊,這麼斗下去會受傷的,怎麼沒人去勸勸?”白崖心中一動,拉住身邊一個武徒輕聲問道。

“劍指峰的?呵呵,他們心裡有數,該停手時自然會停手!”那武徒看着白崖有些警惕,卻沒有自曝家醜。

白崖也不在意,滿場遊走,逮着一個問一個,總會有些大嘴巴肯告訴他的。

繞了場地一周,他終於心裡有點底了,不由看着場中的林牧暗暗嘆息。

白崖覺得林牧以前老實,那是因為林牧小時候被他打怕了。而在馮揚家裡表現良好,也是因為馮揚對他有恩,跟馮燕青梅竹馬的關係。

等他進了青城,慢慢察覺到自己的武道天賦遠超他人,又沒有人嚴加約束,自然而然就表現出了高人一等的傲氣和優越感。

其實這是絕大多數武道天才的通病,白崖的師傅劉鈺也是這種人,只是現在年紀大了,還算好了一些。

白崖經常動不動就坑劉鈺一把,也是因為這位天才師傅老端架子的臭脾氣有關係。

這種傲嬌病幾乎無葯可醫,只有靠時間靠挫折,慢慢打磨稜角,才能讓天才們不至於在成長起來之前夭折。

別說林牧,就連白崖能有現在的沉穩心態,也是受過挫折打擊才扭轉過來的。

他當初因為在金剛寺受到慧難和圓明的禮遇,自我感覺良好,結果在江船上碰到盧遠等人,一番切磋之後,就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把他從九霄雲外拉回到現實。

自那以後,他就一日三省,清醒了很多,還用那本圓明禪師抄寫的無名心法作為心鏡,時時提醒自己不可有違初心,養成心魔。

想到這裡,白崖越發認定那個華誠在離去閉關之前,應該有針對林牧和馮燕的情況做了安排。

“若是這樣,我就更不能出手了!”白崖暗嘆了口氣。

在山上被師兄弟欺負,再怎麼樣也比下山遇險要好。

林牧若真的像這些武徒所說的那樣桀驁不馴,眼高過頂。現在不被打磨一番,以後碰見邪宗魔門的武者,人家可不會手下留情。

裝逼打臉,一個個npc上門送經驗的事情,那只會出現在里。

真能縱橫天下,每每遇難都有高人相助,化險為夷的氣運豬腳,遍覽神州上下數千年的史書也找不到幾個。

就在白崖打定主意不再出手的時候,遠處卻傳來了一聲嬌喝。

“你們這幫傢伙……竟然敢趁本姑娘不在,欺負牧哥哥,看本姑娘不拔光你們的‘雞’毛!”

彪悍的宣言震得大家七暈八素,白崖注意到周圍武徒人人面露驚色,已經有人開始貓着腰退場了。u